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她这样攀关系的人多了去了，纪清芷并不想理会，装作没看见朝着司楠走去。

“我们进去吧。”

司楠瞥了瞥慕哲瀚，又狐疑地看了他旁边的陆清悦一眼，跟着纪清芷过去。

原地，陆清悦的笑容瞬间僵硬，不满地遥望纪清芷的背影。

走远了，司楠靠过去问：“慕哲瀚旁边那女人是谁啊？”

纪清芷没记住她的名字，“好像姓陆。”

“陆家人？那两家要联姻了？”

海城豪门圈子里，大家都知道慕哲瀚和孟馨雅关系深厚，却不是门当户对。

慕夫人那样嫌贫爱富之人，怎么会妥协？

之前慕哲瀚身有婚约，大豪门的小姐都刻意避嫌，也只有孟馨雅为了攀上慕家，选择义无反顾。

毕竟只是一个小豪门，想往上爬想疯了，对名声哪有那么讲究？

相同的，陆家作为四大豪门，陆家小姐自然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和慕哲瀚单独出门来逛画展。

“之前在怜芷楼碰见两家夫人带着孩子去吃饭，应该就是在商讨婚约的事情。”

怜芷楼，便是司楠父亲特地为纪清芷开的那家餐厅。

司楠连连咋舌，“你说这名字到底是谁起的，竟然这么肉麻。”

刚来的时候还没觉得，但在华国待得久了，享受着这里的文化熏陶，瞬间理解了那名称的含义。

何况，他本就是个敏感多情又心思细腻的人，能轻易感受到所有表达形式其内蕴含的感情。

即便隔着世界上最大的大洲，也能嗅到浓浓的爱意。

纪清芷表情嗔怪，手肘捣着他的腰，让他闭嘴。

到门口，司楠还在寻找着楚佩宁的身影，却发现她已经进去，站在大厅一边欣赏着最中心的雕像。

看似欣赏，实则在看为更好观察雕像细节而飞上去的璇玑。

一番下来，仍然不理解人类为什么要花那么大的气力搬运巨大石头，并将它雕刻成各种形状。

楚佩宁跟祂解释为了寄托某种感情、或纪念某位人物，也是听得似懂非懂。

神明缺乏情感，始终无法与人类共情。

璇玑回到她的肩膀上，叹气：“若是艾怜悦，肯定可以感同身受。”

听到这个名字，楚佩宁忍不住内心发寒：“你说象征魅惑的那位？”

“魅惑？你怎么会这么想？”璇玑纤长莹白的手覆在唇上，忍不住笑了笑，“祂对你施展魅术了？”

楚佩宁没应，眼神四顾，意味明显。

“艾怜悦就是如此，遇到祂认为美丽的生物时，便会不由自主向其施展魅术，以此来更了解对方。”璇玑顿了顿，“当然，幽冥之主除外，祂没那个本事。”

“魅惑只是祂力量的一部分，祂的象征和权柄是情绪和情感，掌控着七情六欲。”

“宁宁！”

听到纪清芷的喊声，楚佩宁转头望去，前者轻轻摆手向她示意。

她走过去，微微一笑，乖巧应声：“师傅。”

纪清芷面带歉意：“真是抱歉，来的路上耽搁了，让你们等这么久。话说，我让你们先去参观，你怎么还在门口站着？”

楚佩宁抬眸觑了眼司楠：“我这位师兄怕他找不到路。”

纪清芷失笑：“也是，差点忘了他没什么方向感。”

“我们进去吧。”纪清芷自动走在前面引路，漫不经心地说着：“下午四点这里还有一场拍卖会，会拍卖一些珍品画作，有许多国内外知名大师的作品。”

司楠激动地问：“有维奥拉女士的画作吗？”

纪清芷摇头，略微回眸，觑着他：“维奥拉女士的画作除了《深渊之主》，都被保存在巴尔克家族，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巴尔克家族的族长爱钱但不差钱，维奥拉的画对他们来说意义深重，怎么可能拍卖。

“那好吧。”司楠有些失落，瞄了眼另一边的楚佩宁。

她双目失神，用心神和璇玑交流：“你也被祂诱惑过？”

璇玑面容渐冷，如星子般的眸微转，有浅光掠过，恰似一颗彗星在眸中划过，光辉灿烂，却裹挟着寒冷的气息，经过之地顷刻黯淡，犹如深不见底的黑洞，让人看不透其中情绪。

“神明几乎都惨遭祂的毒手，包括祂们的宠物。”

“说起宠物……”璇玑眨了眨眼睛，深幽的黑洞恍然消失，转而变幻成梦幻神秘的紫色星云，繁星璀璨，“怎么不见你的魂灵蝶？”

祂瞳眸微眯，慵懒的眉眼带了点漫不经心，眸中紫色星云涌动，似是含情。

屈指覆上淡薄殷红的唇，微微一笑，犹如娇艳如火的红玫瑰慢慢绽放，恰到好处地停止，即便笑意没有绽开，依旧是美轮美奂。

“不打算和幽冥之主争灵魂的掌管权了？”

楚佩宁拧了下眉，对祂的说法不满：“我从未想过跟祂争。”

抓鬼，一开始是受了风水师的影响。

人类遭受鬼魂迫害，虽只是小概率事件，楚佩宁也不能坐视不管。

哪知她触及到了幽冥之主的管辖范畴。

“身为世间魂灵的掌管着，却对作恶的鬼魂不管不顾，本就是祂的失职。”楚佩宁解释，又有些烦躁，“若是知道幽冥之主的存在，我自然不会多管闲事。”

璇玑自认有些了解楚佩宁，“可你不会放任不管。”

神明掌控世间法则，对人类的进展历程基本处于放任状态。

即便灭亡，也是自然法则有道轮回的下场。

楚佩宁不一样，上到国家王朝，下到小家凡人，都帮衬并为其改变命运过。

“是啊。”楚佩宁道，“我应该会直接找上冥界，向祂理论。”

“然后说出‘若你无法管理鬼魂，我便替你尽责’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璇玑轻嘲着。

这句话，是幽冥之主发现楚佩宁僭越后，把她带来冥界时她的大放厥词。

当时正好是顾菟奉命带她过去的，璇玑从祂那听说，好奇这新诞生的小家伙胆子大，特意去交涉了一番，才成为了密友。

“如今幽冥之主已逝，你不打算接过祂的王座，履行祂的职责？”璇玑开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