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兰耐心地给苏清墨一一说明袋子里分别是什么。
“这个是高桥松饼,等等你们路上饿了可以吃。”
“瓶子里装的梨膏糖,止咳降火的。”
“这袋是白切羊肉,七宝的,我看你能吃羊肉,就又买了一些。”
“还有一袋状元糕,我们这里的特产。”
“对了,老毛蟹我再给你装一点。”
苏清墨说道,“够了,妈,够多了。”
“没事,本来也是买给你们吃的。你等会,我拿个保鲜袋套一下。”
李兰把桌上剩下的崇明老毛蟹全都一股脑倒进袋子里,一只没留。
随后又扯下一个保鲜袋装了些水果。
苏清墨看着眼前忙碌的三人,心中无比温暖。
家的温暖。
一个钟头后,秦然和苏清墨跟父母告别。
后备箱已经塞得满满当当,秦然拿的衣服只能放在后座。
看着后视镜里渐渐变小的父母,秦然难免有些感慨。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还好,这一世来得及,他还有很多的时间孝敬父母。
秦然载着一车父母的爱往前驶去。
......
出了小区,秦然准备导航回御翠园。
今天他的行程完美结束。
苏清墨忽然说道,“秦然,你也和我去个地方吧。”
“哪里?”
“福寿园。”苏清墨轻声道。
秦然一愣,点点头,改了目的地。
福寿园很有名,但知道的人并不算多。
因为福寿园是一座公墓,被世界殡葬协会列入世界十大公墓。
秦然知道福寿园,还是因为炒房。
中海市寸土寸金。
哪怕是公墓,价格也很高。
准确的说,是非常高!
个别公墓一块墓地可以付三四线一套房子的首付。
单论每平米的价格,那就更高了。
中海市的公墓太贵,很多人觉得不划算。
因此一些人便去市郊,临近的县市买便宜的房子。
既是当墓地供奉,也是投资炒房。
秦然最初听的时候觉得有些离谱。
后来才知道这不是个例,一些小区甚至超过一半都是这种“炒房”的。
秦然那会闲着没事还特意去查了公墓的价格。
其中就包含福寿园。
什么树葬、壁葬都要十万起。
艺术墓跟定制墓则是要三、五十万起。
是“起”,七位数的也不是没有。
很多人生前为了一套房子当了大半辈子的社畜。
死了以后想有个像样的墓地都一样难。
秦然以前想过,要是自己死了,就让后人把骨灰扬在海里。
省钱、省事,也不要操办什么。
最好连亲朋好友都不要通知。
秦然一直觉得只有被所有人忘记才算真正死亡。
如果有亲人或者朋友还记挂着,并不知晓,那就不算死亡。
秦然的大伯在很多年前就去世了。
但家人都对他奶奶谎称大伯去了国外。
家里办丧事的那几天,信佛的奶奶去了寺庙借住了一阵子。
后来二伯偶尔会跟耳朵有点聋的奶奶打电话假装是大伯。
至于秦建远则是对此一直闭口不谈。
秦然至今不确定已经跟大伯团聚的奶奶在世时到底知不知道真相。
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
但时间一久,答案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
.......
福寿园能被评为“世界十大公墓”,自然很大。
景色好,风水也很好。
一共花丘、有玫瑰园、文星园、银杏园等十多个不同区域。
秦然跟着苏清墨来到馨香园的一块墓地。
墓碑上竖刻着【先母苏素霞之墓】。
“妈,我带他来看你了。”
苏清墨嘴角努力扬起,但笑容却显得十分苦涩,透着浓浓的悲伤。
亲人的离去,并不是一场狂风暴雨,而是一生的潮湿。
秦然鞠了一躬,随后搂住苏清墨的肩膀,让后者有个依靠。
“妈,以后我会好好照顾清墨的,您放心。”
苏清墨把头轻轻靠在秦然宽厚的肩膀上,轻声诉说今天午饭时的场景。
特别是秦然母亲做的鸡汤和她小时候尝过的味道几乎一模一样。
“妈,有人照顾我了,你不用再担心了。”
墓碑前的小黄花迎风吹动,像是苏清墨母亲听到后做出的回应。
两人在墓碑前站了很久才离开。
回去的路上,苏清墨说道,“其实下周三是我妈的忌日。本来想那天带你来的。”
秦然点点头,吐出一串数字,“”。
“那是我妈的生日。其实你已经猜到了,对不对?”
“嗯,不过你没说,我就没问。那我们下周三再过来好不好?”
今天算是正式见过双方的父母,秦然越发疼爱怜惜身边的女人。
苏清墨摇摇头,“不用了。我妈已经看过你,记住你的样子了。”
“刚刚咱妈跟你说的?她怎么说的,有没有你的眼光很好。”
苏清墨白眼道,“臭美!”
“我妈可是跟我说了。”
“嗯?”苏清墨坐直身体,“说什么了?”
“说你漂亮,人也好,我走运才能碰见你,让我好好珍惜。”
“真的吗?”
“真的。还说想要早点抱孙子。”
“哼。”苏清墨娇嗔道,“这句是你自己说的吧?”
“你要不信,我现在打电话给我妈。”
“不要。”
苏清墨信了大半,因为吃饭的时候,李兰还问两人有没有同居。
回去的路程总是显得比来时要快。
秦然把后备箱的东西一一搬进厨房放好。
“要不要吃个饼?”
“先不吃了。我胃有点不舒服,先去上个厕所。”
“怎么了?是不是吃坏了。”
“不知道,应该不是。”
秦然忽地想起苏清墨前两天大姨妈刚走。
中午吃了好几个老毛蟹,螃蟹寒性重,可能是这个原因。
“要不我去买点胃药吧?”
“不用,我休息一下就好。帮我烧点水吧。”
“好,那你等等躺床上休息,我端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