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占清冷长姐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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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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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颊上的触感恍若毒蛇一般,顺着她的脖颈攀出一阵酥麻。

姬禾心跳如擂鼓,好似下一刻心脏便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姬戍的气息愈来愈近,强烈的压迫感几乎让她僵硬着动弹不得。

“阿娘对不住你,亦对不住你爹爹。”

一个时辰前青夫人交代的话,此刻恍然又回响在她耳边。

“我此生别无所求,只希望你能逃离王府那个虎狼窝。你爹爹本是这世间最好的男子,他无愧天地亦无愧于我,只是还没来得及看你一眼……”

彼时青夫人眸中泪光点点。

她本也是艳绝京城的,虽出身风月场却出淤泥而不染,如今堪过四旬的年纪,自该是风韵犹存。

可病症拖垮了她的身子,对夫君的思念熬坏了她的眼睛,唯留那双漂亮的眸子无神地望着面前的女儿。

姬禾心底却不由泛起一阵寒意,她颤巍巍去拉母亲的手。

“阿娘,你在说什么?我爹……父王他不是好好的?”

青衿却冷笑一声,那笑中的苦涩与悔恨毫不掩饰。

府中人人都知当年青夫人刚入府不久便怀了身孕,征王喜不自胜,为此宴请宾客都不知多少回,怎会……

屋里静默了片刻。

冷风便裹挟雨水嘶吼着企图冲进来,惹得窗棂与门吱呀作响。

床榻边那可怜的小小暖炉拼命升腾起热气,只可惜再怎么负隅顽抗也终是无济于事。

心都冷透了,自然在哪儿都不觉得暖。

“娘做错了……是娘耽误了你。”枯瘦的手指僵硬又疼惜地抚摸着姬禾的脸颊。

青夫人掩帕猛咳了几声,便有浓稠的血液将那灰白的粗布帕子染成了红褐色。

“阿娘!”姬禾甚至还未能从惊慌中回过神,便见母亲在面前昏死过去……

“轰隆隆。”

天边的闷雷一声接着一声。

“你,你胡说什么?”

此刻,被人察觉秘密的恐惧与慌乱在心头缠成一团乱麻,姬禾心虚地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可方才抬手准备将人推开便被钳制住,挣脱不得。

她白皙的皮肤顿时因腕上的力道而泛起红色,微凉细腻的触感让姬戍掌心一阵麻酥酥的痒意。

一时间气氛焦灼。

关于身世的秘密,从听阿娘提及到现下,也不过才一个时辰多些。

她自己都尚未能消化却被人窥探了个清楚,这会儿又因此被威胁控制,毫无反抗之力。

鼻尖不自觉地便涌上一股子酸涩,眼前也似蒙了层水雾般再瞧不清晰面前那人的脸。

偏她又倔强地不肯落下泪来,只微微仰起头别开视线。

殊不知这副模样落在某人眼中,只不过更我见犹怜罢了。

姬戍心尖像是被一只怯生生的小狸奴抓了下,才觉自己是将人逼得狠了。

于是松开手后退一步。

“是与不是,阿姐心中自然有数。”他道。

“……”

姬禾没说话,屋里便静默下来。

她惊魂未定地打量着那人,脸色苍白如纸。

姬戍本就眉目清朗,不笑时又平添几分温和。

此刻身上的鸦青色锦袍越发衬得人挺拔俊逸,仿佛他又变回了温文尔雅的君子,而刚才的逼迫和引诱都是姬禾的错觉。

果然演技高超,难怪能骗了她这么些年。

姬禾心有余悸,默默退至门口,揉着腕上被捏红的地方,秀眉紧蹙。

王府别院远在郊外,留在这里看守的下人也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只要摸准了规律再稍作打点,也不失为一处私密的好地方。

这种事情她都知晓,姬戍便更不用说了。

所以他一开始就打好了主意,说什么叫她来商量,实则不过是威逼利诱,等她妥协罢了。

他想看到的便是她现下这副挣扎无果的崩溃模样……

当真是好心机啊!

酉时将近,天色愈发阴沉。

院里的地面被雨水肆意冲刷着,累日积下的灰尘也随之消失殆尽。

就如同那个曾在姬禾心中留下端方温朗模样的少年,此刻也烟消云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披着羔羊皮子的狐狸。

他不动声色地站在那里,狡黠的目光正死死定在她的身上。

人活一世,谁也不想任人拿捏,可她如今又能怎么办呢?

姬禾摸了摸方才被他滚烫呼吸拂过的耳垂,为难地咬紧了牙关。

阿娘的病拖不得,但她这么多年也都是将姬戍当做弟弟看待,如何、如何能……

“不急。”姬戍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幽幽开口。

他转身回到案前,漫不经心地拢起衣袖继续研墨。

墨锭于砚台上摩擦出的声响被浅淡的水痕淡去,只留细微的动静,也还是让雨声掩盖了。

姬戍撩起眼皮看过来,笑意温和清浅,“阿姐慢慢想。”

姬禾被他看得不自在,隐在衣袖中的手攥紧了帕子,“我……”

她正欲开口,却忽觉一阵晕眩。

抬手扶额之际脚下又是一软,就如踩在了棉花上,失去重心——

桌上洒的那盏酒不知何时已顺着桌沿滴滴滚落下去小半,被浸湿的纸张早已瞧不出上面的字迹。

香气氤氲,混杂着酒的浓烈,又因屋里的热意变得更加浓郁,四散开来……

姬禾踉跄抬眼,目之所及是那道熟悉的身影。

姬戍波澜不惊地搁下手中的墨锭,绕过桌案到她跟前来。

原来他说不急,是在拖延时间。

姬禾恍然。

是他在酒里加了东西……他要做什么?

意识混沌之际,她只觉有大手轻轻托住了自己的脊背,某人清冽温柔的嗓音响在头顶:“阿姐,先好好睡一觉吧。”

翌日,初阳躲在天边的云层后面慢吞吞地向上挪动。

到底是入了春,雨后的风虽冷,却并不刺骨。

姬禾同云纱往青夫人住的院子去。

没了阿娘,她在王府的日子越发艰难。

今早甚至来不及深究自己昨日是如何回来,便去给父王和王妃请了安。

回来路上,她想起还有些东西在原来的院里没拿走,便转道去了。

都说人去楼空,踏进院里的一刻姬禾方才有了实感。

明明从前总觉得太小的院子,如今却忽然宽敞了,甚至处处都透露着荒凉。

云纱赌气地踢着小院里零落的石子,嘀嘀咕咕:“不让住原来的院子便罢了,还要让姑娘搬去最西边的那间!那儿都多少年没住过人了,且不说收没收拾,那东墙外还有棵那么高的树,院里都几乎见不着太阳,又冷又潮的,这不明摆着欺负姑娘你么?”

谨小慎微如她家姑娘,今日却意外地没拦她这通牢骚。

姬禾只朝她无奈地笑了笑,转而去梅树下捡树枝。

“傻云纱,过了春便是炎夏,有高树遮阳便不怕中暑了,我们应当会住得更舒坦才是。”

青夫人的风寒被有心之人传成了痨症,如今人一搬走,下人们便将这院子视作晦气的地方,恨不得绕道而行之,自然不会有人靠近。

她便想着让云纱撒撒气也无妨,只是不能气太久,需得好好宽慰一番。

“是吗?”云纱讪讪跟过来,蹲在她身边,“姑娘拿这作甚?”

“我曾藏了坛酒在这儿。”姬禾说着已经开始用树枝扒开泥土,云纱便也埋头跟她一起。

酒是她和阿娘一同酿的,小小一坛,埋在院里的梅树下。

本是想着等她出嫁时拿出来喝,可打从姬禾及笄后,她的婚事便被王妃一拖再拖。

王妃先是借口青夫人身子不好,想多留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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