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月儿当时也是形势所迫,不得已这才……”
听他这么说,黎婉月面上浮起委屈之色,眸中带泪的意图为自己辩解。
但这等谎言付准已经听了太多次,早已厌倦。
不等她将话说完,付准就拧眉抬手,言语疏离地下了逐客令。
“黎小姐不必多言,不论当初是何原因,我们婚约已解都是既定的事实,与本王而言,黎小姐早已是异姓陌路,还请黎小姐莫要再来打搅本王的生活。剑一,送客!”
末音刚落,剑一的人影闪现到了黎婉月身后,沉声抱拳。
“黎小姐,请吧!”
见付准打定了主意要护着这野女人,黎婉月嫉妒地揪紧了袖口,愤愤瞪了她一眼,这才满心不甘地转过身去,扭着腰肢离开了。
成功扳回一局,苏安心中自然得意的乐呵。
付准黑眸抬起,看向苏安,正好瞧见她昂着脑袋朝黎婉月示威,一时只觉好笑,嘴角噙着些宠溺,无奈地摇了摇头。
眼看着人走的没影了,苏安这才满脸笑意地凑上来,老气横秋地轻拍了下他的肩膀。
“这事你干的不错,对这种绿茶绝不可心软,否则害人害己啊!”
“绿…茶?”
付准听不懂她所言,斜眸看了眼肩头上的柔荑,眼神中渗着疑惑,薄唇微微蠕动,来回念叨这二字。
苏安挠了挠脑袋,大家都是这么叫的,她怎么知道这绿茶的由来?
皱着眉头想了好半天措辞,也没能想出来,只得摆手敷衍道。
“绿茶这含义怎么得来我也不方便跟你说,你只需记住,这绿茶说的是表面瞧着单纯善良,实则心肠歹毒的人。”
“算了,不说这个了,刺杀一事我们只有三日时间,你打算如何去查?”
说起这事,苏安不禁有些忧心。
付准也是受她连累,才会陷于如今僵局。
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协助调查,共同寻找真相。
但正主却不紧不慢,推着轮椅缓缓上楼,随意吩咐了句。
“自然是要从破绽处查起,暗四,你去将王毅寻来,本王要亲自盘问。”
“得令!”
暗四从黑暗中现行,屈膝而跪,朗声回应。
见状,苏安连忙跟上,帮他推了一把。
不多时,伙计王毅就被暗四提着衣领拖进了房间。
大约是料想到了会发生什么,他身子抖得如同筛糠一般,跪在地上,垂着脑袋,压根不敢抬头看他们。
苏安盯着他看了半天,也没能在脑海中搜寻到有关此人的记忆。
毕竟是新来的,她并不常接触。
“你,抬起头来!”她直接立在王毅跟前,居高临下道。
闻言,王毅吞了吞口水,这才颤颤巍巍地抬头,迅速看了他们一眼,又垂下眸子。
只一眼,苏安就看出他心虚。
她顺势坐了下来,眼睛眯起,厉声询问。
“王毅,我且问你,这些年我待你,待这铺子里的伙计如何?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我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
王毅几乎是下意识地摇头,大声反驳。
如炬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似是要将他整个人凌迟一般。
付准纤长的食指在轮椅的把手上轻轻敲击着,一下下,像是敲在他的心上。
王毅浑身绷紧,额头上冷汗直流。
沉默良久,他才幽幽开口。
“可想清楚了?本王要听实话。”
不知为何,王毅竟从这话中听出了一丝杀意,身子莫名地瑟缩了下。
见敷衍不过,他只得连连朝付准磕头,一脸诚恳地指着苏安,向付准控诉。
“还请王爷明鉴,此事真的与小人无关,那日小人亲眼瞧见苏老板伏案写信,本来小人以为是普通书信,并未放在心上,可巧合之下,小人竟发现那是通敌的信件。”
“小人也是怕苏老板发觉小人知道了她的秘密,会杀人灭口,这才连夜逃走的。小人所言,句句属实。”
这番话说的苏安都气笑了。
她抱着胳膊,翘着二郎腿,悠闲地晃了晃悬空的脚,轻嗤了声,讥讽道。
“熟识我的谁不知道,我的家人都在身边,从不写信,你就算是想说谎诬陷我,至少也得提前把我的底细调查清楚再说吧!漏洞百出,真是没意思。”
听她这么说,王毅有些懵逼,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正在他提溜着眼珠子,思考应对之策时,付准却是冷笑着念起他的生平。
“王毅,原是冀州人,旱灾时被迫背井离乡,南迁谋生,来了这浮游县,恰逢苏姑娘招贤揽士,你便以入了这铺子。本王说的可对?”
王毅愣了愣,连连点头。
“对,王爷说的都对。危难之际,是苏老板给了我立足之地,若非是要命的事,我又怎会逃离这里,继续过那没有着落的生活?”
话音刚落,便见付准眼神一凛,指尖轻弹了下。
一根银针自轮椅把手处飞出,擦着王毅的耳垂,钉在了他身后的木桩上。
付准眸中带着暗光,直勾勾地看向王毅。
“还敢蒙骗本王,人的身份虽能造假,但口音却是自小耳濡目染出来的,无论再怎么掩饰,也会有所破绽,你分明就是北胡奸细。”
“既然你不肯说实话,那便怪不得本王心狠手辣。剑一,带下去好好审审!”
王毅惊魂未定地摸了摸耳边被削断了的发缕,登时瘫坐在地上。
别说他了,就连苏安也惊诧了一瞬。
方才她只一心逼问,并未注意那么多,反倒是付准,竟能从口音识得王毅身份,真是心思细致入微,也怪不得他敢应下三日之约。
倒是她白白为他担忧了。
眼看剑一拉着他就要动刑,王毅终于是害怕了,声音带着哭腔,向付准招供。
“我说,我都说!我确实是胡人,那书信也是我提前写好,塞入苏老板房中的。”
“但陷害苏老板一事,我也是受人指使,是黎小姐,她给了我一大笔银子,说是只要我能将罪名嫁祸给苏老板,便许我千两白银!”
“我在铺子里虽吃喝不愁,生计稳定,但一辈子也挣不到千两白银,所以才会动了歪心思,答应了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