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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他以招破招,以退为进
第二日,晨曦微露之时,任关山便打上包袱出了门。
她据凌城奉上情报,趁着那狗皇帝予她的这些个予告之日,去证实那些个散落各地的阴阳使者情报。
此行路途遥远,即便是快马,皆需得赶好几日的路,然此,她于阁中不可耽误过长,在临走之前,任关山予谢知韫复而下了傀儡之术,余了左膀右臂于阴阳阁之中。
左膀为沧妩,负责监视凌城的一举一动。
右臂为鹭璇,负责阁中大大小小的情报之总,及谢知韫的身体恢复之况与其之行踪。
此二人能力卓尔不群,办事稳妥,忠诚度亦十分之高,以往出高等任务或者集绝密情报之时,她们当为首选,两人也未让她失望过,故而,将此二事交予她们,任关山甚为放心。
当然,予谢知韫复下傀儡术之故,也不仅只为控制他,还有为她传递阁中之况所用,她此回予他下的傀儡术不同于以往,此回的傀儡术可令傀儡与傀儡师直接六感神识共通,具有复刻彼此喜怒哀乐、凉热蚀痛、互用功力之奇效。
此为傀儡术的最高阶层,可令相连二人功力大增,但由是燃以生气为代价,力量太过霸道,用其傀儡术之中的力量之时,不可过三个时辰,否则便会五脏碎裂而亡。
非必要之况,任关山不会施展此术,然此回便是为防那凌城下暗手,才出此对策,她还不知晓她身后为何人,须得打起万分戒备,纵然已有那沧妩监视。
据凌城透露,阴阳使者所在之处于丰都最近之地是乌淖,乌淖建于匈奴边境,离匈奴仅一丘之隔。
由乌淖翻了去,便可瞧见那匈奴人的驻扎营地。
匈奴人嗜血成性,暴戾无常,那处整日充斥着战伐与血河,而那恰是妖鬼们最喜爱的食物,乌淖邻近匈奴,自然受其影响,故此,越临近乌淖,妖气便越重。
丰都与乌淖相距十五里,骑马过去只需一个时辰,但因途中不知何方势力的刺客与早年结仇的江湖派系的不懈暗杀,任关山费了好些个功夫才甩开摆脱他们。
到达乌淖之时,已至午时。
……
任关山入城,于城中随意找了处客栈欲歇脚,她提剑背包,入了客栈,甫一入,便有甚多双眼睛来。
他们就那般看了她好些个罗预,眼神之中皆为怪异诡诞之光,任关山侧目,隔着眼布,淡淡扫去,那些个人下意识收回目光,纵然她于他们瞧来只是个眼盲。
当她不再看那些个人之时,他们又面面相觑地打量她,伴随阵阵闲言碎语,于任关山耳边嗡嗡作响,这令她微感不适,但她也并欲多生事端,麻烦。
任关山走至掌柜前,从包袱之中顺出一锭银子,放置桌上,啪地声,她平视他:“掌柜,要一间房。”
与此同时,另一只手与她一齐放下一锭银子,口中道出之言亦与她重合矣:“掌柜,要一间房。”
掌柜见此状,心中有些个为难,但其实出于私心,他并不欲予这外地人,乌淖颇少来外地人,只要每回一来外地人便免不了那妖鬼的一顿扰,可身前这外地人瞧着并非等闲之辈,他也不可直接驱客,於是他道:“抱歉二位,只有一间房了,二位客官需不……商议商议,看看谁要?”
任关山偏头看去,那人也辏巧看来,那人是一男子,高她不多,他微微俯身看向她,面上为参了愕然的温润笑意,而她则透过他眼上障眼法窥见他那异色二眸。
任关山上下打量身前男子,暗地斟酌一番。
可温鹤之没予她过多的打量斟酌之机,一眼过后,他便别过头,轻声对掌柜道:“那便让给这位姑娘吧。”
掌柜面色微变,任关山蹙眉,她不喜被人让,更不喜他所谓的“慷慨大度”,然此,她举剑横于他身前:“这位公子,我不喜被人让,打一架,我输了,这间房便为公子你的。”
恰好,她也欲借此试上一试他的功夫。
此言引来店内食客的兴趣儿,他们自起初偷鸡摸狗一般的窥视易为光明正大的驻目观之。
掌柜吓得连忙劝道:“客官客官,小店小本买卖,规模就这点儿,可经不起您这么折腾啊!!”
中年男子边劝道边向温鹤之投了去求诸眼色。
任关山对此置若罔闻,仍维着那般个动作看他,甚至来了一似嘲似讽的催促:“如何,公子敢否?”
温鹤之面上笑色愣了愣,随后,似是觉她颇为有趣,唇角笑容大幅扩大,他丝毫未有纳了那掌柜的求诸之请,一口将她的“战书”应了下来:“好啊,那便请姑娘多多指教了。”
掌柜整个人一瞬化得生无可恋。
任关山拔剑,转腕收鞘,直直刺向他:“得罪了。”
温鹤之顺势后退几步,伸手使合叠纸扇挡了一击,咔地一声响,他脚后跟抵置门上,任关山握剑发力。
纸扇木桓抵不了这攻势,发出一阵碎裂的咔擦声,温鹤之偏头收扇,灵活躲了去,剑刃狠狠插入门框,刺出道裂缝。
掌柜见了,心痛得甚为厉害,内里分明嗷嗷直叫,面上却还得维那面色不改,而店内食客则看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任关山拔出剑,步步紧逼,温鹤之步步躲闪,未有还手之意,战场由客栈内转移至客栈院中。
掌柜松了口气,客人们个个仰着那脖子看战况。
任关山复而举剑出招,却变得招招致命,狠辣至极,似是不耐烦了,欲早些止了这猫捉老鼠的戏笑之趣。
温鹤之展开纸扇,开始反击,他以招破招,以退为进,任关山的招式每回袭来,皆会被他引刃化解,可偭对任关山回回进攻的强势压制,他难免吃力,一个不留神便被其伤到。
这一幕看得站于温鹤之那边的围瞻客人心悚阵阵。
仅几个回合下来,温鹤之体力便消耗得庶几,快欲封顶,他边躲对边女子的剑刃边看她步步袭逼的身形。
此人步法瞧着分明极为凌乱无序、毫无章法,但出手却可准确寻至关键之处,直击要害,若非他防守较突出,早已被她一剑索命,怎还会有多余的命与她周旋在此。
不过,她毫无余地的出招倒令他想起那江湖传闻中令人闻风丧胆、害怕恐惧、梦呓皆欲除之的女战神——任樾。
任樾乃为现存于世之中最强的阴阳使者。
她行事作风凌厉果断,杀人之时绝不手软,与人比武亦从无败绩,是为当之无愧的第一战神。
因双亲缘故,温鹤之自小便安居在乌淖,未出过乌淖,也未见过那传闻之中的女战神,若真有那般个时运,他倒欲见她,毕竟她可谓他此生夙愿,他欲成之,更想与之并肩。
多年来,他在她一回回的杳无音讯之中矢志不渝、持之以恒,于无数日夜之中等她,总希冀期盼着某日可与她相见。
可于刀剑挥舞、生死攸关的此刻,他偭对那张莫见其清的二眸、陌生至极的脸之时,却会分神怔神。
虽说温鹤之在比试之时喜爱慢条斯理地折磨对手,但鲜少分神,可说未曾有过,但她轻而易举便令他破了例,因此,他于她便更好奇了,欲揭开她那真面目看上一看,是否是她。
仅这些个思虑的片刻,他便险些被任关山逼来的剑刺中,温鹤之被迫回神,他见此状,轻勾唇角。
温鹤之将计就计,直迎而去,任关山的剑刃在视野之中快速放大,越发地近,眼看着就要划破他的脖颈——
在坐观之的食客皆倒抽了口寒气,头皮发麻。
温鹤之侧身躲了去,他合了纸扇,半步走近她,伸手将纸扇抵置她的脖上,同时,她的剑刃也抵在了他的脖上,剑锋尖利,割出血丝,生理性痛觉于那块肌肤之处隐隐起伏。
“姑娘,点到为止,你我已然打平了。”
比武讲究点到为止,不可伤人性命,而按任关山方才那般个甚为极端矣的打法,显而易见,她不会是那遵循规矩、光明磊落之人,他如若不“要挟胁迫”于她,便会死于她剑下。
任关山看穿他的伎俩,腔中嗤出一声笑,她利落收剑,意有所指地说道:“这位公子,你甚为聪明。”
“姑娘谬赞。”温鹤之微微一笑,收了纸扇:“既你我打为平手,那这间房便一人一半,前半夜为姑娘的,在下守在楼下,后半夜为在下的,还麻烦姑娘与在下调之,守于楼下。”
“为何要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