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份不要面皮的功夫练的倒是极好。”道尊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一缕神识直冲九霄云外,触及到最高层次的天空。
趁着道尊推衍的功夫,宁子期好奇地看向监正:“怎么道尊向外人吐露天机就没有任何限制,你这个天机师倒是什么都不敢说?”
“相信道尊和你说过,我与他的关系非比寻常,用你们现代的话说,天机相当于一个大型中枢信息处理器,我便是这个处理器的管理员,其中的数据我可以任意浏览,却不能向外人透露,否则就会受到天道的惩罚。
而道尊不同,他浏览数据的途径属于强取豪夺,但他并非天道的下属,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与天道平级,天道没有向他降下惩罚的权限。”
“那你这天命师可真是一点排面都没有。”宁子期毫不犹豫的吐槽道。
“再没有排面,我现在都能抽的你叫爸爸。”监正呵呵一笑,手中就凝聚出了一道刻满了符纹的玉圭。
“君子动口不动手!”宁子期见监正拍出玉圭,当即施展和光同尘就想离开,却发现此方的天地的空间纬度被无限拉长,被困在原地的他只好呆呆地看着面前的玉圭迅速放大。
只听砰的一声,宁子期倒飞出去,在石壁上咋出一个人形的坑洞。
“这是国师给我做的新衣服,监正你得赔。”宁子期一边拍打着衣服上的碎石与灰尘,一边施展土行术法,将崖壁上的坑洞填好。
“又没坏。”监正没好气的啐了一声,给一个五百多岁的老头子撒狗粮,可真有你的。
就在宁子期和监正插科打诨的时候,一旁的道尊将茶杯轻轻一扣,带着几分赞许的说道:“这贞德生错了时代,若是在当年,魔门之中必然会有其一席之地。”
“怎么说呢?”钟离问道,一夜的闲谈,他差不多知道道尊口中的魔道是一群什么样的人,穷凶极恶,恶贯满盈。
“血屠三千里不过是镇北王蓄谋已久的一场血祭,楚州城三十万生灵已尽数被其凝血销魂,炼制成血丹与魂丹,如今的楚州城里,只剩下禁锢着元神的皮囊。”道尊对贞德的做法并没有表现出痛恨与轻蔑,恰恰相反,在道尊看来,为求道不择手段才应该是修行界的正确打开方式。
其实也不能怪他这么想,道尊是神魔时代后期的人物,他那个时候,人族才刚刚脱离茹毛饮血的野兽时代,初步建立的部族与政权,那个时代,魔门也不过是求道的一种方式,毕竟不管是正道魔门,对于凡人的性命其实都不是那么看重。
就比如道尊自己,他在生命的最后阶段做的三次尝试中,地宗化身灭掉香火神道可不只是一句简单的话而已。
众所周知,每一尊山神与海神在自己的领域中都是不灭的存在,而想要除掉他们,最重要的就是切断其信仰的来源,道尊采取的就是最简单的方式,灭其苗裔,毁其根基,当年他为了山神印和水神印灭掉的随便一方势力,就不只三十万人,称上一句魔道巨擘也毫不过分。
在场的除了钟离之外都知道这一点,没有挑他语气的毛病,而钟离则是习惯了沉稳,他不赞同道尊的思想,却也不会去主动反驳。
“这事你知道,为何不阻止?”宁子期看向监正,倒不是愤慨,只是好奇,三十万人于他而言也只是个数字罢了,他是个极端自私冷漠的人,只要不是他的亲朋好友,死多少都不关他的事。
而监正不同,他的实力与命运与大奉的国运息息相关,镇北王屠戮百姓,必会对大奉的国运造成动荡,对于他的作壁上观,宁子期表示疑惑。
“大奉终究是姬家人的大奉,就如同我明知道那孽徒在云州扶持潜龙城一脉却什么都做不了一样,这都是既定的规则。”监正无奈地说道:“而且,此事与巫神教也有关系,楚州是边关所在,是我职权所在最薄弱的区域,萨伦阿古出手屏蔽了天机,当我发现时一切已成定局。”
宁子期点了点头,旋即看向钟离,抱歉道:“王妃是国师的亲友,她的事我们不得不帮,这次异界之行怕是陪钟离先生一起了。”
“夫妻家事,亲朋安危,亦是正事,”钟离笑了笑,于他而言三年五载并不算什么:“我们可以等你们将此事了结再行出发,若是在楚州时遇到危险,唤我名字便是,就像往常那样。”
“钟离先生,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会的脆皮大学生了。”
“于我而言,并无不同。”
……
“三十万百姓,当真是好大的手笔!”
回到婚房的宁子期见国师已经醒了,便将自己得到的消息事无巨细的转述给了她,洛玉衡的脸色一变再变,最终化作一声冷笑。
“贞德为求长生已然疯魔,他明知自己一身的业障挺不过一品天劫,便想着以二品武夫的身躯硬抗业力,倒是有点想法。”
“你打算怎么做?我渡劫在即,击杀一位皇帝的分身并不是明智之举。”洛玉衡询问道,若是她亲自出手,镇北王虽然是三品武夫,却也难逃身死道消的命运,只是天劫将至,这么做无疑是在给自己增加风险。
“之前不都说好了吗?聊天频道这群上好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宁子期熟练地打开聊天频道,输入到:
“明天楚州一日游,经费我报销,谁去?”
路明非:“我!”
徐凤年:“我也想去体验一下大奉的边关风采,看看与我北凉有何不同。”
萧炎:“闲着也是闲着,我去。”
李星云:“刚好雪儿也想出去走走,我也报名。”
蛮吉:“我!我也想去!”
宁子期:“蛮吉你的金刚神功修行的怎么样了?”
蛮吉:“我还是不去了吧……”
“搞定。”宁子期将聊天频道的内容以面板的方式具现出来,放到洛玉衡面前,瞧路明非他们正在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旅游的相关事宜,洛玉衡不禁莞尔一笑:“你这么骗他们真的好吗?”
“什么叫骗?我可什么都没说,全凭自愿。”
宁子期相信,以他们的性格,要是得知镇北王在楚州的所作所为,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