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有点意味深长,但实属顾明思议。
乔念顿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
她打开红酒按照杯子的顺序,依次倒了一些。
这样的红酒不宜多,只需要品鉴即可。
乔念表现的落落大方,就像他们从没见过一样。
陆霆申抬眼看了看她,好像有些面熟,但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转向顾谨洐的那一刻,他好像想起来了。
顾谨洐直盯着这个女人,这是男人之间的默契。
现在的顾谨洐已经恢复了单身,他的私生活并不神秘。
陆霆申知道顾谨洐的德行,但没想到他会将手伸向这么小的女孩身上。
“来,尝尝,看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他们这些人无非就是吃喝玩乐,今天是顾谨洐的生日。
这么大年纪还过什么生日,不过是几个哥们坐下来聊聊天罢了。
说话的这个也是丽都的上流人士,当然他们在一起身份都不会太悬殊。
顾谨洐收回视线,然后晃动了一下高脚杯:
“这个酒需要醒一下,最好是10分钟之内全部喝完。否则会错失它的口感,这个品酒师不专业。”
确实,但乔念并不是品酒师。
她只是销售而已,关于口感和时间的掌控她并不知道。
这是有意针对?
陆霆申不语,端起酒杯闻了闻:
“产地不错,但是那一年大旱,葡萄的产量不多,除了给皇家敬供的那几瓶,好像一共没留下10瓶,价值不菲。”
陆霆申懂的很多,也是在为面前的这个小姑娘开脱。
他好像知道顾谨洐要做什么,当然最了解的也不过如此。
“是啊,能找到这瓶酒,还是很不容易的。”
顾谨洐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岔开话题,眼神就没有离开过她。
他的眼神带着攻击性,更多是讨伐性:
“你是那个酒廊的?”
乔念愣了一下:
“天骄世家。”
天娇世家是丽都最顶级的酒廊,老板全国各地的去淘好酒。
上流社会流传一句话:
就没有天娇淘不到的酒,如果有那么一定是那个人记错了。
老板是一个传奇人物,西藏人叫藤天娇,至今未娶,当然这里不说他的故事了。
“天娇的员工都这么没有水准了吗?哪天要跟老藤聊聊了。”
顾谨洐认识他们老板,当然大都市的有钱人都是互通的。
乔念不知所措,这份工作对于她来说很重要。
她局促的站在那里,就像是受尽了委屈也不敢发泄一样。
陆霆申扬了扬唇,他怎么和一个小姑娘过意不去?
难道……
“行了,她一个销售能懂那么多吗?没你的事了,走吧。”
陆霆申在乔念的眼里,确确实实是个好人。
那个时候她并不认识陆霆申,也不知道陆霆申的身份大过顾谨洐。
只觉得这个人很绅士,处处替她打抱不平。
成熟稳重长相又好的男人,自带光芒不是吗?
乔念记住陆霆申的长相,这是人生中第一次,不需要任何关系就得到的帮助。
乔念心里有了感激,更多是崇拜。
知识渊博人又深沉,对于她这样没有身份没有背景的人,很容易就动了心。
顾谨洐看着她转身出去了,情绪不明的有些波动。
“怎么你认识她?”
陆霆申故意问他,可惜他不会承认的/
“不认识。”
陆霆申挑眉:
“不认识你干嘛针对她?”
顾谨洐喝了一口红酒,迟疑了一会:
“你不觉得她像一个人?”
“谁?”
陆霆申根本就没记住她的长相,更何况知道她像谁了?
“死了的那个苏柠玥。”
苏柠玥?
回忆起那个女人,死在他的眼前陆霆申转回视线,然后端起酒杯:
“你喜欢她?”
他承认过自已不喜欢苏柠玥,可是他又怎么纠结一个长相类似的女人?
离婚这么久,他并不在乎陆霆申怎么想,不过他好像也没有承认:
“当然不喜欢。”
“那你这是干嘛?”
顾谨洐的眼神突然变得阴暗:
“报复。”
报复?
陆霆申听的云里雾里:
“你要拿她当替身?”
不愧是从小玩到大的发小,有些话不需要明说就会明白。
顾谨洐没有回答,只是侧过头看了看他:“喝酒。”
这种事情也就他能想的出来,陆霆申有点无法理解,但可以接受。
当然这跟他没有关系,也许是觉得那个女孩有点倒霉,怪只怪她遇到了他。
结束之后,顾谨洐和他们这些人各自回了家。
其实他最害怕的就是喧嚣过后的散场,以前不怕,那是因为现在家里只剩下他。
曾经热闹且温暖的家,现在安静的可怕。
他和其它那几个人不一样,陆霆申早早就回了家,其余的那两个人也没能陪他到最后。
他喝的有点多,但最清醒的一定是陆霆申,因为他只喝了一两口,象征性的品尝了一下。
他现在是最大的赢家,顾谨洐真的实名羡慕妒忌他。
打开手机,没有任何一条关于他想看到的祝福。
孩子,老婆,现在已经不是他的了。
顾谨洐没有上楼,而是窝在沙发上,眼睛突然没了光。
他在用原来的方式麻痹自已,觉得吃喝玩乐就会将所有的不幸淡化。
实际上,当夜幕降临那一刻,他最怕孤单。
此时此刻的陆思瑶正在秀着恩爱,在全年没有寒冷的国家,享受着原本一家四口该有的幸福。
可惜,这个幸福不包括他。
下一个是陆霆申,他秀了一张女儿为他画的自画像,还有一碗童年亲手做的小面,配文:
深夜回家,遇到幸福。
他从什么时候愿意发这些所谓的幸福了?
也许就是当自已放下很多执念的时候,顾谨洐莫名的感伤,但只能嘲笑他的做作。
他瞧不起这样的陆霆申,也可怜现在的自已。
第二天一早,顾谨洐在沙发上醒来,他身上盖了一个毯子。
有些错愕,以为是……
“顾总,您怎么睡在这啊,会着凉的。”
原来是佣人,顾谨洐淡淡的说道:
“没事,昨晚喝多了。”
“那我去给您准备醒酒汤。”
佣人一直跟着他,见证了他经历的一切。
要说心疼,也算吧,毕竟现在他算一无所有。
但如果说可怜,那一定不会,因为他夜夜笙歌,每次带回来的女人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