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薇姑娘先前说这是你我之间的第二场交易,如今丁某已经履行,不知含薇姑娘这边能够给丁某什么?”
她所说的交易内容应该便是让丁恒出手,帮助她父亲,也便是那位城主镇压魔纹烙印。
两人应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但是先前情况紧急,丁恒便只能先出手救治那位城主。
“丁公子莫要着急,太玄封阵主动锁死,代表父亲身上的情况恐怕已经到了最糟糕的地步,就算魔纹烙印无法彻底压制,也还请丁公子多出手几次,让父亲清醒的日子能够延长一些。”
“这是自然。”
碍于自身境界。
丁恒出手一次起不到太显著的作用。
为无用城主镇压魔纹烙印,此事得细水长流。
两人走出太玄封阵,轰隆巨响中,爬满青苔与藤蔓的高大石墙重新闭合,仿佛此地又恢复尘封的状态。
姜含薇轻踩无尘绣鞋,放慢了步伐,洁柔的裙摆于微光之中荡漾。
她玉唇含珠,跟身旁之人轻言细语。
“丁公子想要了解的天魔境的秘密,父亲知晓绝大部分,先前含薇也问过父亲这些秘密为何,只是父亲说时机未到,就连含薇也未曾告诉。”
丁恒诧异。
“如今时机到了?”
淑影微微一笑。
“就算没到也得到了。”
丁恒明了。
如今无用城主这个情况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再不将秘密道出恐怕便再也道不出来。
他们回到城中,立刻有道道目光落在他们身上。
有惊讶、欣喜。
有人松了一口气。
还有人立刻转身回去报信。
姜含薇自然知晓这些人是要急着去向谁报信,不由掩嘴莞笑,“族老们会不会以为是丁公子将含薇拐走了呢?”
丁恒没有答应做那王夫,所以两道联姻,说是联姻,其实不过是为了一个仪式而暂且联合在一起,两位当事人之间的关系自然也只是有名无实,遗族那些长老自然得看紧他,否则真让他将遗族的女王被拐跑了,怎么哭都没有用。
“然而事实是含薇姑娘将丁某拐至王城深处,险些让我俩被困死在大阵之中。”
姜含薇闭口不言。
虽说此事是一个意外。
但是她的确险些闯了大祸。
……
接下来几日丁恒一直在恢复神树的力量,为下一次帮助无用城主镇压魔纹做准备。
天魔境的秘密就在眼前。
说他不着急、不激动。
那都是假的。
先不说帮助美人师叔还有拯救师姐,终日被困在这个鬼地方也不是个事,要解开一切困境就得先知晓一切真相。
这几日里,遗族里那些老顽固也将他盯得越来越紧,他不入王宫还好说,一入王宫,便派人一直紧随他身侧,说是随身伺候他,其实就是为了防止他跟女王二人独处。
然而堵不如疏,有些东西越是防着便只会越适得其反。
夏梅出城看望春竹、冬菊去了,府邸里只剩下秋兰。
“脸皮儿忒薄~”
秋兰一边给他揉捏着腿,一边儿开口,自然是知晓自家这位二姐为何这时候寻理由逃跑。
她忽地停下一双灵活秀手。
抬起一张精致如画的小脸。
唇儿微翘,眼儿迷离。
“公子~秋兰脸儿厚。”
丁恒在她脸儿上捏了捏。
“这哪里厚?又薄又嫩的。”
秋兰脸腮微红,却不是羞涩而是动情,侧脸枕在他腿上,玲珑琼鼻轻嗅他身上的味道,神色痴迷。
“公子今日夜里还偷偷潜入王宫吗?”
“说什么话?你家公子光明正大走进去的,哪里是偷偷?”
“噗嗤~那秋兰先入宫,在宫里等着公子。”
她如今也是遗族女王身旁的亲信了,平日里都跟在女王身边,虽然遗族也知她是公子的人,但是拿她也没办法,有她在宫中做内应,公子当然是想怎么进便怎么进。
……
夜色降临,王城大殿内依旧灯火通明。
隔着朦胧灯火,可见一道美人玉影端坐在高殿之上,轻挽纱袖,素手持着狼毫,对着桌上文案圈圈点点。
随着剑主的那一剑斩出之后,便有源源不断的人踏着剑光的痕迹涌入苦玄道,苦玄道之中虽然有遗族跟摆渡人两股势力,但是摆渡人只负责看守圣台还有镇压魔人,除此之外,道域之中的一切事情都归遗族所管。
这些进了苦玄道的人应该落脚于何处,需不需要人来管,又要遵守怎样的规则,皆需要王城出马,这几日里十二王城上上下下几乎都在为此事奔波,毕竟随着剑光长虹进入苦玄道的可是所有散落在天魔境之中的人,这个数目不是小数。
这么多事情一股脑压来,她这遗族女王是一刻都不得停歇。
跟往日一样,丁恒进了殿,在她一旁落座,她还以为是侍女来给她侍茶。
直到姜含薇感觉身后的丰腴圆浑之处像是被烙铁烫了一样,才整个身子一僵,抓着狼毫的玉指绷紧,仿佛在极力忍耐。
“含薇姑娘这遗族女王可当得越来越顺手了,看来是天生就有当女王的料。”
“哪里有什么天生就适合之说?不过是尽力而为。”
呼呼——
带着暖意的夜风轻荡进殿内,玉桌上灯火摇曳,火光映照在那张绝美容颜上,却见其白皙圣洁,未有什么不对劲之处。
“许多之事不是尽力就能够完成的,含薇姑娘这天赋还是有的。”
丁恒看了一眼她身前的册子,似乎又比昨日多了一箍,只能在心里默默为她祈祷。
姜含薇转过螓首望向他,一双温眸不知是否是看多册子的缘故,有些湿润,在夜中水莹莹地闪烁。
“再这样下去……我苦玄道恐怕也要没地方容纳这些人了,不知剑主何日能到?丁公子可有确切消息?”
“这件事情恐怕没有这么快,少则也还需半月。”
天魔境地域辽阔。
单单是从魔河海岸到达魔境深处都要花费不少时间。
更别提美人师叔是在搬动整座道域了。
姜含薇轻点下颌,轻咬柔唇许久,鼻息逐渐地加重。
“丁公子……不是拒绝做那……王夫吗?那么如今是在作何?”
后半句。
她得咬紧贝齿才能说出来。
丁恒往殿外看了一眼,“咳咳~~所以含薇姑娘,我们现在这种情况,这叫偷情……”
……
淑影不再说话,上半身轻轻趴在玉桌上,殿外侍女乃遗族族老派来的探子,以为女王是在小憩便没有理会,却未能看到一只玉手使劲地抓着玉桌边缘,似是太过用力的缘故,关节之处已隐隐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