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他同样也哭了,但那时他眼中流淌的是幸福的泪水。
在他的意识里,当时他是躺在春华温暖舒适的怀抱里,因激动和感动而泪流满面。现在看来,显然并非如此。昨晚,他同样也是躺在金乡姬的怀抱里。
可是,同一个人,昨晚和今早,给他的感觉竟是如此的不同。
泪眼模糊中,他猛然看到,金乡姬半张在他眼前的口中,裸露出两排微微外翘的牙齿,发出瘆人的森森白光。刹那之间,一股深深的惧意从他心底涌起,感觉自己后脊梁处冒出丝丝凉气,浑身不由激灵灵打了一个寒颤。
他似乎感觉到那两排森森利齿,正在渐渐变大。说不定什么时候,它们就会把他死死咬住并撕成碎片,然后一口吞下,最终连骨头渣都不剩。
这时,金乡姬从极度兴奋的虚脱状态中醒了过来,趴在他身上,用探究的目光凝视着他,奇怪地问:“哎,亲爱的,你怎么哭了?告诉我,你为什么流泪啊?”
说着,她就伸出手去为他擦拭眼睛。
曹秋实的心情已经糟糕到了极点,根本就不想搭理她。他不回答她的问话,用力将她推到一旁,掀开被子就要坐起。
现在,他急于要做的,就是要尽快逃离这个地方,远离这个令他恐惧的女人。
金乡姬却不想这么快就让他离开,急忙扑上身来,一把将他抱住放倒,用赤裸的身体压住他,在他耳边呢喃:“哥哥啊,我在这里呢,你干什么去?和我在一起不快乐么?难道……难道你没有感受到报复的快感吗?”
曹秋实明白她说这话的意思。她的男人整日夜不归宿,醉生梦死;而他的妻子王恩花也是水性杨花之人。所以,他们两人这样搞在一起,不正是对各自另一半的报复吗?
而就在他略一迟滞的功夫,金乡姬却是再度激情澎湃起来,再度抱紧他,几乎吻遍了他的全身。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两人刚刚的一幕再度上演。
正值骑马游戏的紧要关口,金乡姬的手机铃声却突然不识时务的响了起来。
她本待不接,可怎奈那铃声却是顽强地在那响个不停,真有些大煞风景。于是她腾出一只手来,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喂,老婆,你在干嘛呢,怎么老半天才接我电话?”电话里传出她老公王恩苗略带不满的抱怨声。
金乡姬保持着动作的连续性,从容作答:“这时候你要什么电话,不知道我在吃早餐啊!你在干嘛?”
“我?呵呵,我也吃早餐呢。我打电话就是提醒你吃早餐。”
“不劳你提醒,我现在正吃着呢。”金乡姬没好气地说道。
电话那边,王恩苗仍是没完没了:“老婆,你吃的什么呀?
“还能吃什么,老一套呗。”
金乡姬无法,只好与他虚与委蛇。
“这么说,你吃得还是你喜欢的豆汁油条喽?”
“恭喜你猜对了!不过,今天我还加了两个鸡蛋呢。”
“哇,好丰盛啊!你是在家吃的还是在外面吃的?”
“外边。”
“好吃嘛?”
金乡姬兴奋地夸赞了一句:“当然好吃了,色香味俱全,味道好极了!”
“你这样一说,我也想去吃了。”
“你平常不是不喜欢吗,怎么现在想吃了?”
“不喜欢尝尝也无妨嘛!”
“我看你还是免了吧,我马上就要吃完了走人了。”她不欲因同他扯淡而耽误了自己的正事,接着便直接问他,“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王恩苗赶紧道:“没事没事,我就问问你吃饭了没有。好,不耽误你吃早饭了,那你好好吃,好好吃。”
“尽耽误我吃饭,没事你瞎打什么电话,真是闲的,挂了!”
金乡姬没好气地将手机往床上一甩,回头对着曹秋实展颜一笑:“来,亲爱的,咱们继续,差点让这没用的家伙将好事儿给耽搁了。”
“不,你,你……”曹秋实极力推拒,可金乡姬就像狗皮膏药一般粘了上来,由不得他退却。
不得不说,这金乡姬不愧是个中高手,她霸王硬上弓的本事可不是盖的,竟又一次让她成功了。
曹秋实头疼欲裂,身体极度空虚。在金乡姬心满意足地离开后,他一个人躺在床上失声痛哭。从法律层面来讲,理论上他完全可以指控金乡姬强奸,但在实际操作上,他却不能这么做。
昨晚,金乡姬终于瞅准了机会,在曹秋实喝醉酒回到房间之后,她蹑手蹑脚地摸上楼去,兴奋地拥着醉得一塌糊涂的他,喂水、脱衣。而曹秋实则将她误认作是春华,嘴里反复念叨着:“春华,你终于来了,你终于想见我了……春华,我再也不要你离开我,我最爱的就是你呀……请你不要离开我,不要不理我,你知道吗……”
金乡姬自然听到过曹秋实暗恋春华的事情,于是她便将错就错,来了个顺水推舟,让他以为自己就是他朝思暮想的情人春华,从而上演了一出郎情妾意的甜蜜大戏。
诡计得逞,金乡姬心中自是大感满意。
然而对于曹秋实来说,这一切不过是一场虚幻的梦境。当晨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脸上时,现实无情地敲醒了他。他心中的痛苦和悔恨可想而知,他感觉自己愧对春华。
在这之后,金乡姬又数次找到曹秋实,表示待他离婚后,她也可以与王恩苗离婚嫁给他。但曹秋实态度坚决地严词拒绝了,并且对她发出了严厉警告,表示自己即便离婚之后,也绝不会娶她。
金乡姬也是个明白人,懂得做事的分寸。看到曹秋实态度如此坚决,她便明智地选择了知难而退,没有再去勉强于他。
终于摆脱了金乡姬对自己的纠缠,曹秋实心中着实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他真的有些怕她。因为这个女人的心机太重了,在她美丽而孤冷的外表之下,有着一颗精于算计的心,他们两个根本就不是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