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澄一听,便知道有猫腻,但他又不能拆了高公公的台,只好以点头,以示回应。
“嗯,也是……”拓跋启想了想,便再次看向源澄,“那源大人可有心了,知道我这个靖安妹妹要来,还愿意在此作陪。”
“能为陛下分忧,是属下的荣幸……”源澄拱手以礼。
靖安公主本名拓跋靖,也就刚满十五的样子,虽不是当朝皇后宿世宜亲生,但因生母难产死去,从小便在宿皇后身边长大,而拓跋启又宿皇后的亲生儿子,所以和拓跋靖更是自幼熟识。
宿皇后也没有女儿,便将拓跋靖当作亲女儿一样疼爱,作为皇后的女儿,还有个大自己近十岁的皇世子的哥哥,自然是宫中最受宠的公主。
然而,拓跋靖虽识大体,但难免有些恃宠而骄,性子也比较要强,有时就连拓跋启这个皇世子也要让着她。
至于另一位宿郡主,听名字就知道,也是宿皇后家的侄女,样貌偏清秀温柔,能文能武,知书达理,源澄看着便觉得,她或就是宿家选出来,接替宿皇后的人选之一。
拓跋靖或是受了拓跋启的影响,经常喜欢在源澄入宫时,到拓跋启的殿宇玩耍,就像个小麻雀一样,喜欢围着他问这问那。
这些源澄都可以忍,只是鲜卑一族向来比较开放,要是说道大喜大悲的情绪,这位公主可能就直接抱了上来,或者倚在他的肩头。
源澄不喜欢人近身,尤其是女子,但对他而言,拓跋靖也算是主子,他不求亲近,但也不能得罪,所以大多时候,他也只能靠躲来避免这些接触,而最近,就把出连朗塞到中间。
不过,效果好像并不理想,拓跋靖就好像黏上了源澄一样,甚至还有一次,源澄提早离开,刚到拓跋启的宫殿的拓跋靖,就直接追了出来,搞得皇宫里都传出了闲话。
以源澄的身份,显然不足以配上黛国最高贵的公主,宿皇后敲打了拓跋靖后,她也收敛了不少,但最近就开始穿起了汉装,美名其曰,学习中原文化。
至于另一位宿郡主,全名宿羽栖,可能也就比拓跋靖大了一两岁,源澄每次见到她,都是和拓跋靖一起。
既然是大家闺秀,行为举止都挑不出毛病,而且,听说宿羽栖这个汉字名,还是她自己取的,游鱼逆水上,宿鸟向风栖,想必汉学上也有所造诣。
只是看到宿羽栖,源澄像便会想到当年的王媛芝,即便她有意掩盖,但还是被源澄察觉。
有拓跋靖在场,宿羽栖想表示什么,也只能在暗地里,源澄不便挑明,便全当没看见,也就应付过去了。
但今天,或就是高公公看出了拓跋靖的心思,想成人之美,才谎称拓跋启乏味,设局让他过来。
原本,源澄来校场,是想图个清静,缓缓情绪,然后欣赏一下拓跋启的英姿,正好转移注意力,顺便消磨消磨时间,但看样子,今日这一上午,多半是不会如他所愿了。
但是,源澄也怪不得高公公,谁叫他自己在这休息的日子,跑到皇宫里羊送虎口。
想到这里,源澄不禁叹了口气,一时间不禁又想起悕雪,不知她现在又在作什么。
此刻的悕雪,正在听贺赖朝讲故事,关于那扇虚掩的木门。
最开始,那扇木门是厨房的老伯,上午出门挑肉菜,因为回来时手上东西多,不想放担子,就留了扇门。
后来时间长了,难免有一两次忘记及时关上,其中有一次,就有一只小玄猫蹿了进来,跑到厨房找吃的,老伯心善,若是看见了,就会把做备菜剩的边角料丢给它。
次数多了,小玄猫就天天来,老伯就天天喂,因为心里喜欢,就干脆不关门了,每天等着它来,渐渐地,这引起了堂里人的注意,没事的时候,大家便都来逗这只小玄猫。
就这样,看着小玄猫一天天地长大,大家对它也有了感情,都到了一天见不面,便开始念叨的程度。
不过,在两个月,小玄猫忽然不来了,堂里的人就一直等,门也就被留了下来。
贺赖朝说这话时,眼中不乏温情之意,悕雪看着他,便也跟着心头一暖,不禁开始祈祷,希望小玄猫可以好好地活着,期待有机会和它相遇。
毕竟,悕雪这几日,能自由进出常侍堂,也是托了小玄猫的福,有机会,她也想当面感谢一下。
“嗯……那今天的话,陶姑娘就先读璇玑图,读完了诗,再同我一起整理户籍簿,至于外面的事,今天就不用过去了,出连在外面呢……”贺赖朝说道。
“谨遵贺赖大人安排!”悕雪赶忙拱手,眼看着事情谈妥,她便顺便卖了句乖,“我的那个事,就还请贺赖大人定要替我保密呀!”
“陶姑娘,你就见外了……”贺赖朝笑着拍了拍胸脯。
接着,贺赖朝便赶忙清理桌子,腾出位置放璇玑图,然后准备好纸笔,做好了这些后,却发现椅子只有一把,他丝毫没有犹豫,直接就让给了悕雪。
“贺赖大人,您太客气了,小女子承受不起!”悕雪赶忙推脱。
“不不不!”贺赖朝忽然严肃起来,一本正经地说道,“陶姑娘,都说了不要见外,你帮了出连的忙,就是给了我贺赖朝天大的恩情。”
“贺赖大人言重了……”悕雪有些不好意思。
“真的!”贺赖朝将悕雪推到座位上,“他那小子这几天都没睡好,今儿个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我都劝他别来堂里了,可现在还在寻事台坐着,我作为朋友想帮忙又帮不上,一直挺过意不去的。”
见贺赖朝言辞恳切,悕雪便也不再推脱,正想着就好好读璇玑图,以回应他的热情,但一转念,悕雪忽然想到了什么。
“出连大人现在在常侍堂?”悕雪眉头微蹙,而后有些犹豫,“他……没去宫里吗?”
“嗯,不用去。”贺赖朝不以为然地说道,“好像是皇世子殿下要习武,就取消了……”
“那……源大人也不用去吗?”悕雪不安地吞了口唾沫。
“应该也不用吧……”贺赖朝若有所思。
听到这里,悕雪忽然开始坐立不安,这时,贺赖朝也反应了过来,赶忙问道“源大人在府上吗?他知道你过来了吗?”
“没有……源大人一早就出门了,所以,我才带着面纱出来的……”悕雪拿起手上的面纱。两人面面相觑,气氛也变得有些微妙,后来,还是悕雪拍了板,“没事!源大人也没说,就不让我出门了,我只要不在这里,被他现场抓到就行……”
“可是……”贺赖朝还是有些迟疑。
“贺赖大人不用担心……”悕雪拍了拍贺赖朝的肩膀,大义凛然地说道,“这腿也是长在我身上,就算被他,我不会让他怪到大人您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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