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一:你礼貌吗?
而至于今天刚刚发现的君莞,她因为和师尊有一点敌对关系,甚至想要取师尊性命,所以师尊应该不怎么喜欢她。
今天这般救她也只不过是想要完成任务而已,但这并不代表她就是可以小看的,毕竟再怎么样她也是新的任务啊。
师尊对于新任务的看中往往比浪费了许多时间,还没有进展的旧任务看重的多。
那么能留给他的就少之又少,更别说…
眼瞳转动,季云笙看向了身旁的蓝衣男子,男子弯唇笑着,眼眸看着面前不远衣裙已然烘干大半的女子。
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与变化,因为没有被雨水冲刷到,胸口与衣袖上那明艳的血迹变成了干枯的红褐色。
似是感受到了目光的存在,男子悠悠看了过来,笑意如刚才,他并未启唇,而是传音入密道:“二师弟,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像一株枯萎的花。”
他的声音柔柔润润的,语调亦是如此,但对于季云笙来说,他所说出的话却不是这般。
一株枯萎的花?花儿是形容女子的,师尊说过,男子是草,而在宗门之中品行,修为,相貌综合评比第一的便是“宗草”。
而女子则是花,当时门中就有小师妹一个女子,所以“宗花”自然而然的就是她,但是,宗草却是一直没有评选出来是谁。
也就是因此,他在当时和宋长卿可是好好的明争暗斗的一番,因为他们觉得师尊肯定会更喜欢宗草一些,但很可惜,并没有比出来。
而现在对方却说他像一朵花,要是别者他会觉得是形容不当,但是他这大师兄肯定就是故意的。
因为从小师尊教育,在季季云笙的意识中男女一直都是平等的,两者只是分工不同。
不过他依旧觉得虽然两者平等,但也是不相同的,男子有男子的形容,女子有女子的形容。
宋长卿今日这样做全然是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不尊重的表现。
眉目间浮现几分厌恶,季云笙以同样的方式回他:“宋长卿,你是不是有病?没有文化你就去多读点书,别在这里丢师尊的脸面。”
“是吗?”宋长卿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甚至笑又上扬了几分,他看向了师尊的方向。
他缓缓道:“可我是故意的,我就是觉得二师弟像花,难道不行吗?还是说…师弟已然心胸狭隘的不容忍别者有自己想法?”
论说话,季云笙没有几次比得过宋长卿,而此次也是如此,心里好似有千言万语但到嘴边却出不了口,最终又只好咽了下去。
而就在这时,一道略微低沉的女声透过雨幕后悠悠传了过来:“嘶…你们竟然一点也没有被淋到?”
迟疑又透着几分惊异的声音瞬间将两者的注意力引了过去。
转头去看,只见在那密集的雨水中,女子立在相隔的屏障里,纤细的手指在发丝中穿插着,柔顺青丝搭在手面上,有了对比,更显肌肤白皙。
这本是一幅平常地不能再平常的画面,但不知怎的,季云笙却有些移不开眼,入了神,心也跟着软了下来。
而就这愣神的片刻,身旁的宋长卿便率先回了话:“这场雨其实并不算太过突然,只是因为师尊看景色入了神。
所以等您反应过来时便已然落下来了。”
抿嘴嗯了一声,张无忧幅度微小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便不看了,回家吧。”
说完,她的身形又转了回去,而就在她转眸的某一瞬中,她看到了二徒弟的神色。
没有说话,收回目光,她像是没有看到身形微动,眨眼的功夫消失在了暴雨之中,速度之快到仿佛并没有在此处停留过。
眼眸中的景象赫然消失,季云笙便随着回了神,看着空空如也的眼前,他抿着唇,神色中有几分浅浅的懊恼。
又让对方抢了先,他与师尊说话的机会没了。
将视线收回,宋长卿偏眸看向了身旁的红衣男子,他的语调徐徐:“二师弟啊,既然你已然把事情想通了,那等一会儿怎么做你也知道了吧?”
唇边浮现一抹轻笑,季云笙的声音无甚波澜,泛着冷意:“这还用你说?你所管的未免也太宽了些。”
话落,他没在停留,身形无踪,去追寻师尊去了。
不过两个呼吸间,此处雨水之中便只剩下了宋长卿一者,神色之中的笑意愈发浓厚,他朗朗笑出了声。
……
此次所降水的地界极其宽广,大半个仙界都在其中,说来也奇怪,像这种突然下来的雨一般都会在一开始的时候最大,到后面便会慢慢减小。
而这一次却全然相反,雨水像是想要冲刷干净什么似的越下越大,到后面甚至都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主人,主人,这大雨天的,你去哪儿了?!”
刚在济安殿不远处稳住身形,准备抬脚而行,结果还没等迈出第一步迎面便冲过来了一个少年。
少年的眉眼之间布着几分焦急担忧之意,它的步子极快,像一支射出去的箭,边说着边过来。
而在它的身后,白衣男子手持着伞小跑着跟着,但就算如此依旧及不上它。
来到张无忧的面前,思中抬手便抓住了她的袖子,而后眼眸转动好好的将她打量了一遍。
在确认自家主人没有受伤后,思中长呼了口气,旋即用主人的袖子擦了擦自己脸上的雨水。
刚觉得思中这样冲出来抓住她的模样和上一次在念忧宗长云峰时有点像,甚至此次更招人喜欢的张无忧:……
她不久前才烘干的袖子!!
经历这一回,又湿了个彻底。
脸上浮现几丝无奈,张无忧扯出了一个笑,虽然这个笑怎么看怎么别扭,“你放心,我没事,倒是你好像有点事。”
“啊?”不过思中并没有看出来,它现在有些懵懵的,纤长的眼睫眨动了一下,睁开眸时,漆黑的颜色中含着盈盈的光。
它疑惑地开口轻问:“为什么啊?”
有阴影盖了过来,为少年遮住了露在屏障外的背,隔绝了那连绵不断,冲刷着白衣的雨水。
感受到男子熟悉的气息出现在身旁,思中转头看了一眼,笑了笑没有说话,继而又看向了女子。
张无忧和煦的笑着,她的手指向了全部湿透的衣袖,声调就像那晚风一样温柔:“小思中,你觉不觉得你这样用我的袖子擦脸的行为有点不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