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曼久久不语，贝里昂只好再次重复了一遍。

“莱曼先生，我们跟联邦，你支持哪一边？”

贝里昂眯着眼睛，他从床上坐起，手已经不自觉放到了枪套上，俨然一位一言不合就要开枪射击的牛仔。

一百多年前，美国土地上，也有牛仔们在支持南北问题上拔枪相向。

莱曼已经被吓出了冷汗，手不自觉抖了起来，只听他颤颤巍巍地小声道：“我只是名美国公民，不参与政治。”

贝里昂一听顿时笑了。在美利坚，哪里有不参与政治的美国公民？

他举起枪，指着莱曼：“你是非法移民么？”

对方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是不是，我曾祖就是美国人了。”

贝里昂仔细看了看他，突然对他丧失了兴趣，系统就是最好的审讯工具，莱曼只是个抹黑的写手，真正的大鱼在他旁边。

“很高兴见到你，艾米莉小姐，我想知道NSA（国安局）用多少美刀悬赏我的人头，竟然惊动了你们现身，是总统先生的直接命令？”

贝里昂开口之前，还在扮演因为受了惊吓而哭哭啼啼的记者，但是现在，艾米莉表情瞬间严肃了起来，她高昂起头颅，仿佛藐视了房间里的一切。

“贝里昂先生，你被判处叛国罪，等到对德州的战事结束，法院就会用这项罪名审判你！”

她说完话，抱着胳膊坐了下来，甚至还要求贝里昂为她提供与身份相等的战俘待遇。

贝里昂被气笑了：“小姐，伱确定了解战俘公约么？”

艾米莉表情瞬变，她不知道贝里昂是从哪里知道了她的名字，顾不上猜想是不是因为自己那边出了叛徒，贝里昂的手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砸在了她的脸上。

“法克，臭婊子，告诉我你们来这里的目的？”

艾米莉也就三十来岁，画着精致的妆容，是一个自视甚高的女人，被贝里昂这么一砸，除了惨叫声，还有狠毒的胁迫声。

“贝里昂，你知道我是谁吗？国安局的人会把你关进监狱里，日复一日折磨你到死！”

其他记者不敢再看，包括莱曼在内，把脑袋扭向一边，贝里昂直接骑在艾米莉身上，一巴掌接着一巴掌往她脸上扇，直到躺在地上的艾米莉只剩下微弱的呼吸，贝里昂才停手。

但是艾米莉还有清醒的意识，哪怕脸已经肿成了猪头，但是小声的救命声一直没有停过。

“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袭击埃尔帕索，埃尔帕索对德州并不重要！”

贝里昂自信通过扇耳光就能让这个骄傲的女人说出一切，因为艾米莉没有受过系统的反审讯训练，她在少女时期就是一名NSA特工的情妇，高中毕业之后，成为雇员，直到现在摇身一变成了一名情报组的组长。

情报系统中，雇员成为部门负责人的难度要比军队中士兵变成军官的难度高得多，对于这样通过洞洞来上位的人，意志力通常非常薄弱。

对于这种与普通人无二的意志来说，扇耳光就是一种最有效的方法，在给他痛感的同时，还能击溃他的自尊心。

而善恶值系统中只能看到艾米莉是受了上级命令来埃尔帕索取证，但是其中缘由，系统没有任何的提示，最后还是需要审讯。

艾米莉气若游丝，说的根本听不清楚，贝里昂接着就是一個耳光过去：“大声点，让莱曼先生也知道你们此行的目的！”

一巴掌的作用很快，艾米莉双目无神，但是声音大了起来：“埃尔帕索遭受攻击缘由我并不清楚，但是其中有洛克菲勒家族的影子，他们通过自己对国会的影响，促使国会通过了这次行动。”

“NRS受到总统指派，要求在联邦武装在军事行动成功之后，换上警察的衣服，然后由我们拍下视频报道，告诉全国德州政府正在埃尔帕索实行屠杀！”

“我们的任务就是为这次报道拍取素材。”

说完这些，艾米莉已经泪流满面，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她知道

感觉艾米莉心理防线已经近乎崩溃，他擦了擦手，看向门口的爱德华：“把其他人送去劳改营，至于这两个人，等战事结束，让他们在全市面前做演讲，把刚才的话在民众面前再说一遍！”

“不，现在联系德克萨斯早报的人，问问他们能不能在没有网络信号的情况下做电视直播，我要让全美都知道那些政客的嘴脸！”

贝里昂说完就走了出去，他甩了甩发疼的手，心里思索着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毫无疑问的是，联邦打算在最快的时间，最小的影响范围之内对德州进行雷霆打击，在袭击埃尔帕索之前，贝里昂自己还跟联邦有转圜的余地，但是当把他们袭击的目的公开之后，贝里昂自己跟联邦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警员们已经开始抓俘虏了，十来个联邦武装人员被警员们用枪指着蹲在墙边，同时外头的枪炮声越来越远，说明亨特已经开始了反攻。

他走到一名俘虏前，直接查看生平。

彼得·C·沃克，退伍军人，负债累累，一个月前被一个叫格力高的安保公司招募，理由是只要听令行事，就能得到一百万美刀的佣金。

下一位叫做尤金·彼德罗维奇，乌克兰人，雇佣兵，也是被格力高安保公司的人招募，不跑去乌克兰当炮灰，现在跑来埃尔帕索当屠夫。

怎么？曲线救国吗？

贝里昂接连看了这十几个俘虏的生平，没有一个是现役军人，全都是雇佣兵或者艰难存活，亦或者染上了毒瘾的退伍士兵，他们还有另外一个共同点，就是无一例外都是接受了屠杀埃尔帕索的任务。

这也说明了一个问题，国会还不愿意这件事让五角大楼参与，或者下达屠杀埃尔帕索命令的并不是国会，而是某个具有巨大能量的政治团体。

军队参与到这种内部战争的可能性不高，没有哪个军人愿意在本土打仗，也许军方现在充当着调和两党矛盾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