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盈玥眼眸微转。
秦晟桓不用说什么了。
陆盈玥费力的抬起手,她的手指轻轻拂过秦晟桓的颈脖,手指顺着精致的锁骨旁那白皙的肌肤微微滑动,一片温润如玉,指间流淌着淡淡的温情,一点点热烈气息就在陆盈玥轻柔动作中缓缓运行起来。
“好好休息吧。”秦晟桓握住她的手,为她盖好了被子,吹灭了烛灯。
诛妖庄
尤鹭修伤的很重,兼之内伤透体,尤鹭修伸手向空中扬起,一道烟花在空中盛开。
这是诛妖庄的暗号,召集在外的庄客们庄内有大事发生。
秦晟桓之所以敢这么猖狂的报出自己的两个身份,就是因为他把尤鹭修在庄内的人尽数杀掉,尤鹭修也身受重伤,就算尤鹭修有时间去召集庄外人回来,也挺不到一盏茶的时间。
尤鹭修的意识慢慢的开始变得模糊,他拼命的想要睁大自己的眼睛,可周围的事物渐渐地看不清楚。他咬紧牙关想要站起来,可惜只能瘫软的坐在地上,变得毫无生气。他紧闭着双眼,嘴角流出鲜红的血液,用一只手艰难地撑起身体,一阵阵剧烈的疼痛让他不得不俯下身,大口喘息着。他微微抖动的嘴唇毫无血色,整个脸因为疼痛变得扭曲,神情狰狞可怕。他感觉自己的生命正在一点点的流逝,他不甘心的大吼一声,最后倒在了地上。
尤鹭修自己也知道,自己挺不了多长时间了,却没有想到,秦晟桓的内力竟然强大的这样可怕!他的脸色白中泛青,透着股死气,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牙关紧咬双唇毫无血色,周身发抖。他的身体已经无法支撑自己,软倒在地上,无力地呻吟着,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他感到一股子腥咸的液体从嗓子里涌出,从嘴角流淌,一种不祥的预感袭来,他艰难地抬手抹去,吃惊地发现满手血污。尤鹭修想了想,自己两个儿子,尤慊枫和尤思润,到底让谁继自己的位置?
尤慊枫为人和善,虽足智多谋,却缺乏锻炼,尤思润为人勇猛,虽缺乏智谋,却厚道诚实,足以闯荡江湖。尤鹭修便在地上蘸着自己的血,写下了,思润继庄主。
尤鹭修的嘴唇干裂,呼吸急促而浅。他感到自己的生命正在逐渐消逝,但无论如何也阻止不了……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周围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在无力地颤抖,仿佛随时都会离开这个世界……
想再写下,秦晟桓三个字,秦字笔画太多,便想写叱灵,但是还没有写完,手便垂落了下去……
他的呼吸声变得异常沉重,每一次呼吸都在挣扎……
最终,他的眼睛瞪得很大,眼底里透出对未知死亡的恐惧之感,还夹杂着对人生的留恋,以及对离去的不甘之意……
次日
陆府
陆盈玥已经好多了,便想下地走走,秦晟桓便小心翼翼的扶着陆盈玥去吃饭。
何琳舒仿佛想到了什么:“晟桓,你昨天去单挑的时候,你报的哪个身份?”
“我说我是秦晟桓,也没有用,锋吟怀炽剑已经暴露了我的身份了,看来以后出去得换一把剑了。”秦晟桓淡淡道。
“?不是,晟桓,你确定你的身份不会被暴露?”殷毅珺心直口快的问道。
“不会。”秦晟桓瞥了一眼陆盈玥,飞快的答道。
“难不成,你把他们全都杀了?”殷毅珺惊奇问道。
“嗯。”秦晟桓面不改色,仍然一口一口的小心的喂着陆盈玥吃饭。
“不能吧?全杀了?”傅晨珣也惊讶道。
“庄里的人我都杀尽了,给尤鹭修留了一口气,但是以我的掌力,他绝不会撑得到有人回来。”秦晟桓见所有人都看着他,立即解释道。
江珩飏和陆炫瑾面面相觑,陆盈玥也像是不认识秦晟桓一般的看着他,殷毅珺更是筷子掉在了地上,何琳舒和傅晨珣也不敢说半句话。
“哦,对了,诛妖庄那边应该最近会有内乱,就先不用管了,我原本想不理江湖之事,现在他们自己找死,我也没办法,只得提前出手了。”秦晟桓又补充道:“尤慊枫和尤思润本来就不合,不久应该会为庄主之位争吵吧,鹤蚌相争,渔翁得利,若是尤思润做了庄主,可能不是很好对付,也会是我们的一个劲敌,但是若是尤慊枫做了庄主,就让他帮我牵制了九曜盟那边了。”秦晟桓说完,依旧低下头看着自己身边的女孩。
东宫那边,却不太平静了。
凌豫禧一听说九曜盟被杀尽了,勃然大怒,后方势力倒了,这在后方就难以对抗平王了。
左相萧离钰奉命去调查,回来报道:“殿下,现场什么都没查到……”
“废物!”凌豫禧一甩衣袖,把杯子打落在了地上。
“殿下息怒,从尤庄主的血笔来看,应该是尤思润弑父谋权,所以会写下很大的思润继庄主,但是在尤庄主手边,还有一个未封口的口字,料是尤庄主没写完思润的思字,便已经断了气。”萧离钰报道。
“谁继庄主之位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我在江湖中的实力!”凌豫禧大怒道,“既然尤思润想要权利,我给他便是了!等等,尤思润杀了庄主,凭什么还要他那个狼子野心的人来继位庄主?若是他们相争,帮助尤慊枫,记下了吗?”
“是。”萧离钰恭恭敬敬的退下。
半个月一晃就过去了。
诛妖庄确立了新的庄主,正是尤慊枫。
而在五府中,陆盈玥的伤也基本痊愈了。
陆霜给陆盈玥把脉:“不错,恢复的挺快,但是以后不许这么打的拼命了。璐羽那孩子现在还没嫁呢,就让她好好练练功吧,敏柔也要嫁过来了,武艺就慢慢学吧。反正她底子也不错,至于凌瑶和婼漪……”陆霜看了一眼何琳舒和傅晨珣:“让琳舒和晨珣自己调教吧。”
何琳舒和傅晨珣无奈的对视了一眼,却又转头相视一笑。
“安若苑那边传来消息了,尤慊枫继位庄主,尤思润来投奔叱灵了。”秦晟桓把一个竹筒放在桌子上,眉眼淡淡的看着陆炫瑾和江珩飏。
“还有,今天在朝上时,陆右丞说了,炫瑾和敏柔成婚后,要到江南一带去游玩,让我秦家带兵护卫,其实可以等于是我们这一代自己去游玩,住在尔府,尔素汜在江南担任太守,那边有五府行宫,就是都准备好了,还有,这是安若苑那边得到的尔府那对兄弟的资料。”秦晟桓又拿出一张纸,递给了陆炫瑾。
“行,我看看。”陆炫瑾接过纸,展开:“这个尔之骞不错嘛……咦?这个尔之盛……他是变态吗?”
“怎么了?”殷毅珺凑过去一看,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晟桓,月儿去是不是不太好?”
“啊?”陆盈玥刚刚品了口茶,意外的听到这一句,也蒙了。
“你看啊,这个尔之盛,他是尔家的继承人,对身边的女人控制欲很强,最记恨貌美的姑娘,落在他手里,不是被纳入尔府,便是被折磨致死……”殷毅珺读着读着,打了个寒战。
“所以我要去。”秦晟桓笑了:“要不你让月儿自己去,看着你们一对对的虐?”
“炫瑾和敏柔大婚之后,也差不多入冬了,现在都快九月末了,去江南正好,也给敏霞养养身子。”秦晟桓看了一眼凌敏霞,淡淡道。
“行吧,那就这么定下来了?”陆炫瑾问道:“你们要是没什么事情,就一起去吧?月儿的伤刚刚好,不如一起去走走?”
“怎么?”陆盈玥挑了挑眉。
“前段时间我们一直在给豫弘看府,觉得那个不错,就一起去看看。”江珩飏道。
“那个地方很巧,就在咱们五府后面,但是这么走要走很远,但是如果是把两个府打通,就方便的多了。”何琳舒道:“而且,对晟桓来说,也是一个绝佳地点,那里与兵部尚书府仅有半条街之隔,离得不远。”
陆盈玥点点头:“走吧,我也去看看。”
陆盈玥的专用马车,连陆盈玥自己也很少用,若不是这次陆盈玥伤势初愈,她也绝对不会坐马车的。
“用这匹马吧。”秦晟桓把一匹白马交给陆盈玥,那匹马全身上下雪一般的白色,无一点瑕疵。
“她叫琼英。”秦晟桓补充道,见秦晟桓胯下的马朝着琼英亲昵的蹭了蹭。
“我带月儿先行一步,你们去约凌逍和豫弘吧。”秦晟桓道。
陆盈玥的马车四面皆是昂贵精美的丝绸所装裹,镶金嵌宝的窗牖被一帘淡蓝色的绉纱遮挡,使车外之人无法一探究竟。
东方而来的驾挽两马最为吸引人,通体雪白,银色的马车装饰犹如冰雕玉砌一般玲珑剔透。这马车门前一对雕饰,金色的光芒刺痛着双目,马车四周在阳光的映照下雅气十足,与那灰褐色调相映得惟妙惟肖。
陆盈玥轻轻摸了摸马儿的鬃毛,琼英也便来的靠着陆盈玥的长发。
“琼英很听话的,会跟着琼绒一起走。”秦晟桓摸了摸自己的马:“走吧。”
陆盈玥上了马车,秦晟桓也翻身上马:“我们走。”
街上。
“快到了。”秦晟桓对陆盈玥道。
见陆盈玥没有回应,秦晟桓担心的拉开帘子,见车内矮榻垫得厚,她阖眼斜靠在榻上,好像是随手拽了一层薄毯盖在了身上,眉眼舒展,呼吸清浅,睡得香甜,连毯子都快从膝头滑下去了都没醒。她长长的睫羽如雏鸦之色,从前莹润饱满的唇瓣有些干涩,睡着了还轻轻皱眉,让人看了忍不住想伸手抚平。
秦晟桓笑了,放下了心,他蹲下身,陆盈玥却无意中轻轻理入他结实的腹中,柔软的红唇若有似无般的捻过他的肌肤外的薄衫,从他性感的肌理线上厮磨而过,那种酥麻而又温软的触感,让秦晟桓浑身犹如被大火烧撩过一般,身体瞬时滚烫起来。
在外的琼绒不见秦晟桓出来,便自己钻进了车前的缰绳中,与琼英并肩而行。
秦晟桓的手慢慢的环住陆盈玥的腰,柔软的樱唇紧贴他,他的呼吸沉重,眼神里说不出的感觉。一个极尽柔爱而绵长的吻落下,温柔化骨般让陆盈玥感觉整个人都化了一般。
也就是这时,陆盈玥突然醒了过来。
“晟桓……”陆盈玥轻声唤道。
但秦晟桓的吻炙热,铺天盖地而来。她越是挣扎,他禁锢的越是牢固,就将她锁在怀中,以一种宣誓般的姿态占有她的唇。
陆盈玥也便不再挣扎,她伸手抱住他的脖颈,唇瓣贴近,亲在他的唇瓣上,然后加深了这个吻。
突然,听到马车外“诶呦”一声。
“我去看看情况。”秦晟桓眉头一皱,还是轻声安抚陆盈玥。
外面是一个少女,好像是被马匹撞到了,侧卧在地上,周围不少人都围过来看。
“你怎么了?”秦晟桓对旁人的声音都是冷冷的。
少女身着淡雅青衣,身姿修长而柔韧,香肌玉肤,淡扫娥眉,一对剪水双瞳,顾盼流转,抬起头的一刹那,便被秦晟桓深深吸引住了。微挑的狐狸眼勾魂的很,唇边噙着一抹妖媚的笑意,真是妖到了极致,媚到了骨髓里。
少女的唇边浮现一抹妖娆的笑,彻底地勾了那些男人的魂,锁了那些男人的魂,顿时将那些轻浮之人迷的七荤八素的。
可秦晟桓却是不为所动,声音仍然是冷冷的:“姑娘是想躺在我马车下不动吗?若是想自杀,没必要非拿我来开刀。”
周围的旁观者都纷纷的替少女抱不平。
“那姑娘就是在你的马车下摔倒的。”
“就是就是,多漂亮的一个姑娘,怎么会说假话呢?”
“这公子是不想负责吗?这么敷衍?”
“这姑娘也是太可怜了,好好的上街却被撞到,还遇上个打死不承认的公子,这姑娘真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