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悠晗怔住了,他疑惑地看着青诺,“……”
“我想好了,我想结婚,我想有个家,即使是个假老公,那又怎么样,没什么好丢脸的,结婚其实也没什么的,柴米油盐不是照样要过。”
她边说边哽咽着,抬起袖子擦着脸上的眼泪。
可是雨越下越大,大的她不知道脸上流的到底是眼泪还是雨水,即使她的头顶已经被宁悠晗的伞撑住了所有向她袭来的寒冷。
宁悠晗不可置信,毕竟她都拒绝了他那么多次求婚,今天怎么想通了?
“你确定你没喝醉?”
青诺每次喝醉酒说胡话,说要他娶她,醒来后又翻脸不认人,他已经习惯了。
青诺摇头笃定,“当然,我今天没喝酒,非常清醒”
宁悠晗将手轻扣在她后脑勺,用额头顶着她的额头,没有闻到她身上有酒味,随后放开了她,“不是说做好搭档吗?”
青诺茫然地回答,“我想了想,搭档不也可以搭着过日子吗?”
“……”
她不是一向看重婚姻自由吗?
这会怎么又如此随意就答应结婚。
见他对结婚的提议不吭声,青诺一脸失望,“你不答应就算了,我去问问别人……”
“……”
青诺见他震惊的神情心中一紧,他该不会以为她是个随便的女人吧,她抹着余泪苦笑解释,“没有,我开个玩笑,你不乐意就算了……”
青诺失了魂般转向已经亮了绿灯路的路口。
宁悠晗手中的雨伞滑落在地,他急忙握住她的手臂用力将她拽了回来抱在了怀中,他欣喜回答,“我答应你的求婚”
大雨冲刷着两个人的身体,两个人的衣服全部被雨水打湿,即使是宁悠晗就这样紧紧抱着她,她也丝毫感受不到来自他身上的温暖。
青诺小心翼翼抬头问,“真的吗?即使我的理由不单纯…”
她的身体冰冷又颤抖,她仰着头询问他。
他能感受到她内心的恐惧和无助。
他眼底泛起了红丝,但眼神笃定,“不管你的理由是什么,我都无条件接受,只要你能嫁给我,对我来说,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比这还重要的了。”
宁悠晗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哪怕他们只是假结婚,只要能光明正大站在她身边,不管是什么理由,便已经足够了。
谁又能明白,他此刻的心情犹如失去多年的珍宝失而复得般地开心,什么理由都比不上青诺的回心转意。
他深怕此刻她说出后悔的话,生怕她就此消失,生怕他投入别人的怀抱。
他惶惶不安的心,在此刻有了归宿。
“即使我不爱你,你也……”
他打断了她的话,声音低哑而坚定,“不论任何缘由,我都无条件接受”
青诺放开了他,再次对上他的深沉明亮的眼底,小心翼翼问,“即使是假结婚你也同意?”
“当然,不过……”
青诺神色一慌,“不过什么”
“现在赶紧回家洗个热水澡,免得生病了,到了明天如果还是觉得不后悔,就来我家”
宁悠晗也怕,这是青诺的一时冲动,而他失落了一次又一次,不想再次期望落空,给予她足够的时间去思考。
青诺被宁悠晗的话所打动,她的眼泪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仿佛宁悠晗是那片可以容忍她所有任性的港湾。
她扑进宁悠晗的怀里,声音嘶哑哭着说,“宁悠晗,你真好”
他的目光流露出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与喜悦,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回应着她的感激。
宁悠晗察觉到怀中的她身体瑟瑟发抖一直未停,他连忙脱下了早已湿润的外套套在他的身上,揽着她冰凉的身体带她回了家。
宁悠晗到了她家门口按了按门铃,里面传来若诺的声音,“来了”
若诺刚开了门,便看到两个人全身湿透了,“你们怎么都湿透了,没带伞吗!快进来!”
青诺脸色苍白地扯着笑容回应妈妈,一只脚刚踏进家门,身体突然倒了下去,被宁悠晗及时单手抱在怀中。
“青诺!”
“诺诺!”若诺着急忙慌得喊着。
两个人合力将青诺送进了医院。
医生及时对她进行了诊治,给她挂上了药水输液。
青诺一脸苍白地躺在病床上,身体不断地微颤,仿佛被梦魇困住了一般。
若诺心急如焚地给青原打了电话,电话没接,若诺眼泪含酸,想哭又不敢哭,宁悠晗在一旁安慰,
“阿姨,她会没事的,只是普通的风寒”
若诺看着宁悠晗欲言又止,只能捂着嘴防止自已哭出声。
她看着青诺发着抖的模样,她知道女儿的病又复发了。
“我去给她回去拿几件衣服,你帮我照看她一下可以吗?”若诺调整好了情绪,嘱托宁悠晗。
宁悠晗情绪低落地坐在床边紧紧握着她的手等待她的好转,“这里有我,您放心去吧”
若诺点了点头便出了医院。
若诺反反复复打了几十个电话给青原,一直都是未接状态。
若诺的情绪终于控制不住,大声哭了出来,的士司机见状,意图安慰她,给她递过去了几张纸巾。
“您没事吧?”
若诺接过纸巾,声音哭得更大声了,心里刺骨的痛难以抹平,她哽咽地说着她的委屈与难过,“女儿生病了,他却从来不关心,每次我们需要他的时候,他都这样!”
“六年前如此,六年后依旧如此!什么都是我一个人,可怜我女儿,每次都是强撑着,总是对我乐呵呵的,有心事也咽在心里,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可是,我要的根本就不是她的懂事,我要的是她的健康,她的平安,还有她的快乐,这对我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的士司机安慰道,“个人自有个人福,我看这事您不用太担心,我看您也是个非常疼爱女儿的母亲,有您在她身边给予她足够的温暖和爱,她一定可以平安无事的”
“其实我挺后悔的,后悔那样了当地答应他的离婚请求,如果当年我没有那样决绝,我女儿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若诺捂着她心里烦闷又忐忑不定的心脏落着泪,念到青诺的病,她哭泣的声音更大了。
的士师傅没再继续说,渐渐等她情绪稳定。
说着说着,若诺心里好受多了,转眼便已经到了家。
若诺这才发现她有些失态,对司机说道,“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没什么,如果我的话能让您解开心结,比什么都重要”
湘南市第一人民医院
青诺躺在床上未醒,苍白的脸色渐渐恢复了一些血色,身体时不时发抖打颤,拳头紧握,含含糊糊说着梦话。
宁悠晗用力地握着她的手,护着她的身体,希望能够给她足够的安全感,青诺身体的反应逐渐减少。
她迷迷糊糊梦回了大学那几年,与宁悠晗的初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