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却是无言。
“虽然你救了我,但我还是会杀你!”阿银冰冷说道。
沈寒轻轻摇头,一抹微笑挂在脸庞,仿佛面对的并不是一心要杀他的杀手,而是一个赌气的小姑娘:“随时欢迎。”
在以前,如果有谁敢用这种有些调弄语气跟阿银说话,等待他的肯定是一轮封喉。
阿银黛眉微皱,嘴唇轻咬,却没有说话,纵身飞跃而起,上了房顶。
她很想就这么走了,但心中总有一种傲慢的声音告诉她:一定要教训教训这个登徒子。
“想知道是谁要杀你吗?”冷傲的语调忽然落下。
沈寒推了推鼻子,笑道:“只要是你来,我都无所谓。”
“你!”阿银怒目,心中咒骂:果真是登徒浪子,我竟然欠了此人的性命!
实在不想再与沈寒说话,多待一息的时间都是在浪费生命!
“哼,你的命贵的紧呢!”但救命之恩不能不报,告诉他背后的买家,就当一命换一命吧:“共有两方要买你的命,一个是帝都炎家,另一个是神秘人,此人身份还未摸清,如有线索,自会来报。”
说罢,阿银便飞身而去,三两个纵跃身影便消失在晨曦中。
“炎玉龙、神秘人!”看着阿银消失的方向,沈寒双眼微眯,目录寒光。
十几天后与离风的生死之战便是炎玉蛟出面挑弄,这其中不能不说没有炎玉龙的影子。
“既然你要玩火,那便让你知道什么是引火烧身!”
每一座用来奖赏的山峰都拥有极佳的灵力的资源,或者灵泉,或是灵脉,青崖峰的灵力资源是一条飞流直下的灵泉瀑布,峰上所有修炼室、居住区、功能区都分布在瀑布和灵泉附近,其中位置最好的便是瀑布后面的飞帘洞府。
沈寒缓缓睁开了双眼,闭关了十几天的时间,他感觉体内元力已经非常厚重了,灵海边缘的障壁上,隐隐又有松动的意象。
“刚刚突破至逸风境后期没多久,竟然又要突破了!”
距离一月之期的生死之战只有一天的时间,如果沈寒选择突破,极有可能因为冲击壁障而错过决战,如果不去冲击逸风境大圆满,以沈寒现在的实力,其实是没有必胜把握的。
能加入天圣学府的,没有一个不是天骄中的天骄,而学院排名前十的更是妖孽中的妖孽,在他们看来,越级击杀就如同探囊取物一样简单。沈寒能之所以能够屡屡越级击败强敌,除了他自身的实力和底牌众多外,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他的对手中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妖孽。
即便是熊啸风,放在整个天圣学府中,也不过是三十名开外的存在。
而离风不同,他可是实打实的妖孽,在天圣学府数万名的学员中排名第十,而且长期霸榜,足以说明他的恐怖之处。
如果境界相同还能拼一拼,可现在沈寒比离风几乎落后了两个小境界,想要取胜,太难。
只有沈寒突破到逸风境大圆满,才能拉近与离风的境界差距,才有可能在较量中寻得一线机会。
可现在留给沈寒的时间不多了。
用一天的时间突破逸风境大圆满的障壁,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第二天中午,演武场,生死台。
距离生死战的开始只有一刻钟的时间,离风默默地站在生死台上,双手抱胸,手中有剑,他双目微闭,宁心静气,等待着对他的对手。
对他来说,这只是一场普通的生死斗,与他之前参加过的生死斗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他要做的就是等待比赛开始,出剑,收剑,走人。
正午的阳光就像燃烧的岩浆一般,滚滚流淌在大地上,把地面的空气都烤得变了形。
观战台上挤满了人,他们几乎百分之百都是来看离风的,这个从贫民窟里走出来的少年英才,在无数少女的心中都是奋斗不羁的典型代表。
在这些茫茫的身影中,熊啸风独自坐在角落里,他面无表情,目光深邃,看上去比以前沉稳许多。
李元和田成光等人坐在另一个方位上,田成光看了看时间,讥笑道:“李哥,看样子沈寒是不会来了,我就知道他不敢来。”
李元嘴唇微动,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夏青荷、凤飞凰、战红霜三女坐在一起。
“唉,沈公子怎么还不来,青荷妹妹可是很着急呢。”凤飞凰假装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日头,语气愁然,她还时不时地用眼睛挑弄夏青荷。
夏青荷的脸颊瞬间通红,战红霜没好气地白了凤飞凰一眼。
鬼朕和弑云也坐在看台的某个角落里,由于之前伤得太惨,以至于现在都没有完全恢复。
弑云满脸都是绷带,仅露出一只眼睛。
鬼朕比他的情况好一些,缠了半边脸。
他们是来看沈寒的,虽然侥幸从神机地宫里逃了出来,但在他们内心深处,对沈寒还是有些芥蒂的。
在人群的某个不起眼的位置上,有一精神抖擞的潇洒老者,双目炯炯有神,时不时看向路的尽头。
正是沈梦城,他身边坐着的是沈飞鲸和凌吉。
如今的帝丹阁,已经与天圣学府达成了全面合作的意向,为学府提供丹药、矿石、灵药等方面的资源。
沈梦城正是借着帝丹阁的身份掩护进入了天圣学府。
帝南天和炎玉龙坐在一起,这两位帝都城青年一辈中排名前两位的人中之龙,无论在哪里都是当之无愧的焦点,看他随意的举动,都能引起人们的阵阵惊呼。
碧空之上,那似火的骄阳终于来到了正中位置,所有人都收了声音,看向道路的尽头。
但一无所有。
“还不来?”
“这算不算逃战?”
“不算,只要沈寒在日落之前站在生死台上,都是可以的。”
“我就说他不敢来,之前也就是过过嘴瘾。”
“哼,跳梁小丑!卑鄙无耻,欺骗我等感情!”
生死台上的离风依然保持着姿势没有变,只是眉头稍稍皱了一下。
负责监战的两名长老互相看了,耸了耸肩。
古往今来,所有约了生死战的人无一例外的都会在正午时分来到台上,久而久之这也就变成了一项不成文的规定,可是今天他们却见到了例外。
这个沈寒,真可恨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