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吱……吱吱。”阴蝠首领发出了有针对性的个别攻击的命令,那些年轻的阴蝠铺天盖地般一股脑儿地冲向了荆太极。
荆太极猝不及防,惊愕之中,脑瓜顶上的头发、眉毛相继被一缕缕地拔掉。他疼得大喊大叫,跳将起来,双手胡乱挥舞着。
“飕飕飕”的风声四起,他根本无法在黑暗中抵挡那些阴蝠的轮番攻击。须臾,胡须也统统被拔光了,疼得他鼻涕眼泪流了一脸。
随着毛发被拔光,阴蝠们也对他失去了兴趣,纷纷退下。
荆太极眼睛余光盯准了那对铜铃般的血红眼睛,身子纵身一跃,竟然一把抓在了阴蝠首领的脖子下面,入手绵软,仿佛棉布制品,那是首领的圣物——骑马布。
阴蝠首领拼命回挣,荆太极举起另一只手掌,猛力砍向了首领的脖子……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两道白影滚地而来,“呼”地跃起,咬向了荆太极的颈部。
荆太极突然感到自己脖颈两侧一凉,然后一种强烈的痛楚感传递上大脑。“沈才华!”他立刻意识到了,可是已经晚了,左右颈动脉早已被沈才华和皱皮女婴的利齿切断了……
随着动脉鲜血的迅速流失,他的腿渐渐发软,站立不住而跪倒在地上,一种懒洋洋的感觉充斥了全身,大脑的思维慢慢减缓,约束大小便的括约肌松弛了,粪便涌出……
“仙人洞”外,白一膏在回村的路上始终思索着那位小神医寒生话里的意思。荆院长?救护车?他决定要弄个明白,于是撑着雨伞,沿着泥泞的乡村公路跋涉了五里路,看见了那辆白色的面包车,车上印着“婺源县人民医院”的字样。
白一膏向本地镇政府汇报了这件事,当然,那二十块钱他没有提起。
镇上向婺源县***挂了电话,办公室人员经与县医院核实,遂向黄乾穗主任做了汇报。黄乾穗没有通知县公安局,而是派了黄建国带着一队荷枪实弹的武装基干民兵连夜前往大鄣山,务必将寒生和荆太极当场击毙。
数小时后,手持武器,打着手电筒和火把的民兵们终于在“仙人洞”内深处找到了荆太极惨不忍睹的尸体,寒生则踪迹全无。他们将荆太极的尸首抬出了“仙人洞”,洞口挤满了闻讯而来的村民。老表们议论纷纷,说这“仙人洞”自古就是进去不得的,看吧,又出了一桩人命。
赶回家中,黄建国将情况告诉了父亲。
黄乾穗闻言,半晌没有说话,在客厅里不住地踱着步,许久才开口说道:“朱医生死了,吴楚山人夫妇死了,祝祺和小兵也死了,刚才医院里来了电话,小兵七窍流血,是被人以重手击碎了脑売。阳公下午回京,可是他的那个徒弟乾老大却被发现陈尸于汽车站旁的树林里,脑袋都开瓢了,这肯定也是江湖上的人干的。还有,就是那个刘今墨和老祖竟然越狱了,加上寒生失踪,现在荆太极又惨死在荒郊山洞,莫非这就是太极阴晕所必须付出的代价吗?”
黄建国没有做声,只是平静地望着父亲。
“傍晚京城来了电话,多事之秋,政局多变,首长让你和东东立刻回京,并且要我也一路同行。”黄乾穗说道。
“东东爸爸具体说什么了没?”黄建国开口问道。
“没有。”黄乾穗摇摇头,然后接着说道,“收拾收拾,明早起程吧,说不定那个越狱的刘今墨会来捣乱的。”
黄建国点点头,真正的舞台在京城,那里才是我施展抱负的地方。
“小国,你回来啦。”东东眉飞色舞地冲了进来。
黄建国露出粲然的笑容。
“爸爸要我们回去呢,这里阴雨连绵,又湿又冷,心儿都是凉的。”东东撅着厚厚的嘴唇,手指着胸口说道。
“我们明天早上就走。”黄建国淡淡说道。
县人民医院,荆院长突然遇害的事情迅速在夜班医护人员中传开了,大家都感到恐怖和不可思议。住院部一名夜班护士查房时,无意中发现了昏睡在一间空置的病房床上的张局长,遂送进急诊室抢救,抽血化验各项指标均属正常,做了心电图透视和B超,只是发现了脂肪肝和前列腺肥大,其余也都没有发现异常,但就是苏醒不过来。最后釆用了心脏电击除颤,张局长才悠悠醒转。
“张局长,你怎么会昏倒在病房的床上,而且还蒙着棉被?”值班的副院长问道。
张局长茫然想了半天,最后才回忆起自己被刘今墨点了穴道。“我现在想不起来了,你们马上给我联系黄乾穗黄主任,我要马上向他汇报。”他匆匆说道。
黄主任的吉普车来到了医院门口,张局长虚弱地爬上了后座,一会儿就来到了那座深宅大院前。
“我先是被荆院长打昏,傍晚出医院时又被刘今墨再次打昏,我现在头还是昏的。”张局长语无伦次地说道。
黄乾穗笑笑,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张局长,你做得很好,先回家去休息,这件事组织上自会处理的。”
回家的路上,张局长还在犯着嘀咕,我哪儿做得好呢?
夜深了,建国和东东已经回房休息去了。
黄乾穗丝毫没有睡意,他仍旧一个人在客厅里呆坐着,苦思冥想,院子里不时传来持民兵巡逻的脚步声。鸡叫三遍,东方现出黎明的曙光,他推门出来、深深呼吸着清凉的空气,精神为之一振。不就是十年嘛,弹指一挥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