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涛唇瓣失了血色。
他哆嗦着唇瓣,艰难地问了句,“小四,你想要什么样的及笄礼,五哥一定给你寻来。”
“或者,五哥给你寻一份独一无二的及笄礼。”
商墨凑近宁星棠,长指挑起她垂落在肩头的发丝,懒洋洋睨着宁涛:
“独一无二?”
“呵,宁五公子的独一无二,怕是给宁月瑶买礼物时送的附带品吧。”
“这倒也算是独一无二的礼物呢。”
宁涛连忙解释:“不是的,五哥送给你的及笄礼,必然是……”
“宁涛,十七岁的我,不会想要十三岁时的衣裙。”宁星棠冷冷打断宁涛的话。
宁涛急急道:“那五哥给你送你现在喜欢的东西。”
宁星棠撩起眼帘,眸光很淡很冷,“你知道我喜欢什么吗?”
宁涛被她一句话问得愣住。
小四喜欢什么?
他不知道。
“宁涛,当初我最想要的及笄礼,是你亲手送我的。”宁星棠声音很轻,却让宁涛眼眶发涩,“就算是你在地上捡一根树枝给我,我也很高兴。”
“可是你以为我要和宁月瑶争抢,说要礼物需要付出代价。”
“我付不起代价,没资格让你们给我选礼物。”
宁涛摇着头:“不,不是的……”
“湖泊的位置,宁五公子不愿说,我也不会逼迫你,买卖都是自愿。”
“湖泊就在这个村子后。”宁涛脱口而出。
商墨眼底划过了然。
宁星棠低喃一声:“难怪他们会一直呆在这。”
她看向何婉柔:“村子里会出现一些陌生的孩子吗?”
何婉柔看了眼宁涛和宁泽远,缓缓点了点头,“村长都不知道,其实这个村子已经被苗蛊国控制了。”
“他们利用湖泊和山脉的掩护,总是会将一些孩子送去苗蛊国。”
白轩眉头皱起:“你为什么不阻拦?”
何婉柔给了他一个白眼:“我要有本事阻拦,就不至于混成村子里的村医了。”
商墨淡若青山的眉眼微微蹙起:“苗蛊国要那么多孩子做什么?”
何婉柔眼睫轻轻一颤。
她垂下眼,遮住眼底异色,淡淡道:“不知道。”
白轩指尖点了点地图上的椭圆:“所以秦家宝藏在水底?”
“我们又不是美人鱼,能在湖里生活,想要拿到秦家宝藏,无异于痴人说梦。”
宁星棠嫌弃地瞅着白轩:“我总算是明白你和花燃为何会走到那一步了,你的脑子完全是摆设。”
白轩瞪着她:“尊老爱幼懂不懂?”
宁星棠:“你哪老?哪幼?”
说这话时,她目光从上到下把白轩打量了一遍。
哪里老,哪里幼。
不言而喻。
白轩额角狠狠一跳,觉得自己根本没法和这个女人沟通。
何婉柔和白轩是姑侄关系。
此时脑回路也和白轩一样。
“棠棠,宝藏在水底,我们不是鱼,也没法取得宝藏啊。”
宁星棠:“……”
她诡异地瞅着何婉柔和白轩:“奶奶,他不会是你遗失多年的孙子吧?”
何婉柔轻咳一声:“你这丫头,乱说啥呢,他不是我孙子。”是我侄子。
白轩皱眉:“我的年纪比她大,白氏皇族全族只剩我一人,我奶奶在地府,改天你下去见到了,替我给她问声好。”
宁星棠笑意吟吟应下:“没问题,我会告诉他,白氏皇族血脉因你断绝,是你太过无能,连夫人都守不住。”
白轩:“……”
他咬牙切齿挤出一句话:“花燃不是我夫人。”
宁星棠从善如流:“嗯,不是,她才不要你这种眼盲心瞎的夫君。”
白轩拳头硬了。
但为了知道花燃临死前到底说了什么,他选择忍气吞声。
宁泽远和宁涛听着宁星棠挪瑜他的话,互视一眼。
二人眼中,皆是苦涩悲痛。
曾经小四也会这般娇俏的与他们说话。
可是每一次,他们都斥责小四不懂尊敬兄长。
渐渐地,小四不再与他们这般笑闹。
她看向他们的目光,变得小心翼翼。
与他们说话时的语气,也如丫鬟向主子说话,谦卑恭敬。
他们还嫌弃小四,学丫鬟也学得不像。
商墨清寒的目光在二人身上顿了顿,似随口问,“若是秦家宝藏真的在湖底,还寻吗?”
“寻!”宁泽远声音掷地有声。
他目光坚定地看着宁星棠:“棠棠,秦家饱受冤屈三十年,满门被屠杀,宝藏是秦家先祖留给后人的东西。”
“无论多难,都必须寻到。”
商墨声色更淡:“就算是为此失去性命?”
宁泽远和宁涛齐声:“不悔。”
宁星棠嗤笑一声,明艳的小脸透着讥讽,“你们还真是贱呐。”
她懒洋洋看向白轩:“宝藏应该是在山脉中,倒是还要麻烦白公子帮忙寻一寻。”
她说这话,微微有些不确定。
万一真的在水底呢?
白轩勾唇:“要我帮忙也行,告诉我花燃临死前说了什么。”
宁星棠伸手拉住何婉柔的衣袖,声音软糯娇嗔,“奶奶,你会帮我的,对吗?”
何婉柔眼中满是笑意:“嗯,奶奶帮你。”
她孤单了几十年,好久没这般被小辈围绕。
尤其是看着自家侄子吃瘪。
这感觉真的很爽。
白轩脸顿时黑了。
商墨好心情地端起茶抿了一口。
他算是知道自家鬼王妃为何那么爱看热闹了。
看别人吃瘪,真的是心情舒畅。
宁涛和宁泽远齐声道:“棠棠,我们也会帮你。”
宁星棠嗤笑一声:“迟来的深情比草贱,你们还真是草都不如。”
宁泽远抿了抿唇瓣,将手中一直拎着的食盒轻轻放在宁星棠面前的桌子上。
“棠棠,这是二哥亲手做的糖画。”
“你尝尝看,如果不是你喜欢的味道,二哥重新做。”
说着,他揭开食盒的盖子。
瓷白的盘子里,金黄色的海棠花静静躺着。
宁星棠淡淡扫了一眼,伸手拿起糖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