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停下,原地休整片刻。”
郑成元发话后,众人纷纷找空地坐下。
这山路崎岖,沙石遍布,坐在板车上摇晃不停。
“我去找大夫人,即便咱们断亲了,也从未有愧于大房,我宁可求她们,毕竟官兵都是贪财之辈,金子未必能换口饭吃,而且,你忘了咱们还有投名状吗?”
四姨娘仍想去大房试一试,她赌大房的人恩怨分明,不会将她们一棍子打死,况且,她们已与蔡氏划清界限,不可能去吃被老鼠咬过的干粮。
“好吧!一同前去。”
五姨娘最终妥协,她觉得四姨娘所言有理,且她们确有投名状。
“老夫人,大夫人,我们有话要说。”
四姨娘与五姨娘找上大房,恰巧看见傅云汐在指导陈建中练功。
“有话直说,此处没有外人。”
姜氏见五姨娘浑身无力面色苍白,便猜出她们的来意,但如今她与二房已断绝关系,且早已表明家事由晚辈处理,现在是白哥儿和汐儿当家,所以她只想清闲享福,不给孩子们添麻烦。
罗氏没有接话,而是看向正在喝水的傅云汐。
“是这样的,我们两人已与蔡氏分开,被隔离在队伍后方,我们从昨天起就没了粮食和水,下午给官兵做面罩,才换了顿晚饭,但昨晚到现在都滴水未进,五姨娘本来身子就弱,现有些撑不住了,所以能否跟你们换些粮食,我们有金子。”
四姨娘见姜氏和罗氏都看着傅云汐,便明白其中意思。
近来她们也听闻一些事,知晓慕逸白十分宠爱这位新婚妻子,且傅云汐聪慧果敢,遇事沉着冷静,还提出防疫之策,所以四姨娘这番话是对傅云汐说的。
“你们有金子可以找官兵换粮食,他们之前不是一直在卖干粮和水吗?”
傅云汐放下水囊,坐在山脚石头上,双腿交错,腰背挺直,唇红齿白,五官清秀中透着张扬,令人不禁失神。
四姨娘不明所以,这坐姿并非大家闺秀所为,可傅云汐却毫无违和感,相反,她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令人不由心生敬畏,连说话声都变得虔诚起来!
“云汐,你看这些能不能换些粮食和水?我们金子不多,但可以保证,以后找到食物一定会还回来。”
四姨娘看出傅云汐在家里有话语权,便从发髻中取出二块金子。
一旁的五姨娘很震惊,她没想到四姨娘竟然藏了这么多。
“对,虽然金子不多,但我们可以干活,路途艰辛,你们有什么杂活累活,都可以交给我们。”
四姨娘也赶紧表明态度,她希望傅云汐能留下她们,做丫鬟干活都可以,现在谁还在乎这个。
“现在大家都是庶民了,我们不需要干活的人,我夫人说过,官差在卖粮食,你们可以自己去买。”慕逸白见傅云汐没说话,以为她不好意思拒绝,便开口说道。
但其实傅云汐只是在想,原着中四姨娘和五姨娘的结局,她依稀记得蔡氏把这些妾室都卖了,五姨娘最惨,在流放路上就被卖给了官兵。
“云汐,我们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慕义国跟你们已经断绝关系了,但我们真的没有做对不起大房的事,而且,之前慕亦凡受重伤昏迷,是我趁人不备捂住他的口鼻,让他窒息而死,所以,我们跟蔡氏她们真不是一路人。”
四姨娘见慕逸白语气强硬,有些慌张,眼看着她们要被赶走了,赶紧说出了之前跟五姨娘说的“投名状”。
这话一出,除了慕逸白夫妇,在场的人都震惊了一下。
陈建中没想到慕亦凡重伤撑不到天亮竟是这个原因。
而姜氏她们没想到四姨娘和五姨娘竟然如此有胆识。
“既然你能做出这样的事,就说明你知道,人不能听天由命,我可以卖粮食给你们,但你要明白,这年头只能靠自己才能活下去。”
傅云汐的话让四姨娘和五姨娘有些脸红,她知道傅云汐说的没错,她只能帮一时,不能帮一世,想活下去还是要靠自己。
“好,你能卖给我们粮食,我们就很感激了,你说的对,我们要靠自己才能生存,谢谢你,云汐!”
四姨娘说完,拉着五姨娘向傅云汐道谢。
“不用谢,我们是钱货两讫,一块金子就够了,我们没那么多粮食卖。”
傅云汐从四姨娘手中接过金子后,去马车取来一个包裹,包裹里装着三十个以前官差发的窝窝头,还有三个装着矿泉水的水囊。
她没有给她们灵泉水,因为觉得她们还不是自己人,如果她们两人将来真的能靠自己的力量顽强生存下来,傅云汐或许会对她们高看一眼。
“真的太感谢你们了,我们无以为报。”
四姨娘看到包裹瞬间红了眼眶,她现在明白为何大家都说慕逸白宠爱他的妻子,大房的人都听傅云汐的,因为她不仅聪慧,还心地善良,给了这么多粮食和水,节省着吃足够她们维持很长时间!
“我们能跟在你们马车后面走吗?”四姨娘也非常感动,她庆幸自己没赌错,大房的人善恶分明且心地善良,她只恨自己当初没有早点摆脱慕义国和蔡氏,还与大房为敌,真是愚蠢至极。
“你们要走哪里与我们无关,这是官兵的事。”慕逸白见傅云汐拿了一个大包裹给她们,就知道她内心柔软,怜悯她们,同时自己也深受感动。
他觉得妻子总是如此美好,有时甚至让他感觉不太真实。
“那我们就先过去了。”四姨娘见慕逸白没有反对,就和五姨娘一起走到他们马车后面。
两人稍微喝了点水,吃了个窝窝头,补充能量,恢复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