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外面冷清的氛围一样,进了皇上的寝宫里,也依旧让纪辰星感觉清冷和昏暗。
清冷只是说氛围,温度上还是可以接受的,寝宫里火盆中炭火烧的正旺,比外面的温度要高出不少。
“这里这么暗?”纪辰星在心里和系统说话。
【宿主还记得佩儿刚刚说,皇上时常睡着,所以也不必点灯那句话吗?】
系统提示道。
“这样看来,陆屿洲这具身体,确实是已经到极限了。”
纪辰星想起来之前看的历史,博主讲的是陆屿洲和陆丰的关系非常不好,所以陆丰才会长期给陆屿洲用药。
陆屿洲去世前的那段日子,就是陆屿洲的身体最差的时候,可是陆丰偏偏不让陆屿洲直接去死,还命令太医无论如何也要吊住陆屿洲的这条命。
他要看着陆屿洲一点一点受尽折磨,直到最后再也受不了一点折磨,然后死去。
什么样的恨意,才能让陆丰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出身皇家虽然风光,但是其中的心酸又有几个人知晓。
见到纪辰星沉思,系统开口打断了她。
【宿主,我来给你开一个夜视仪吧~】
“夜视仪?”纪辰星听此,果然回过神来,“你是什么时候有夜视功能的?”
【嗯……怎么说呢,其实这也不全算是夜视功能吧。】系统支支吾吾,说出了其中的原委。
【其实只是我看到了这个宫殿的样子但是你看不到,然后我把它的样子刻画下来,让你在屏幕上看到罢了。】
系统说着,就为纪辰星打开了一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屏幕,这个屏幕里都是纪辰星的视线所及,但是肉眼却看不了这么清楚的画面。
不止清晰,还能上帝视角似的调整屏幕画面,看到想看到的任何一个角度的视野。
“不错不错。”纪辰星为系统的新发明欣喜了两分。
不过欣喜并没有持续多久,她嘴角的笑容就僵硬住了。
因为她看到了,躺在卧榻上的陆屿洲。
几年前一别,现在的陆屿洲个子高了不少,脸也已经长开了,有了少年的棱角,和现代的陆屿洲模样一般无二。
只不过,和现代的陆屿洲比起来,躺在这里的陆屿洲要更加消瘦。
纪辰星知道他已经睡了很久,但是他眼下仍有没睡醒一样的大片乌青。
和现代的陆屿洲认识的久了,再看眼前这个几年未见的少年,纪辰星的心里忽然涌上了一股悲凉感。
“系统,他还活着吗?”
【还活着。】系统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只是生命迹象十分微弱。】
纪辰星不再言语,而是走上前去,想要看看陆屿洲能不能醒过来。
历史故事里,陆屿洲是喜欢自己的,不知道在去世之前和他相见一面,是不是能了却他的心愿。
“喂。”纪辰星走上前去,轻轻摇晃陆屿洲的肩膀。
陆屿洲没有醒来的迹象,纪辰星只觉得窗外呼呼风声似乎比刚刚更明显了一些,有什么东西从外面朝自己的手腕飞了进来。
有系统夜视能力的帮助,纪辰星轻而易举地抓住了从窗外飞来的东西,她张开手掌一看,竟然是一块鹅卵石。
还没等纪辰星说什么,她就听到了有人鼓掌的声音。
啪啪啪。
纪辰星顺着声音回头望去,来人身穿着银白色的衣服,那布料上绣有祥龙密纹图案,料子在灯光下似乎要反光。
那人看到了自己,纪辰星也毫不客气地对视了回去。
“成王殿下。”
纪辰星叫道。
“阿星姑娘好功夫。”陆丰收回自己的手,十分潇洒地把手背到自己身后,“这样昏暗的房间,阿星姑娘还能把那样小的石子接到手里,可真是身手不凡。”
陆丰的话听起来怪里怪气的。
“成王殿下谬赞了。”纪辰星说着,将手中的鹅卵石朝着陆丰的方向丢过去。
待陆丰也将那块石头接到手之后,她轻笑一声:“成王殿下更是功夫了得,只是你有这样厉害的功夫,就是为了手足相残之用吗?”
看着床上躺着的如此消瘦的陆屿洲,纪辰星难免来气。
陆丰没有直接回答纪辰星这个问题,反而是以攻为守,抛出了另一个问题来。
“孤已经着人安排好了姑娘的住处,这天寒地冻的,不知道姑娘为何要来此处?”
他说罢,有些玩味地看了看陆屿洲,“难道说,阿星姑娘来这里不是为了要向本王献宝,而是为了我这位皇兄?”
“当然不是。”纪辰星坚定地回答,“小女子在外漂泊数年,还是头一次来皇宫这样的地方,难免会有些好奇,想要四处走动,成王殿下不会不理解吧?”
陆丰没说什么,脸上的表情倒是显得风轻云淡,毫不在意。
纪辰星见此,继续把自己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只是不知道皇帝陛下到底是怎么了,竟然病成了这个样子。”纪辰星露出一副忧愁的样子,“听闻成王殿下和陛下一起长大,这其中发生的事情,想必成王应该都清楚。”
陆丰的表情一滞,然后瞬间掩饰过去,他不想再和眼前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绕圈子,于是直接问:“你想说什么?”
“也没什么。”纪辰星说,“我只是好奇他是如何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用的是什么药,有没有什么法子可解。”
问完之后,纪辰星补充了一句:“你放心,我并没有要救他的意思,只是途经此地,有些好奇,想打听一下,增长些阅历而已。
“你如果愿意告诉我,我可以拿东西换,我手里的好东西可多着呢。”
纪辰星说着,随手摸出了一对黑珍珠耳坠来,扔到了陆丰怀里。
这还是拍卖会上,齐子宴黑着脸给纪雪晴拍下来的,后来纪雪晴看清了齐子宴,他送的东西自然就不肯再要了,便给了纪辰星。
货真价实的好东西,陆丰不可能不心动。
他拿着耳坠端详了许久,终于同意了纪辰星的请求。
“如果你实在想知道的话,就跟我来吧。”他笑了笑,有些毒蛇一样的阴毒。
“只不过有些事情你一旦听了,就再也不能走出宫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