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华,你不会这么无情无义吧?我和兄弟们才刚出来,在店里吃几顿饭怎么啦?噢,我为你进了大狱,出来请兄弟们吃顿饭你都不管,你这还算是个人吗?”
见春华是这般态度,柱子心中愈发愤怒。
春华俏脸一绷:“柱子,这仅仅是吃几顿饭的问题吗?你骗鬼呢!还有,我再次郑重地跟你说一遍,你坐牢是你自己造成的,不要把责任往我身上推,我不接受也不想再听到这句话。”
“事情都是因你而起,管你想听不想听,我都这样说,就说!”柱子脖子一梗,气哼哼将头扭向一旁,才不听她那一套。
春华身子往椅背上一靠,头微微上扬,两手一摊,语气平静地说道:“好,柱子,你要是这个态度的话,那咱们今天也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柱子态度依然强硬:“不谈就不谈,本来就没有什么好谈的,谁让你喊我这里来的!”
“那好,柱子,既然咱们谈不拢,那以后也不用再谈了,咱们好说好散吧。”春华无奈地叹了口气。
柱子闻言,却是悚然一惊,慌忙瞪大眼睛问:“什么,什么!好说好散?春华,怎么个好说好散法?你说清楚!”
“这有什么说不清楚的?你认为你入狱我有责任,这事儿我也不与你计较,没有意思。这样吧,看在以前你对我好的份上,或者说你救过我春华命的份上,我拿出一笔钱来补偿给你。从此咱们各走各的路,再无瓜葛。你觉得这样如何?开个价吧。”
见他还不开窍,春华只得以退为进,吓他一吓,看他会如何反应。
柱子心下大惊,猛然之间便已醒悟过来:不可以!能拿到一笔钱固然不错,可自己又不懂做生意,总有坐吃山空的时候,哪有这样守着饭店这几只会下金蛋的鸡来得实在?再说,钱她能给自己多少?给一半撑天了,自己所图可远不止这些,那是想要她全部资产啊!也怨自己,只顾着图一时嘴上痛快发泄,差点儿就因小失大。
他心中暗自盘算,嘴里却是一声不吭。
“开价啊!怎么了?”春华见他不说话,不知道他心里打的小九九,还只当是他是舍不得自己,故意催促了一句。
对于柱子爱自己,春华从来就没有怀疑过,她一直有这个自信。
柱子这时收敛心神,又换了一副嘴脸:“春华,我……我不要钱。咱们不能那样,我要和你结婚。”
“哼哼,想明白了?这还差不多。”
于是,她微微一笑,又耐着性子苦口婆心地劝他道:“柱子,你要知道,咱们是搞经营的,饭店那是招待客人的地方,不是供你和你的兄弟们胡吃海喝的地方,你想天天都这样那不现实,也是不可能的。饭店有饭店的规矩,就算我是老板,也必须守规矩,吃饭也是要交钱的。”
说了这么多话,春华有些口渴,她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继续说道:“当然了,如果你想招待客人,那也不是不行,前提是你得有这个能力。你自己掏腰包请客,我自然无权干涉,明白吗?”
“ 我明白管什么用?你罗里吧嗦这么多,不都是废话嘛,我刚从里面出来,哪有钱啊?”柱子口气明显软了下来,颇有些就坡下驴的意思。
春华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坐在那里好整以暇,手里端着茶杯看向他,嘴里讥笑道:“呵呵,没钱?没钱好说,那就不要吃嘛。有钱吃饭,没钱走人,就这么简单,饭店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我开店是挣钱的,不是慈善机构。耍横斗狠,想吃霸王餐门都没有,我木春华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不吃这一套。”
“那你说吧,你打算怎么办?”柱子像似被人拿捏住了七寸,说话明显没了底气。
春华见状,嘴角上扬,脸上露出笑意:“呵呵,不是我打算怎么办,而是你打算怎么办。对你来说,首要的当然是要自己能养活自己。目前你可以到我家里吃饭,居家过日子嘛,吃饭回自己家,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是不是?”
柱子见春华还愿意接纳自己,心中顿时一块石头落了地。但他心里还是放不下自己的那些兄弟,问道:“那……我的那些弟兄们呢,他们怎么办?”
“那是他们自己考虑的问题。柱子,我再跟你说一遍,我可以照顾你,但我可没有任何义务照顾你的那些兄弟,负责他们的吃喝拉撒。”听到他竟然还问这么无脑的问题,春华俏脸一绷,柳眉一竖,毫不客气地回应。
屁股刚要坐到沙发上的柱子,条件反射般地跳将起来,两眼直视着春华,大声喊道:“那怎么行?我可不能不管我的兄弟们!”
他自认自己是条汉子,必须说话算数,讲哥们儿义气。既然结拜的时候说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自己就绝不能丢下他们不管。可春华接下来的一句话,像兜头浇下一盆冰水,让刚刚还热血沸腾的他瞬间就如堕冰窟,通体发凉。
“呵呵,真是笑话!柱子,我问你,如今你连你自己都管不了,又拿什么去管你的兄弟?”
这云淡风轻,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可谓杀人诛心,让柱子顿时如遭雷击。他整个人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瘪了下去,无力地跌坐在沙发上,昂着的脑袋也无力地耷拉下来。
春华见状,赶紧趁热打铁:“柱子,我觉得有件事你要弄清楚,他们都是成年人,个个有手有脚,理应自食其力,自己养活自己。我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都是我辛辛苦苦,挥洒汗水挣来的,有什么义务来养活他们?当然喽,如果你自己有这个能力,那另当别论,我不干涉。”
“春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有什么能力?”
“既然你没有这个能力,那就免谈!”春华态度坚决。
柱子神色为难:“那,他们以后怎么办,到哪里去吃饭?”
对于这个问题,他很是纠结。他知道,春华说的很有道理,可心中又割舍不下这些结拜兄弟。
春华耸了耸肩,轻描淡写地说:“怎么办那是你和他们需要考虑的事情,与我无关。不过嘛,我倒是有个建议……”
“什么建议?”
柱子两眼发光地看向她,期盼她能大发善心,收留自己的弟兄们。
“当然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喽!”
春华靠在椅背上,两眼笑眯眯地看着他,轻启朱唇,轻飘飘回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