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不换,还有没有什么治疗的办法?”
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她自已也不太敢相信。
聂院长看了看她:
“如果不换,最多半个月。”
半个月,不是半年,这个时间有点太过紧迫。
乔念的心如同坐过山车,起伏跌宕。
“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她期待着奇迹的发生,可是怎么能轮得到她?
世界从不缺少命运悲惨的人,当然每个人都期待着奇迹的发生。
聂院长摇摇头,如果不是陆霆申她甚至没有机会坐在这里,所以她在质疑什么?
乔念走了出去,希望太大失望也不会小到哪里去。
来到父亲的病房,看着屋里面黄肌瘦的父亲,她的眼泪控制不住。
母亲端着水杯在给他喂水,现在父亲只能喝点水,任何东西都吃不下。
病本身不吓人,是人自已吓自已。
也许父亲预感到了自已的病,也早就放弃了活下去的信念。
家里的情况他知道,不能过度消费他们。
留着仅有的钱维持她们的温饱,这才是底层人的逻辑。
乔念擦掉眼泪,佯装淡定的走了进去。
“阿爹,我买了点苹果,还有你最爱吃的西瓜。”
山里的水果很多,没有这里的丰盛。
阿爹这几天瘦了不少,买点可口的水果消除他心里的火气。
“哎呀~别买了,我吃不下。”
阿妈看了看他:
“妮子买了就吃点,等身子好了我们就回家。”
“我现在就想回家。”
乔念顿了:
“不行,检查结果还没出来呢,回家的话白折腾了。”
她并没有告诉父母检查的结果,也不知道能瞒到什么时候。
阿妈看了看,心领神会。
可能谁都预料到了最后的结果,只是不愿面对罢了。
下午的时候,乔念特意找一点回去,趁顾谨洐没有发现之前。
当然,接连几天他一直都没有发现。
利叔不敢批假给她,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他们两个人吵起来,最后受伤的可能是他。
可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几天后的中午,陆霆申和顾谨洐一起吃饭,无意间提到了在医院看到乔念的事。
“你那个佣人的父亲手术做了吗?”
他是无心之举,也是有点关心。
顾谨洐听的云里雾里:
“什么佣人?”
陆霆申没有在意:
“就是你喜欢的那个。”
喜欢的那个?
顾谨洐第一反应就是乔念,可是嘴上并不承认:
“我喜欢的哪个?”
他喜欢的哪个还用明说吗?
陆霆申抬眼看了看他:
“长得像苏柠玥的那个,你故意针对的那个乔念。”
非要他说明吗?
他们之间少一些套路也许会好一些,顾谨洐知道他是故意的。
“谁喜欢她?”
陆霆申嘴角上扬:
“你一定要这样吗?非要我拆穿你?”
顾谨洐瞟了他一眼,表示不满:
“她父亲怎么了?”
“你不知道?”
陆霆申不是故意的,但好像有点诚心。
他为什么突然提起乔念的父亲,这不是有点顺水推舟的意思吗?
顾谨洐这个人太要面子,有些时候总喜欢被动。
“不知道。”
顾谨洐摇摇头,满脸的疑惑。
“那算了,当我没说。”
这种骚操作也只有陆霆申了,说话说一半让人抓狂。
“你怎么老了老了这么八卦?”
陆霆申笑了:
“咱们两个一样,我还比你小几个月呢。”
顾谨洐有点无奈:
“到底怎么回事?”
他有点着急,关于那个女人的事,他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陆霆申挑起眼皮看了看他:
“你这么在意她,为什么不自已问她?我只能帮你到这里。”
他这是帮他还是在害他?
顾谨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你买单。”
他走了,陆霆申笑着摇摇头。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容易冲动,一点城府都没有,怪不得不招女孩子喜欢。
男人无非就是一个物种,跟年龄没关系。
现在四十几岁和当年二十几岁一样,愣头青一个。
陆霆申一边吃着牛排,一边替他着急。
陆思瑶现在过的很好,带着孩子甜甜蜜蜜的。
所以他希望他能找到自已的幸福,也许是为了替陆思瑶弥补他吧。
人们总是把先离开的那个人当成罪人,而得不到幸福的人当成受害者。
如果他们都有一个好的归宿,人生将圆满。
顾谨洐出去就打了电话给家里,不出意外的并不是乔念接的电话。
“喂~”
“让乔念接电话。”
顾谨洐想要确定一下陆霆申说的话,那些谎言很快就要公布于众了。
乔念现在还没有回来,利叔吞吞吐吐的:
“那个…..她…..”
他说不出乔念在哪,只知道她不在家。
“她到底在哪?”
顾谨洐呵斥着,吓得利叔一惊,说了实话:
“我真的不知道,她只是说出去一下。”
“多长时间了?”
“早上您走的时候,每天下午就回来,在您之前。”
好一个乔念,说了他不准,却变本加厉?
“你是死人吗?你到底吃的谁的饭?”
利叔知道顾谨洐也许不会惩罚乔念,所以就默认了:
“我以为您知道……”
顾谨洐挂了电话,然后就是暴风雨前的沉默。
下午,乔念回来的时候和以往一样,以为顾谨洐并没有回来。
一路上了楼,然后走进了她的房间,可进去的时候看见了顾谨洐。
他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掐着时间。
乔念愣了一下,看到他脸色阴沉。
“你回来的挺早?”
顾谨洐这是发现了,不过她并没有意外,而是十分镇定。
因为早晚都会被发现,只是时间问题。
“你怎么在这?”
她当真是不怕?
顾谨洐挑眉,目光阴冷:
“你当这里是什么?先来就来想走就走?”
“没有,是你不允许我请假的。”
倒是他的错?
顾谨洐火冒三丈,起身走向她:
“你再说一遍。”
乔念仰起头,一丝都没有退缩:
“是你不允许我请假的,我父亲快死了,你让我怎么办?”
乔念第一次崩溃,来自长久以来的压抑。
他不知道她背负着什么,也不知道她这几天是怎么过来了。
她在想办法也在挣扎,这比当时她无处可去更加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