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常山看着满脸傲色的杨长林,“杨总没说错,我对张秋燕是不陌生,以前我在县招商局的时候,她是局长。
她也确实漂亮有能力,是干招商的料,百达能进驻田海,她功不可没,所以市里才选中她。
自从我离开县招商局后,我和她的工作几乎就没有交集,她去了市里后,我和她的工作更是互不相关。
她在市里干得好坏,和园区的事没有任何关系。
杨总今天拿张秋燕说事,选错了方向。
你想加入园区,只有一个选择,按规则办,其它方式不好使。”
陈常山的神色和声音一样冰冷。
杨长林没想到陈常山会是这样的回答,但他仍不甘心,“陈常山,我不是和你开玩笑,我现在就能给市府打电话,让他们暂停张秋燕的工作。”
杨长林掏出手机。
陈常山依旧表情平静,“随便,不过我得提醒你一下,打之前,你最好了解了解张秋燕的情况。
一个女人能长期占据县招商局局长的位置,最后还能调到市里,肯定不是个简单角色。
小心你画虎不成反类犬,咬人不成反落个公权私用的结果。”
“你。”杨长林愣愣。
陈常山看出他心里出现动摇,乘胜追击,“杨总有个好爸,所以牛。
但别人能一步步上来,也不是光吃米,不吃肉,能干到一定程度,谁身后没个照应。
一个电话就能被杨总办掉的人,也就根本不配在这圈子里混,更不配步步高升。
我们县里有个刘海,就是没意识到这点,不仅把自己坑了,也把他爸刘部长坑了。
不是看在牛县长的面上,我才懒得停下和杨总说这番话。
现在我的话说完了,打不电话,杨总随便。
另外,明天中午十二点之前,如果我还看不到致远公司的材料,致远公司进入园区的事,就不要再谈了。
牛县长的面子我已经给够,我没时间再耽误。”
丢下话,陈常山径直走向屋门。
杨长林愣在原地。
到了门前,陈常山又停下,回身道,“记住,明天上午十二点之前把材料送到乡里,我不会再来取。”
说完,陈常山拉门而出。
哐当,别墅门关上。
陈常山踩着厚厚积雪,出了庭院,消失在夜色中。
庭院门关上,杨长林才回过神,这个陈常山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女人从楼上快步下来,到了杨长林面前一撇嘴,“一个破乡长,牛什么牛,长林,你现在就给你爸打电话,让他把张秋燕那个副局长撤了。
我看他牛什么。”
杨长林没说话。
女人晃晃杨长林胳膊,“你怎么了,是不被姓陈的忽悠住了?
他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把那个张秋燕撤了,立刻就能看出来。”
杨长林甩开女人的手,“你懂个屁,我刚才是诈唬陈常山,你以为张秋燕的副局长说撤就能撤。
张秋燕能到市里,是市里考察过的,老肖头和我爸都在会上点头同意,她才能到市里。
老肖头还对她寄予厚望,想让她带领招商局在下一步招商引资的事上有所作为。
就因为我这点事,就把张秋燕撤了,我爸能同意,老肖头也不会同意。
弄不好还真给我扣个公权私用的帽子。”
杨长林叹声气。
女人愣愣,“那你刚才在陈常山面前,为什么那么说?”
“我是诈唬他。”杨长林道,“我以为一提到我要收拾张秋燕,陈常山肯定就慌了,定然向我服软,我再诈唬诈唬他,他就会把他和张秋燕那点事抖出来。
这样,我就有了他和张秋燕的把柄。
陈常山若不按我说的做,我就把他和张秋燕的事告到市里,就算老肖头还想护张秋燕也护不住,男女关系上出了问题这是违反组织原则,谁说话也不好使。
我收拾张秋燕也不是公权私用,而是名正言顺的检举揭发。
没想到姓陈的根本不吃我的招,还把我教训一顿。
难道牛大远说得没错,陈常山和张秋燕确实没有其他关系?
妈的,给钱不行,诈唬也没诈唬住,两招又都失败了。
陈常山这块骨头还真难啃。”
杨长林皱皱眉。
女人撇撇嘴,“难啃就别难啃了,江城又不是没有其它挣钱的路,你非和花田乡较什么劲。
弄得自己又丢面子,又不开心。”
“你懂个屁。”杨长林骂句脏话,坐回到沙发上,啪,点支雪茄,阴着脸,呼呼抽烟。
女人看着杨长林,冷哼声,“你的心思,你以为我猜不出来。
你硬着头皮去马家沟,不就是想和柳眉参乎在一起吗。
可惜,你热脸贴了个冷屁股,先向柳眉讨好,人家根本不搭理你。
你才又找了牛大远和陈常山,可惜牛大远已经不是以前的牛大远了,只顾自保,根本不给力。
陈常山偏偏又是个软硬不吃的角色,事没办成,你反而被一个破乡长弄得灰头土脸。
这若是让柳眉知道了,更瞧不起你。
你还不知趣,还要。”
啪!
杨长林拍桌而起,“你给我闭嘴,你还没资格教训老子。”
“我没资格。”女人毫不示弱,快步到了杨长林,厉声反问,“杨长林,别以为你是市长儿子就了不起,你花我钱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没资格。
你能当上老总,还不是因为我帮你。”
女人气得呼呼直喘。
回应她的是杨长林一声冷笑,“你帮我?如果老子不是市长儿子,你会帮我吗?
别把自己装的和纯净水一样,咱俩就是互惠互利,没有我当初帮你说话,你的公司早被别人弄走了。
老子当这个老总是该得的。
老子想喜欢谁就喜欢谁,你没资格教训老子。
从今往后,闭上你的嘴。”
杨长林手一指女人,手指几乎指到女人的眼睛上。
女人不禁哆嗦几下,用力咬咬牙道,“杨长林,算我瞎了眼,认识你这个白眼狼。
你在这继续丢脸吧。
我走,我回江城。”
女人一甩长发,转身上楼。
“滚。”杨长林拿起烟灰缸重重摔在地上。
哗啦。
烟灰缸碎裂。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