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还是少看些电视剧吧。”
虽然早知道张三丰潇洒无羁,可这张嘴就是一口现代梗,着实让人觉得有些违和,不过看他这一身的名牌和时兴的发型,复而再想,也就不那么难以接受了。
“老人家才得多多接受新鲜事物,不然早晚会被时代淘汰。”张三丰呵呵地笑道:“贫道可不想蹭不上新时代的船”
自从帮助朱重八那厮封印了诸多神灵以后,武当山就是锦衣卫的重点关注对象。
他是非常的不理解,当时他都一百来岁了,虽然对于他张老道来说,人生才走过了一半不到,可也碍不着老朱家什么事啊。
当然,如果是这样他老头子为了武当山也就忍了。
可踏马的那群小傻逼连他送到峨眉山的亲笔信都要偷看。
那封信上的内容要是外泄出去了,那他老张这辈子也就到头了,后面那一百年还不如死了。
想到这里,他是一点也忍不了,卸磨杀驴还能杀到他张老道头上了?
也不出去打听打听,元末以来这六十年间异人界为什么这么安稳。
于是乎,趁着夜色,他提着真武剑,独自一人潜入皇宫,挨个给了拦路的锦衣卫、禁军一个大嘴巴,谁挡他他抽谁,一直抽到朱重八的龙辇前。
要不是皇后娘娘明事理,太子朱标知进退,他高低让狗皇帝知道什么叫他新创的太极云手。
在那之后,他就回到武当山上,不问世事,潜心修道。
没曾想,这道越修他修为越高,境界就像刹不住车一样蹭蹭的往上涨,寿命也越来越多,一不留神就耗死了大明朝几代皇帝。
一直等到天启六年,他的修为停在一个境界五十多年没有动过,刚好他也感受到自己的寿元将尽,就准备去皇宫里跟皇帝知会一声,说他张老道挺不住了,要死了,安一安皇室的心。
谁料人算不如天算,他刚走到皇宫附近,只听得天空之上传来轰的一声巨响,他也只来得及匆匆一瞥,就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就已经是明末动荡之时,他恢复了年轻的样貌。
回想起那场在史书中疑点重重的王恭厂大爆炸,他也只是依稀记得是一枚黑色的刻有许多玄妙纹路的龟壳。
他不知道那枚龟壳最终去了哪里,但他能猜测出他的返老还童与功力的长足进步都与这龟壳有关。
只是他找遍了京城,也没有找到这枚龟壳,于是他便开始了漫长的寻找。
他游历过华夏的大好河山,也曾如同当年道祖一般,西出玉门,尝试度化蛮夷,还曾出海远洋,去到海外一个神奇的岛屿,直面过那棵神奇的树。
之后又一路走走停停,直到近十年才回到这片土地。
再之后便是皇陵异动、昆仑山崩,双月异象,仙岛出世。
三丰道人乃是武、道、术三道同修,修为震古烁今,很快便将一切的源头锁定到昆仑山,只身一人前来探寻。
“龟壳?是这样式的?”宁子期手指一勾,一枚通体玄青、龟背上刻有山海湖海、阴阳八卦的龟壳模型便出现在张三丰的眼前。
“不错,阁下缘何知晓?”张三丰目光一凝,眼前这龟壳正是他记忆中的那枚,他正色道:“阁下有这枚龟壳的消息?”
而后却见宁子期面色古怪的看着自己。
“如何?”张三丰问道。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玩意儿就是你的金丹。”宁子期法目微睁,琥珀色的瞳孔中映照出深藏于张三丰金丹里那枚满溢着道则的龟壳。
龟壳氤氲着混沌,流淌着太古岁月前的洪荒气息,不似凡物。
而更让他觉得世事无常的,则是同一时间子主神在他眼前弹出来的弹框——
【位面坐标:遮天已收录】
离了个大谱。
这破地方怎么也能和遮天扯上关系。
新得到的发现让宁子期止不住的揉额,这算不算意外之喜?
“竟是如此。”张三丰则是失笑着摇头。
他所修的乃是自己从残片中推演而出的金丹大道,性命所系,全在这金丹之上,日前他从昏迷中苏醒,只觉金丹愈发璀璨,也曾探查过,只是并未发现有何不妥。
没曾想竟是灯下黑了。
他右手抚上胸膛,神力流转,一枚黄澄澄的金丹便出现在他的掌中,而后黑白二色阴阳鱼一阵翻涌,金色与玄青便泾渭分明的两相分离。
“阁下可知这是何物?”将龟壳放在手中把玩了片刻,张三丰只能看出其来历非凡,却始终无法推算出其究竟是何等存在。
“还得细细看过才是。”宁子期接过龟壳,眉心处睁开一只竖瞳,瞳中混沌之光涌现,他看到一方无垠的大宇宙中,玄武嘶吼,青莲绽放,那是道理与法则的相互倾轧。
那一战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好似大道都要被磨灭。
从星系大战的规模来看,应该是一位大圣级别的玄武在与一株青莲争道之时落败所留下的圣兵碎片。
或许是巧合,在玄武落败、神魂消亡的那一刻,一条缝隙悄然裂开。
玄武大圣的圣兵一角流落至此,被拥有玄武命格的张三丰所拾得。
这种规格的能力自然不是这种连小千世界都算不上的世界天道能够盘算的起的。
故而张三丰能够在天道都不知晓的情况下活出第二世,且修为一路攀升,几乎已经可以够到渡劫,若是仙界早早的开辟,这位真能化作真武大帝也说不定。
只可惜,这枚圣兵碎片形虽在,神已残,且在三百多年的祭炼下,几乎已经化作张老道的道器,不能为他所用。
“是一位绝顶大能的圣兵碎片,从相性来看,与道长颇为契合。”宁子期将龟壳送还,也顺带着将他看到的幻境一同呈现在张三丰的面前。
“如此波澜壮阔,恨不得以身相代!”张老道一拍大腿,早知道宇宙里大道如此开明,他早就提桶跑路了,哪里还会蹉跎这百年时光。
“话说道长就没有从这龟壳里悟出什么?比如,修行法什么的?”宁子期问道。
按理来说,圣兵与帝兵一样,都承载着其主人的道与理,纵使破碎,也该有所残留才对。
只是他看这老道,虽说一身先天一炁都已化作品质更高的神力,可所修功法与境界,都完全看不出遮天法的影子。
“阁下说的莫不是什劳子‘苦海、命泉、神桥、彼岸’?”张三丰屈指一弹,便将《玄武经》中的轮海卷毫无掩饰的展示给宁子期,而后一边摆手,一边无奈道:
“路是好路,只是行不通,他偏偏缺了苦海的开辟方法,卡了老道将近十年,方才找到让命泉涌出的法子。”
“……”
汝听,人言否?
只能说真不愧是张三丰吗,在哪个世界都是修行界的天花板。
你丫的改基本法竟然还成功了,还在没有后续修行法的情况下,一路高歌猛进,生生让自己修到化龙秘境。
天才,天才中的天才。
“道长,有一场大戏,不知你愿不愿参演?”收好轮海卷,宁子期也顺带着问了一嘴,他们能骗得过普通人,绝对骗不过这位从明初一路活到现在的真神仙,与其继续扯谎,倒不如坦诚相告,拉他入伙。
张三丰眉毛一挑,眼神一亮:“哦?愿闻其详。”
……
“老天师觉得那位歌尘浪市真君的话能够相信多少?”
在安排几位仙人休息过后,赵方旭独自留下了老天师,想要问问这位一绝顶的看法,他可是知道,天师度里记载着不少修行界的隐秘,其中就有关于成仙。
“问老夫也没用,老夫也正迷糊着呢。”老天师双手一摊,他倒是想知道,问题是天师度也没有啊。
天晓得他那好徒孙到底招来了什么玩意儿。
玩得这么大,他这把老骨头撑不住啊!
“得,老黄,你怎么说?”赵方旭见老天师确实不知道,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好在不只是中国,欧洲那边更乱。
梵蒂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一堆带翅膀的鸟人,非说自己是上帝座下的天使军团,齐刷刷的奔着阿美莉卡就去了,这群天使掌握着五花八门各种异能,能打能跑,不怕子弹,FBI、CIA可都吃了大亏,老美现在估计是焦头烂额。
“完全找不到任何可以论证的信息,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黄伯仁说道。
“什么?”赵方旭连忙坐直身子。
“那就是他们如果想要毁灭我们,咱们估计没有什么可以制衡的手段。”黄伯仁调出当时降魔大圣毁灭军舰时的画面,说道:
“这是美方最新研制的特战军舰,装配特制反异人磁场,结果连一秒钟都没撑过去,当场解体。”
“核弹呢?”杨董皱眉道,他是政客出身,习惯性的反驳。
“哟,杨董想在市区放导弹?族谱不想要了?”黄伯仁冷笑一声:“再说了,这些仙人的能力、身体素质,咱们一概不知,你怎么知道核弹能不能伤到他们?”
“好了,吵架毫无意义,起码到目前为止,他们对我们都是表现出友善的姿态。”苏董此时开口:“黄董,据那位歌尘浪市真君所说,始皇陵之下镇压着扰乱凡世的孽龙,你这边能不能勘测出来?”
“以我们现有的科技手段,完全侦测不到,就像是东海上那九座浮岛一样,肉眼可见,仪器不可见。”黄伯仁很确定的摇了摇头,就连火星人都做不到。
“那咱们就只能干等着?”费董气愤的问道,这种无力的感觉,可真是让人难受。
“不然呢?这已经不是我们能够参与的了的战斗了。”黄伯仁敲了敲桌子,作为科技界的大拿,他心里无比的清楚,这完全是高等文明对低等文明的碾压:“咱们唯一能做的,就是配合,然后寄希望于他们言而有信,所言为真。”
“这仙仙神神的,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这个时候出来,真是……”赵方旭绝望的闭上了双眼,仰倒在靠背上。
他与老师付诸了将近三十年的努力,一朝化作流水。
异人界与世俗界在分离了将近八十年后,终于又要融为一体了。
谁也说不清是好是坏。
“今天的会议就到此为止吧,诸位各自管好各自的事务,不管天上乱成什么样,就算是神仙们打架把太阳系打烂了,咱们也得把秩序给维护好。”赵方旭摆了摆手,其余董事与老天师便各自退去。
就如黄伯仁所说,事已至此,非人力能够逆转,唯有尽人事听天命。
至于已经开始大开山门广收弟子的各门各派,他也不想去管,因为这是大势所趋,民心所向。
但是,只要他还在这个位子上一天,异人就一天不能成为凌驾在普通人之上的上等人。
……
“你不与萍儿她们去凡间逛逛?”
接收完宁子期上传的遮天法轮海卷,钟离沉稳的眸子中升起一抹惊奇。
这种完全为斗战而生的修行法,竟然能够与他兑换的皇天后土诀产生共鸣。
“不去,”归终手上动作不停,精妙的纹路随着她刀尖的刻画一一落在法器的表面:“数千年时光,我已经落下你们太多,总得好好补补课才是。”
实际上,她只是不想落下他太多。
尘之魔神放在提瓦特或许还算有些排面,可若是放在这诸天外界,那便什么也不是。
就想互联网上说的,他在进步,那你呢?
她可不想有朝一日,她连他的背影都遥望不见。
所幸那位宁山主送来术士与符师的修行方法,让她不至于原地踏步。
钟离微微颔首,心思当即也是沉入空明之中,研习功法。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流失,两人各自在做着自己的事情,互不干扰,却又岁月静好。
兀的,他察觉到身侧传来一阵波动,是法则的气息。
“这是?”他看向归终手中那只铭刻着诸天星斗的青铜古钟。
“送你的礼物。”归终展颜笑道:“这次可不许再送人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