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饮弦和夜听雨非但没有退走之意,反而更加想要一探究竟。
在这天底下,到底是个什么玩意有如此大的威能?
本以为会是场苦战,谁知那团白光逐渐黯淡下来,本貌就这样暴露在两人的面前。
居然是一柄半臂长的光刃手刀!
光刃呈现淡白色,薄薄一层,如同雪谷飘零的冰晶一般,其上流淌着奇特的能量,闪烁着微弱的神芒,却能让人望之胆寒。
在凌饮弦茫然的目光下,手刀浮至他和夜听雨身前。
啥意思?这是要认主么?
凌饮弦和夜听雨都不太想要。
且不论夜听雨拥有摇光,凌饮弦也不缺杀伐性的法宝。
还不如刚才的盾牌吸引人。
涸源城主府 议事厅
男子负手站在窗前,面容已经染上沧桑,一身高贵华服彰显其身份——涸源城主、桑介。
暗卫悄然出现在他身后报告:“城主大人,我们城外的魔气完全消散了,而且……”
桑介瞥了他一眼:“说下去。”
暗卫立即跪下请罪:“未发现濯日龙盾的尊影,属下罪该万死,丢了法宝,向大人请罚!”
濯日龙盾弄丢了,真要追责,也一定是桑介这个城主保管不力,暗卫这般行为,完全是要去做那个替死鬼。
桑介倒是有些不以为然,接着问道:“那血妖呢?”
“随魔气一同消失了,城主,您说会不会是哪方高手路过,顺手解决了魔灵,又……带走了濯日龙盾?”
天知道暗卫小心翼翼抵达远郊的时候有多么懵逼?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已疯了才产生这样的幻觉!
桑介若有所思:“此事暂且封锁消息,待调查清楚之前,城外禁地不改,如有人私自闯入……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
暗卫松了口气,城主似乎并不忧虑龙盾丢失之事,许是城主自已回收了它?
城外
夜听雨道:“涸源封城,怪不得若愚进去后就没了消息。”
“恐怖故事?”凌饮弦歪了歪脑袋:“可这城里的人生活的还挺正常啊,真有这种事,龙川国都不派人来查吗?”
夜听雨摇摇头:“就怕上面没有人将涸源当做一回事。”
龙川国许多事情都压在皇帝一人身上,怎么会分出精力来管偏远小城的人口失踪呢。
凌饮弦摩挲着下巴,思索着道:“那可就不能用正规方式进城了。”
夜听雨微微颔首:“要得知真相最直接的办法就是跟失踪者处于同一境地。”
“搞事情啊!”凌饮弦笑说:“那就去看看,反正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二人翻墙进了城内后,大摇大摆地晃悠着,最终误打误撞地在城主府门口如愿以偿地被扣下了。
他们被关在一个比较单调的房间里,不好不坏,起码没有直接进监狱。
被禁锢了自由的凌饮弦不打算坐以待毙,他假意露出了委屈巴巴的表情:“姐姐,他们会把我们怎么样?”
夜听雨侧了侧头,没有搞清楚凌饮弦的用意,沉默不语。
凌饮弦可怜兮兮继续说道:“他们会杀了我们吧!这下我们出不去了可怎么办?”
“太可怜了我们,他们简直就是丧心病……”
没等凌饮弦叭叭完,大门上有法光亮了起来,上面有波动起伏,男子愤怒的粗音传了进来:“混小子安静点!不然先宰了你!”
法光散去,一切再度陷入了黑暗。
“狂。”
说出了最后一个字,凌饮弦依旧保持懒洋洋地笑意,只是眼神有极其细微的变化。
夜听雨指尖轻动,怪不得……
堌安镇并非因为魔灵棘手而被放弃,涸源城根本从内里就存在大问题。
以及,城外那防御法宝镇压魔气,大抵也并非偶然,是人为促成。
她这边在思考着问题,凌饮弦却在那边喋喋不休,说出的逆天话语,一遍遍扰乱夜听雨的头绪。
“刚才那个人好狂啊,他说要杀我!”
“不过没关系,有姐姐在,我就没什么可害怕的。”凌饮弦的神情随语气一并转变,从担忧到自信,最后笑眯眯的样子。
不明其意的夜听雨:“……?”
“姐姐神通广大,就算有成百上千个人都绝对不是对手,他们都……”
‘哐啷’一声,门开了。
异常高大的男人一脸凶神恶煞的表情,不耐烦地走了进来,轻易锁起凌饮弦的双腕就往外拽着他去。
被抓着的凌饮弦老实地跟在他后面,却还不消停,感叹道:“大叔,你身材不错,这要练好多年吧?啧啧,真有耐心呢。”
粗犷男子冷哼一声:“说吧,多说点,趁着气还没绝,有你永远闭嘴的时候!”
“啊……”凌饮弦模样苦恼,似乎有些绝望,但是很快便眼神一亮:“你人真好!居然还提醒我。”
错觉?
男人明显感受到身后的小鬼气势变了,但仅仅是那一瞬间,他刚回过头看了一眼,入眼就是凌饮弦冲着他眨了眨眼,笑容显得开朗阳光且灿烂。
密室的实验台上摆放的是一个个兵解的人躯器官,空气中充斥着药草与血腥混杂的味道。
凌饮弦见到这一幕,眼神阴翳几分。
他久久不语,再开不出任何玩笑。
活体……实验吗?
很明显了,魔灵不是东西,眼前这些家伙更是畜牲不如。
琁室。
原来,涸源城隐藏的暗流是琁室!
阴魂不散的东西。
实验台上灵金锁开启,凌饮弦已经被彻底禁锢,却还是有些没能回过神来。
他见过川極屿和禹州城的惨状,那是魔灵带来的末世,眼下又是另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恶行。
在这城内,可是感受不到半点魔气。
人自已做起恶来,又比魔灵差了多少?
凌饮弦静静躺在实验台上,不禁眯了眯双眼。
斗篷人拿着细小的匕首,尖细的尖端扎破凌饮弦细嫩的皮肤,鲜红的血液被他收集起来。
斗篷人将血液小心地保存在一旁,又起身去做其他准备。
凌饮弦侧着脑袋,眼看着那人准备了新的利器,刺破从一双拼凑出的眼球,从中提取了不明黑色液体,而后他来到自已身边,继续调试着器具。
利器距离凌饮弦的眼睛越来越近,看来是要将那提取出来的不明液体生生注射进他的眼瞳之中。
凌饮弦的不反抗让斗篷人愉悦了些。
“小子,这么多实验品中,你是唯一配合的,不怕吗?”
凌饮弦眼睛不眨一下:“打个麻药呗?”
斗篷人拒绝道:“不行,那样会失去不少鲜活的。”
就在利器的尖头距离凌饮弦眼珠三公分处,大门倏然被轰开。
神圣的烈焰烧灼罪恶的大门。
凌饮弦也在此时双拳握紧,月符冲破灵金锁。
行动恢复自如后,凌饮弦控制着力度,在不会毁坏利器的程度下令其推转,指尖只是向前轻轻一点,利器转头,直直刺入斗篷人的掌心!
“你——”
他显然没想过会出现这种变故,细小的尖刃穿透手套刺入骨髓,疼痛令他弯下身躯痛呼呻吟。
斗篷人想要拔出利器,但是凌饮弦岂会让他如愿?一双桃花眸子冷光不掩,他轻轻推动利器,其内液体尽数注入男人体内。
“这样,也挺鲜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