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葆的这部同名小说,曹秋石看过不止一遍。他非常喜爱,曾不止一次地跟苏娜谈起过,说这部小说拍成电影到时候自己一定去看,不想就被苏娜给记住了。
只不过短短十几秒的时间,曹秋石就已经穿戴整齐地出现在了苏娜的面前。
“动作真快,好麻利呀。”
看着迅疾而至的曹秋石,苏娜皮笑肉不笑的夸奖了一句,接着又道:“可是,你不是说有事不去吗,怎么……”
他赔着笑脸道:“咳,我忽然想起,那些小事儿都不重要。”
“我正想着一个人去看呢。”
苏娜仍旧不给他好脸色看。
曹秋石腆着脸道:“嘿嘿,一个人多不安全呀。街上有坏人,还是我陪你看的好。快走吧,别磨叽,一会晚了就看不上了。”
“哼,小样的,还治不了你。”
苏娜朝他又是一记白眼。
《高山下的花环》是一部以对越自卫反击战为背景,展现家国情怀的影片。电影拍得非常之好,直看得曹秋石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电影散场的时候,由于人多拥挤,曹秋石和苏娜两人一下就被汹涌的人流给冲散了。
知道她就在前面,他也不着急,慢慢随着人流往前挪动。反正苏娜出去后,也会在影院附近等着自己。
刚刚走出影院大厅门口,曹秋石的耳中,就听到台阶下右前方的广场处,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喊叫:“啊,你干什么?流氓!”
——怎么好像是苏娜的声音!
曹秋石心下一惊,急欲上前。可无奈前面人多,他心中虽是着急,却也快不了多少,只得扒着人缝往前猛挤,以求快点儿赶到苏娜跟前,看看是什么情况。
就在这时,一个流里流气的声音传来:“哟嗬,小妞儿还挺辣的呀,哥喜欢。怎么地,摸你一下就成流氓了,你哪儿少了一块肉还是咋的?嘿嘿,跟哥走,保你今后吃香的喝辣的,怎么样,小妞,考虑考虑?”
与刚刚看过的令人热血沸腾的电影相比,这是一种多么不协调的声音。可这就是现实,没有办法。
“流氓!”
紧接着,只听“啪”的一声,苏娜一记耳光重重打在那流里流气男青年的脸上。
那流氓目露凶光,一只手捂着被打痛的半边脸,伸出另一只手,拉住苏娜的胳膊,恶狠狠说道:“他妈的,你竟敢打老子。看我怎么收拾你,识相的老实点儿,跟我走!”
恰在这时,曹秋石奋力挤出了人群,来至近前。
“放开你的爪子!”
他怒喝一声,抢上前去,右手握拳,当胸便朝那流氓一拳打去。
“嘭”的一声,一记重拳狠狠打在那人身上,把那个外强中干的家伙打得一个趔趄,一根站立不稳,跌坐在地。
那流氓嘴里骂骂咧咧,虚张声势的威胁道:“你特么谁啊,活得不耐烦了还是咋的?竟然敢打老子,知道老子是谁吗?快滚开,再特么多管闲事,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呸!我管你是谁,光天化日之下耍流氓,你当没有王法了?对你这样的人渣,就该打,就该狠狠地打,一直打到你不敢作恶为止。哼哼,我今天倒要看看,你是怎样让我吃不了兜着走的!”
曹秋石揉了揉自己的有些发痛的右拳,满脸不屑的啐了他一口,然后又抬腿踹了他一脚。
看到曹秋石到来,苏娜顿时有了主心骨。
她愤怒地用手指着那人,对刚从影院走出的围观的众人大声说道:“这个家伙耍流氓,大家不要让他跑了,快抓住他送派出所去。”
刚刚看完爱国电影的人群顿时都围了上来,一时间大家义愤填膺,纷纷出言指责。
看到这个阵势,那家伙再也狂不起来,顿时就怂了。
他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假意向苏娜求饶:“呜呜,我错了,我不是人。求你放过我吧,不要送我去派出所。我再也不敢了,我家里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不足一岁的孩童,都还等着我供养照顾呢。我要是进去,我们家可就全完了。求你们可怜可怜,放过我吧。”
围观的众人一听,都大声笑了起来,哪里还不知道他说的全是假话。大家七嘴八舌,纷纷说道:
“废话少说,早知现在,又何必当初!”
“这流氓可恶,到现在了还在编假话骗人。快,将他送派出所去。”
“对对,送派出所!”
大家哪有闲功夫听他废话,一拥而上,将其双手反剪起来,协助曹秋石和苏娜将他扭送到距影院不远处的街道派出所。
从派出所做完笔录出来,苏娜发自内心的对曹秋石说:“谢谢你,今天要不是你陪我来,我就让坏人给欺负了。”
“没什么,邪不压正。正像我们以前说过的,只要我们勇敢起来,坏人就不敢猖獗。”
曹秋石充满自信的一笑。
见苏娜点头不语,他又笑着安慰道:“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不过,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再说了,你今天表现得也很勇敢,女孩子就应当学会保护自己。”
“你真是这样认为的,觉得我勇敢?”
被发生的事情搞得很不愉快的苏娜,这个时候脸上竟有了一丝喜色。
他看向她点点头:“当然。”
两颗年轻的心,很快就驱除掉因刚才发生的一幕带来的不愉快,重又阳光灿烂起来。
两人一边沿路漫步往回走,一边谈论着刚才的电影,诸如谁表演得好,谁表演得不好,以及这部电影的现实意义等等。最后两人很自然的又谈论到了为什么要打这场自卫反击战。
“我一直都闹不明白,两国山水相连,我们对他们提供了大量无私援助,作出过重大牺牲,为什么他们却把我们视为敌人,这不是愚蠢透顶么?”
苏娜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一提及此事,曹秋石就愤愤不平:“所谓升米恩,斗米仇。对这样的白眼狼国家,绝不能姑息迁就,就应当狠狠的打。只有把他打趴下,打怕了,他才会老实!”
接着,他又耐心地给她解释:“这事儿一点儿也不奇怪,利益使然。国与国之间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听着他对这些国家大事如数家珍般流畅地讲述,苏娜眼里直冒小星星,嘴里发出由衷称赞:“哇塞,曹秋石,你真的好厉害耶,知道那么多。”
“呵呵,这些书刊上都有,只是你没有看罢了。”
他谦逊地一笑。
苏娜抬头一看,见天已过午,便转头问他:“你饿不饿?”
“一般。”
曹秋石的回答有些漫不经心。
她顿时不乐意了,伸出一根手指向上扶了扶眼镜,瞅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一般是什么?我最讨厌人这样说话了。你是不是男人,说话就不能痛快点儿?”
“饿。”
这次他的回答,那叫一个嘎嘣脆。
苏娜转嗔为喜,笑道:“嘻嘻,这还差不多。这样吧,看在你今天英雄救美的份上,我打算请你吃饭,怎么样?”
“不用,我自己有钱。”
曹秋石摇头拒绝。他可不想再去西餐厅受洋罪,让他再吃那种半生不熟的牛排,反胃。
她两眼一瞪,强势表态:“什么不用?你有钱是你的,我说用就用。不行,今天说什么都必须我请客。”
“好吧,随你。”曹秋石耸耸肩,一副无所谓,我不和你争的样子。随即他又补充道,“不过我先声明哈,我可不想再去吃西餐了。”
看着他那副德行,苏娜忍着想捶他一下的冲动问:“行。说,你想吃什么?”
“随便。”
“你……哼,没有这道菜!”
苏娜双手叉腰站住,嘟嘟着嘴巴,翻着白眼,气哼哼的瞪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