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
南城一间五进大院内。
这里住着庆国除了皇帝以外，最为尊贵的人物。
林若甫。
又名林梧州，在庆国朝堂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势滔天。
就是庆国太子见到这位，都要下马行礼，由此便可得知这位林相的权势与威望了。
当然了，林若甫实事做了不少，有人说他是忠臣，但也有许多人说其是奸相。
从他所居住的宅邸便能看出，这不是个传统意义上只会明哲保身，忧国忧民的丞相。
而且自他从官以来，他老家梧州百姓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甚至如今比京都天子脚下都要好。
在梧州百姓看来，林若甫即梧州……所以官场中人，人人也往往弃之本来名讳，称其为林梧州。
不过不管是忠也好，是奸也罢，都不重要，很少有人敢弹劾这位林梧州。
毕竟他是真的百官之首。
此刻的林若甫，正平静的坐在府邸花园内。
正在亲手替他家那大儿子脱山楂核。
“婉儿最近怎么样了？”
坐在林若甫不远处的，是一名中年文书，也是林若甫最信任的人——袁宏道。
此刻正在替林相处理政务。
袁宏道沉默片刻后，说道。
“小姐如今病情一日比一日严重，太医说……可能活不过今年。”
闻得此言，林若甫的动作不由顿住了几秒，末了还叹了口气。
“终归是我这个当爹的对不住她。”
袁宏道摇了摇头，亦是叹息道，“您也是无能为力，谁让……”
说到此处，袁宏道止住了话茬，再说下去就犯了忌讳了。
“听说小姐那未婚夫婿要来京都了。”
林若甫轻恩了一声，并没有回答。
“也不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非说谁娶婉儿，谁就能获得内库财权，这不是把婉儿往火坑里推嘛。”
袁宏道语气颇为生气。
就是连林若甫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位平日里不敢擅论朝政的门客，如今居然连皇帝陛下都敢非议了。
但，话又说回来，林若甫认为这话不错。
“利用自己儿子就算了，现在连别人的女儿也不放过。”
听到宰相大人提及皇子，袁宏道忽然想起什么，说道，“对了，听说秦王殿下最近新作了首诗。”
“哦？那首深闺诗你也听说过？”
林若甫更加意外了，看来自己这门客还有很多事情瞒着自己。
“亏老夫还以为你是个什么正经人，快写老实交代，背着老夫你养了多少房小妾？”
袁宏道面色瞬间一滞，连连摆手道。
“哪有，不过都是些……”
“行了行了，你去替我送封信给李云睿。”
听到这话，袁宏道就如同如释重负一般，连忙起身告辞。
……
话说当天下午的牛栏街
作为京都最热闹的街道之一，平日里人来人往的牛栏街，却是出现了一桩杀人这等恶劣的事件。
死者竟然还是林梧州的门客。
这令匆匆忙忙赶到现场的秋元良脸色都白了几分，心里更是一抖。
作为京兆府尹，这事如果查不出凶手，他定然脱不开干系。
说不定，惹的那位林相不悦，自己这身官服还能不能穿都是两回事。
“死者身份已确认，正是袁宏道。”
捕头走到秋元良身边，沉声说道。
“老子知道，老子只问你凶手能不能查到？！”
秋元良暴怒道。
“这……这个，当时在街上的百姓，都并未看清凶手的脸，甚至连凶手逃跑路线都没人知道。”
秋元良闻言，心都已经凉了一截。
不过很快，监察院的人来了，这便令他凉去的心又死灰复燃。
监察院一个主办看着躺在地上的尸体，皱眉说道。
“死者身中十二刀，刀刀不致命，唯有最后一刀致命，这杀手心挺狠啊。”
“大人，杀手应该是九品以上的修为，不然不可能有这种身手。”
很快，又有监察院的仵作回禀道。
“九品刀客？”
那主办眉头微皱，“庆国没听说过这种人物啊。”
“会不会不是庆国的人？”
秋元良此刻凑上前来，他虽然也害怕这穿着黑皮的监察院之人，但为了前途着想，还是壮着胆子说道，“庆国中人，谁人不知林相大名，谁敢冒着得罪林相的风险，当庭广众下刺杀林相门客。”
“哦？”那主办挑眉问道，“那依你之见呢？”
“下官认为，杀手极有可能是北齐或者东夷城之人，皆是只需要查一下有哪位九品刀客，如今还在庆国境内，就能推断出凶手。”秋元良笑着回答。
作为秋贵妃的哥哥，如今秦王殿下的舅舅，秋元良按理来说无需在监察院官员面前这么卑微，可怎奈何妹妹被人陷害死了，侄子如今不成器，自己官职浅薄。
“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说罢，那主办沉声喝道，“监察院中人听令，务必一天之内查清有哪位刀客曾到过京都，给林相一个交代。”
……
“人已经安排好了，当街刺杀，不会出半点纰漏。”
此刻的秦王府。
赵高拱手道。
“好。”李承佑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既然是要与疯子合作，咱们也该疯一些才是。”
赵高点了点头，表示殿下此言甚是。
反而是平常擅长杀人放火的纪纲，此刻只觉得不寒而栗。
自家殿下将来不继承大统，谁能继承？
只为了要一个合作的机会，就要当着监察院杀一个林若甫的门客。
这种疯……魄力，除了殿下还能有谁？
“行了，纪纲，传令掩日，让他告诉我那姑姑一声。”
“是。”
纪纲立即拱手接下差事，随后转头出了门。
毕竟，这等事情耽误不得。
看着纪纲离去的背影，赵高撇了撇嘴，“若不是有锦衣卫在，可以当个传令官，就这点实力的人，怎配待在殿下身边。”
李承佑闻言，并没有怪罪赵高的意思，反而笑了起来。
想他纪纲今天还在说宁安没有修为，如今转眼间，就被赵高嘲讽。
“说过说闹归闹，你二人务必记住精诚合作，切莫闹矛盾因小失大，否则我拿你二人是问。”
“在下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