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墙体上挂着一张全家福,穿着红色旗袍的女人和身着中山装的男人,还有七八岁大的孩子。这分明是他高中时的房间!王永掀开被子,食指和中指上的老茧存在感十足,除此外只被用来学习的双手光滑细嫩,远没有以后独自生活时的粗糙和斑裂。“出来吃饭。”短短四个字打断了王永的猜疑,那是父亲中年时的声音。王永慌忙打开门,一身工作服的父亲就站在门口。他一看见王永便笑了,“今天不是说要和同学出去玩,快去收拾,别让人家等久了。”母亲将一大锅猪肉粉条端上餐桌,跟着道:“快点出来趁热吃。”王永不知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走出房门,猪肉炖粉条的香味散在空中,唤起了他的味蕾。他贪婪地看着父母,眼眶微红。“愣着干什么,吃饭。”父亲拍着王永肩膀把他按在椅子上。母亲的小姐妹打来电话,两人谈笑着约好了中午去逛街,嗓门依旧大的闹人。就连王永自己也变回了那个普普通通的人类少年,彷佛往日经历的种种只是一个虚幻的梦境。“小永,给我接杯热水,不要和冷水。”几乎是条件反射,母亲还没说完,王永便拿起来桌上的粉色陶瓷杯。“哎哟,你也不小心点。”手背被开水烫红了一片,母亲忙扯着王永的手去冲自来水,冰凉的自来水瞬间缓解了手背的烧疼。母亲唠叨个不停。十六七岁的王永最讨厌母亲的唠叨,甚至有些嫌弃父亲的职业不够“洋气”,让他在班上抬不起头来。王永看着眼里满是心疼的母亲和一旁拿着烫伤膏的父亲,暖意在心中涌动。这就是他的父母啊。所幸水温不是很高又处理及时,没被烫出水泡,只是还有些泛红。“晚上想吃什么,煮肉丸汤再炒个胡萝卜,行吗老公?”“都可以。”父亲吃地很快,吃完便要上工,按单算钱。刚出锅的粉条还有些烫,王永却像感觉不到似的大口大口吃着。“妈,盐又放多了。”“好像是有点咸,妈下次注意。”“你每次都这样说。”王永低着头闷闷反驳。“嘿,想吃就吃,不吃拉倒。”母亲翻了个白眼,父亲则是身体力行向母亲证明,猪肉炖粉条虽咸但好吃。熟悉的菜肴,熟悉的对话,让王永几欲落泪。吃完饭,父母接连离开。没过多久便有人打来电话,那头是少年欢快的嗓音,“王永,我到你家楼下了。”“好。”王永朝外探去,一个穿着白t恤的微胖少年站在楼下,手里拿着电话。这名父亲口中和他约好出去玩的同学对王永来说很是陌生,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走下楼。男生的出去玩自然不是逛街买衣服,他们的目的地是网吧,准确的来说是某款5v5对抗游戏。一连过了半个月,看起来王永好像彻底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上学,写作业,以及听父母拌嘴。某一天,王永回家发现只有母亲在家,而父亲不见踪影。母亲的双手紧紧扣在一起,她眼睛哭得通红,连儿子回来都没发现。王永忽然明白了母亲的哭泣的原因,但他却没主动发问。两个人的晚餐上。母亲突然开口道:“小永,你爸他出事了。”说着,便哽咽着哭了起来。接下来便是完全复刻的发展。父亲和母亲一同躺在了医院,他再没去过学校。护士把王永叫去医生办公室。主治医生做在办公桌前,桌上放着王永看不懂的检查数据单。两人对视着,即便医生见惯了生离死别也不禁为少年的情况叹惋,还好有新世界在。他从柜子抽出一份合同摊在王永面前。“你父母的情况你也清楚,最近国家在开展一个项目,或许能治好你的父母。”“如果同意就把合同签了。”合同上写着项目的名字—新世界!“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王永冷笑着。“你在说什么?”察觉到王永的态度转变,医生不明所以,他皱着眉像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王永转身离开,他像李老六一样扑在透明玻璃窗前看着病房里的亲人。他闭上眼,握紧拳头,再睁开时眼神变得坚定。重症监护室能让一名家属进去,王永自然没什么困难。待护士小姐离开,王永坐在病床前,他最后看了眼母亲,起伏的心电图变成一条直线。门外传来匆匆脚步声。医生把王永赶出病房准备急救,接下来是父亲所在的病房。忽然,房门被人打开。拿着盾牌的保安冲进来,“别动,放下武器。”匕首插入心脏。仪器再次发出尖锐的响声。脚下的地面崩裂,眼前的画面破碎。王永最后看见的便是保安,医生与护士害怕恐慌的眼神。“你居然亲手杀了自己的父母。”耳边的机械声格外刺耳。“那不是我的父母。”“哈哈哈,不过我很想知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王永眼神恍惚似在怀念,除非刻意撒娇,母亲从不会在他面前叫父亲“老公”,她总是害羞。更何况,他从一开始就没失去记忆。王永微微笑着,眼神却不带情绪,他盯着黑暗中的某个角落:“和你没有关系。”耀眼的金光冲破黑雾笼罩照亮此处。智脑无所遁形。王永第一次看见智脑的真身,一个黑色的小光球,除了颜色差别和九一一模一样。漫天的精神力捕织成网,这里是智脑最重要的地方—精神空间。“呵。”王永看着智脑动作,金色的光点落在精神力网上破出一个大洞然后朝智脑反攻。光点似乎给智脑带来了莫大的痛苦,黑色的小光球四处溃逃,连带着空间也变得不稳定。小黑球一边发出黑雾护住自己,一边试图将敌人弹出精神空间。王永举起法杖,一道光柱立在空间的正中央发出无数光刃。砰!屏障如蜘网般破碎。白风的法力已经枯竭,身体被屏障碎片划伤。他却管不了这些朝王永冲去。“主人,你怎么样了。”“我没事,白风,你怎么来了。”王永心疼地抚过白风身体的伤痕,海浪,暗流逐渐平息。“我正在院子里训练,忽然感到你的状态不对,就像上次那样。”“主人,是不是又是那个智脑在搞鬼。”白风抽着鼻子,他真没用,都不能保护主人。王永抱起白风,“不是你的问题,即便是我也不一定能在智脑手里讨到好。”不过这次智脑可是吃足了自大的苦头。只是没能直接解决智脑,可惜了一个天大的好机会。别看王永在智脑的精神空间里过了一个多月,现实只过了五六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