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巅。

一老者、一中年、一青年的三道身影，于此坐而论道。

老者清净无为，好似立足于另外一方天地，己身之外的万事万物在他眼中都只不过是梦幻泡影；

中年浩瀚无极，古老或今下、过去或未来、宏大或渺小，一切的一切仿佛都能追溯到他的身上；

青年锋芒毕露，与中年从无到有衍化万道截然相反，周遭异象，每一幕都是在诠释“从有到无”。

三者的道韵交融，生与灭在无为之道的平衡下演变出亿万般变化。

某个时刻。

三人各自收敛道韵，望向山外。

“昊天不请自来，也不知有没有打扰到三位师兄的清修？”

昆仑山的先天大阵之外，昊天与山顶那三道朦胧又伟岸的身影对上目光，开口笑道。

“自家师兄弟，哪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

上清灵宝天尊、洪荒当中亦可称通天的青年抬手打出一枚道印，将昊天放入洪荒天地自然造就、用来守护他们这三尊由盘古元神所化的先天神圣的先天大阵之内，等昊天来到他们面前，对他示意了一下一旁的中年人：“看出什么没有？”

“……元始？”

昊天打量中年人，片刻之后惊讶道。

“正是！”

中年人——玉清元始天尊，一直绷着故作严肃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还要多谢师弟当年在紫霄宫中的指点。”

此处的元始，指的并不是他这三清之一的元始天尊。

而是他在紫霄宫听鸿钧讲述仙道的闲暇时间，在昊天的提点下摸索出来的元始大道。

洪荒大地上的元始天尊是盘古三清之一，拜道祖鸿钧为半师——从鸿钧定场诗里那句“一道传三友”当中就不难看出，盘古元神所化、身具开天功德的盘古三清，在鸿钧眼中并不只是弟子，而是能得他一句道友之称的存在。

鸿钧三次讲道之后紫霄宫分宝，除了代表天道圣人之位的鸿蒙紫气以外，元始天尊还获得了先天至宝盘古幡，以及数量众多的先天灵宝。

后续立下阐教，以立教功德引动开天功德，元始天尊自此证得圣位，历万劫而不磨，沾因果而不染，与天长在，与道同存。

这般位列天道六圣之一的元始，自是洪荒之中了不得的大神通者。

不过在穿越者昊天的认知中，给他留下过深刻印象的还有两位“元始天尊”。

一位是道教三清之首，生于混沌之前，乃是太无之先、元气之始，万物自元始而出，为一切神仙之上的最初本源。

另一位是小说《一世之尊》中的诸果之因，一切之始。

彼时无论昊天还是三清，都是天地人三花、花开十二品，除了更进一步的太乙道果，已经修无可修。

闲来无事的昊天就在删减掉一部分不合适的内容以后，给三清来了点穿越者震撼。

其中被他重点“照顾”的，便是玉清元始天尊。

“不愧是师兄。”

看着元始天尊面前那枚半虚半实的道果，昊天真心实意地叹服道。

洪荒天地的先天神圣，诞生灵智之时便能从天道那里获得汲取外界灵气为己用的原始修炼法门。

精、气、神三道，修炼至圆满即可凝聚天、地、神三花。

精为玉花，炼精化气属人之道；

气为金华，炼气化神属地之道；

神为九花，炼神还虚属天之道。

三花的极致均为花开十二品，这也是先天神圣在道果之前能够做到的极限。

嗯……你说混沌魔神？

这个问题昊天还真问过鸿钧，鸿钧的答复是他当年在混沌当中诞生便已得混元道果。

莫说盘古开天辟地之后才有的天地人三花，就算是三花聚顶后的太乙道果和大罗道果，他在挨了盘古那一斧子之前都没体验过。

天道赋予先天神圣们的修炼法，所能修得的极致便是三花聚顶，不过这之后的太乙道果和大罗道果，天道虽没给出具体法门，但大致怎么回事，传承信息中还是有提过的。

太乙，太一。

太乙道果的修炼，就是在三千大道、亿万旁门之中摸索，确立己道的过程。

待到修士选定了最契合自己的、或是自己最中意的“道”。

道途明朗，太乙自成。

届时，刚刚凝聚之时还是虚幻的太乙道果就会化为真实。

而它也就可以换个称呼，改叫大罗道果了。

从元始展示出来的半虚半实的太乙道果来看，他的元始之道，明显已经是颇具心得。

“这么说来，你们两个……”

昊天看向太上和通天。

“也是有师弟当年在紫霄宫里讲的那些话，才能这么快确立最适合我等的大道。”

太上与通天的面前也各显现出一枚道果，看其虚实之比，与元始的道果竟是在伯仲之间。

“说起道果……师弟你似乎还未证得太乙？”

展示过各自进度之后，三清的目光齐齐落在昊天的身上。

作为已经证得虚幻道果的太乙修士，他们能感觉的出来，昊天仍在“门外”。

“……你们就当我是不自量力，没那能耐还要硬逞强吧。”

昊天叹息了一声。

若说太乙是问道，大罗就是证道。

将自己选择的道一丁一点打磨至浑圆如意，混元如一，便是混元道果。

据昊天结合鸿钧语焉不详的讲述而有的猜测，太乙、大罗，都还只是道上的践行者。

而证得混元道果，就是一条圆满大道的开辟者。

为什么混沌魔神出生就是混元？

因为魔神先天执掌大道，一条大道的上限，就是取决于那条道途上走的最远的那一位开辟出来的上限。

为什么三千大道本无高下，混沌、洪荒，却都普遍承认力之大道是第一？

因为执掌力之大道的魔神盘古，在三千混沌魔神里走的最远！

力之大道的第一，是盘古一斧子一斧子劈出来的！

有此猜测，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就不由得昊天不重视了。

在一条大道已经有人证得混元道果，且那道果的所有者每时每刻都还在拓高上限的情况下，修炼这一大道的后来者，大罗道果真的还有能混元如一的那一天吗？

可能有，但那概率估计不会比盘古开天辟地的时候突然蹦出来个苟道魔神一指头把他摁住的概率大多少。

这也是昊天明明有鸿钧这尊的仙之魔神为老师，三花聚顶之后却没用仙之大道凝聚道果的缘由。

我知道在以量劫为数的漫长岁月里，凭自己这两下子想追上鸿钧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我就是不想跟在鸿钧身后踩他走出来的脚印；

非但不走仙之大道，我甚至宁愿卡在太乙之前，也不想先用仙道先凝聚个太乙道果、再在太乙境选择更合适的道路！

虚幻道果彻底化为真实之前，是能够在三千大道和亿万旁门里反复横跳没错，但于昊天自己而言，以不是自己属意的大道凝聚虚幻道果，就已经算不得圆满了。

“……”x3

三清交换了一下眼神，都没将昊天的自嘲放在心上。

自不量力？

没那能耐还要硬逞强？

三清表示你看着我们哥仨这完全是给我们量身打造的三枚道果重新组织一下语言。

他们能这么快找到这么契合自己的大道，可都只是因为紫霄宫中昊天的那番闲谈。

在他们看来，这位小师弟恰恰是懂得太多，这才一直卡在凝聚太乙道果这一步上。

“别想太多，既然暂时还没决定好，不如就先将注意力放在别的事情上，好好放松一下。”

通天在元始的示意下拍了拍昊天的肩膀：“上次从紫霄宫回来以后，我和二位兄长好好探索了一下这昆仑。你还别说，这里真有不少好东西，今天正好带你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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