顾芝梅拿着碗走出去以后，司姜直接问孙大娘：“师傅，出了什么事了吗？”

孙大娘心不在焉地说道：“也没什么，只是你们被抛弃了而已，现在异国他乡只剩我们三个了。”

司姜：“额！对不起，师傅，连累你了。”

孙大娘：“我没事，我想走随时都可以走，只是想舍不得我这个傻徒弟而已。”

司姜：“谢谢你，师傅。”

孙大娘：“这有啥可谢的，你醒过来了就好好养身体，然后想想接下来怎么回去吧！”

司姜：“好！”

司姜走下床，简单活动了一下筋骨，毕竟躺太久了有许多的不适应，得先活动适应，她左右扭扭，身体在动着，但脑子里挥之不去的是之前昏迷时候“看见”的场景和刚醒来时随手取出子弹的情形。

他边扭动边伸出手对着地上的小石子试了试，想看看能不能再次把他们拿起来，可惜，他失望了。

正在思考原因的时候正好顾芝梅端着粥走了回来，他抬头看向这个相依为命的人，这一瞬间，他不止看到了迎着他走来的顾芝梅的正面，还同时看到了她的左、右、上、下、后五面。

甚至于连她内脏器官的位置、形状、血液的流动、走路肌肉的带动等等都在他的眼里一览无余，就像是彻底把她解析了一样。

就连司姜自己都震惊了，因为现在的他不止看到了事实上存在于现在的她的一切，甚至看到了过往的三十多年她所经历的一切，受过的苦、遭过的罪，仿佛一部电影般展示在眼前。

而在顾芝梅的眼中，司姜呆呆站着一动不动，她急忙扔掉手中的粥跑上前摇动他的双手：“亲爱的，你怎么了？醒醒！”

在顾芝梅摇动下，司姜瞬间清醒了过来，她伸开双臂紧紧抱着眼前的人儿：“亲爱的，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在刚才失神的一瞬间，他看到了这几个月和之前受伤时候她是如何在深夜了独自垂泪，如何在医书中孤独地寻找治疗的方法，彼时的她，内心该是何等的煎熬与无助。

他只能心疼地抱抱她，内心暗自决定，再不会让她如此的担心了，不过首先就得解决吃饭问题了，连肉都没有了，这问题就很大了。

司姜：“亲爱的、师傅，现在外面怎么样了？那个复仇的行动实施的怎么样了？”

顾芝梅：“我没有怎么关注，还是让师傅跟你说吧。”

孙大娘：“复仇？复仇个屁！那5000除了少数几个，已经死得差不多了吧。”

司姜：“师傅，这是什么意思？他们出动军队了吗？”

孙大娘：“那倒没有，就是你受伤之后他们就去东京搭了擂台挑战那些人的后代，不过呢第一天就出了意外，朝鲜国人刺杀了天皇，天皇归天以后整个日本国陷入了疯狂，先是对朝鲜宣战，然后清理国内的所有外国人，除了合众国的和韩国的，其他的人要么就是冻结财产，要么就是直接抓住杀掉。”

司姜：“事情怎么发展成这样了？然后呢？”

孙大娘：“你说的那5000人，除了被那些世家安插进来的被他们带回国了，其他的只能滞留在日本国，又在这边，又没有国籍，这么几个月了，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样呢？”

司姜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自己从没想过会害死这么多人，孙大娘继续说道：“这些人的死你是要负责任的，过你现在也付不起，你自己的国籍还在不在都是个问题了。”

司姜：“不在就不在了吧。”

孙大娘：“没有国籍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

司姜：“知道！意味着我一切身份信息都没有用了，再也无法享受国家法律保护和社会保障，无法自由行动，如果在这边被发现可能会被驱逐出境。”

孙大娘：“这你都不担心？”

司姜：“担心，但是那又有什么用呢？徒增烦恼罢了。”

孙大娘：“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司姜：“先恢复一下身体，然后去找找还有没有逃脱了的人。”

孙大娘：“找到之后呢？”

司姜：“我也不知道找到以后怎么办，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孙大娘：“那你还不老老实实地躲着，还去找了干嘛？”

司姜：“不去找找，不尽力我过不了我良心这一关。”

孙大娘：“好吧！你决定了就行。”

顾芝梅：“不管你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司姜：“谢谢你，亲爱的，只是我舍不得你跟着我冒险，要不你和师傅先回家里等我，我找到他们之后想办法回来。”

顾芝梅：“不要，我要陪着你。”

孙大娘：“徒弟，他说的办法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不然我们困在这里什么忙都帮不上不说，还会分他心，而且在这里没钱我们怎么生活？你回去之后还可以想办法给他经济上的支持。”

顾芝梅：“师傅...”

孙大娘：“不过你自己决定吧，我这把老骨头了，在哪都一样，我陪着你。”

司姜把顾芝梅拉到一旁小声地说道：“亲爱的，咱们是不想分开没有错，但是不能让师傅跟着冒险对不对？你先跟师傅回去，安顿好了我再想办法，到时候要么接你过来，要么我回去。”

顾芝梅：“你是不是骗我？”

司姜：“我怎么会骗你呢？傻瓜，我也想你陪着我，但是师傅就你一个徒弟，她会一直跟你在一起，但是如果她和你都在这边，我出门的时候谁来保护你们？要是师傅有个好歹，我们怎么对得起她？咱们还欠了她两三条命了呢？你说对不对。”

顾芝梅：“你说的都对，但是我就是想跟你在一起嘛，只要在你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司姜：“傻瓜，我也想跟你在一起，你先把师傅送回去，我一定会回来的好不好?”

顾芝梅：“你不许骗我哦！”

司姜：“那当然，骗你是小狗。”

顾芝梅：“那好，我先送师傅回去，但是怎么回去呢？航班和船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