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七月,微雨善感,估计大多数在这个城市漂泊的人都会时不时的停下脚步,计算着和理想着未来。然后继续着继续,放弃着放弃,随其自然的走着,仿佛应该是这样,又能怎样?所以有时会寂寞的很自然,伤感的很彻底,小心翼翼的守护着心底那些许印象中的未知。叹一口气,骂一句,又或者一笑了之,生活是这样,青春也是这样,不协调的共存着。窗外的寂静只有路灯还醒着,迷失的人在走着,没人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
手机铃响
徐涛拿起电话:“喂?你好。”
“喂?徐涛吗?”一个女孩的声音。
“是,你是?”
“猜我是谁?”女孩问。
徐涛走到厨房一只手打开微波炉取出热好的汤面,快步的走到电脑桌旁放下,烫手了捏着耳朵。
“喂?你在听吗?喂?喂?”女孩有些着急。
“半夜两点多能给我打电话的除了你还能有谁?这号码是谁的?”
“我回不去了,怎么办呀!钥匙钱包手机都丢了,我在后海这儿了,电话是借出租车师傅的,快来救我啊。”
“该!谁叫你大晚上不睡觉跑出去得瑟,有事就想起我了?你是不是喝酒了?”徐涛看着电脑夹着电话边吃边笑。
“没喝!我对电线杆发誓!真没喝!不和你开玩笑,快点过来接我啊。”女孩语气有些焦急的大声说。
徐涛翻了翻桌上的书,拿起压在书下的钥匙:“你既然都能借到电话,直接打车回家不就行了?”
“你来不来?你要是不来的话我就只能睡马路上了!我没人管啊!我太可怜啦!”电话那边撒娇的声音。
“裴娜同志!你怎么一有这样悲催的事儿,就能想起我?上次你可吐了我一身!忘了?也奇了怪了!你怎么就知道我没睡呢?”徐涛走向门口穿鞋开门。
“我在后海7-11门口等你,求求你了,谢谢,拜拜。”电话挂断。
“我不一定会去哦,喂?喂?喂?”
徐涛,30岁的灾难!哦不!是宅男一位。平时除了上班,就喜欢画画听音乐宅在家里,反正是不太愿意出去起哄,闲闹。朋友不多,所以也没什么狐朋狗友。大学毕业以后留在北京,在一家外企的设计公司上班,收入可以,温饱可以,总的来说还算不错。刚给他打电话女孩叫裴娜,一个公司不同部门的同事,也是徐涛在北京为数不多的异性朋友。裴娜总说自己要像个爷们一样的活着,要坚强,要勇敢,自己拼搏,但!唉!这些话在徐涛这已经这有过n多个版本,喝醉的时候,哭闹的时候,失恋的时候,甚至在她每个月烦躁的时候,他就像个男保姆一样,倾听着她的喜怒哀乐,不过还好,徐涛的抵抗能力是出奇的强。这应该叫闺蜜吧?也可能异性的叫龟蜜?谁知道呢?
深夜的北京没有了白天的喧闹和拥堵,反而对于感性突出的人来说到是多了几分感触。平时人潮汹涌的鼓楼,现在除了红黄绿灯的交替,路灯下手拿啤酒的摇滚青年,还有躲着他们远远的迷夜情侣,就只剩下空气中弥漫的一些迷茫。
徐涛把车停在后海7-11对面,临街的几家酒吧和超市还都开着,看了看时间3点05分,按下车窗,周围没有裴娜的影子,拿出手机拨打着她的号码。就在这时副驾驶的车门突然被拉动,徐涛按下开锁键。只见一身酒味的裴娜上了车使劲的关上了车门喊了句:“走!”
“我cao!”徐涛惊讶的侧身看着她:“正给你打电话呢!你喝了多少这是?”
裴娜的脸上画的眼妆黑成了熊猫眼,黑纱的上衣撕出了口子,脚上剩下的一只未丢的人字拖显得格外的坚强。
“你傻呀?我手机都丢了,你给我打什么电话?能打通吗?”裴娜抓了抓散乱的头发眯着眼睛看着徐涛。
“你不是说你没喝么?还和电线杆发誓!”徐涛用手扭着她的下巴摇了几下笑着继续说:“我以为碰到鬼了!你这喝的真是有点惨不忍睹了!你东西都在哪里丢的?”
裴娜拨开了徐涛的手把头靠向车窗闭着眼;”别烦我!让我睡会。”自言自语的嘟囔着:“还想包我!臭傻逼!”
徐涛推了推她:“喂!别睡呀!嘟囔什么呢?告诉我你在哪儿喝的酒?我去给你找找去。”
裴娜转过身侧着躺在座椅上睁开眼睛看着徐涛嘿嘿的傻笑。
“干嘛?傻了?”徐涛疑惑的看着她:“我问你话呢。”
裴娜手指着马路对面没打洋的几家酒吧:“好像是那儿那儿那儿”然后继续的傻笑。
“你可真是女人中的男汉子!这样还能笑的出来?你睡会吧,我去找找。”
“喂,徐涛,你说怎么才能变的像爷们一点呢?我想坚强,要勇敢,要拼搏,要——“裴娜举起手大喊。
徐涛一把抓住裴娜高举的手臂:“嘘!嘘!别喊!你已经很爷们了。”
裴娜看到徐涛胆小的样子,借着酒劲笑的反倒很天真。
“来,你看。”徐涛指着汽车前面经过的一个男人。“如果你能像他那样光着个膀子穿着大裤衩,嘴上再叼着个烟在街上溜达,然后不被警察以扰乱社会秩序裸露美色而抓你,那么你就成功了。明白了么?不过呢!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身上少零件啊,这辈子!你也就乖乖的当个娘们吧。”
裴娜贴着徐涛的耳朵温柔的道出一句:“滚!”
这一晚徐涛也终于明白了,永远不要相信向电线杆发誓的女人!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床上,裴娜迷迷糊糊的听到卧室外有做饭烧菜的声音,她把被子蒙在头上继续睡去。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到了裴娜的脸上,她眯着眼睛慵懒的座了起来,抓了抓头,揉了揉脸,缝隙中漏出的阳光有些刺眼。定了定神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是一件纯白色的男人衬衫,她走下床光着脚溜出卧室。徐涛正带着围裙从冰箱里拿东西,看到裴娜醒了,他手拿鸡蛋无奈的“唉!”了一声转身进了厨房。裴娜打量着徐涛的家,干净温馨,淡灰色的墙壁搭着暗灰色的落地窗帘,几条金鱼在鱼缸里游来游去,客厅的角落里那几幅未完成的素描画显得有些孤单,书架上的那些书倒是丰富有绪,书架下面悬挂着一张能摇摆的相框,裴娜走近仔细看了下,好像是徐涛大学时和谁一起的照片,但是相片里的另外一个人被一片夹在相框里早已风干的叶子挡住,看不清楚。
徐涛从厨房出来端着两碗米饭:“饿了吧?”
“不太饿,你这小家不错呀!认识这么久了我还是第一次来呢。”裴娜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那当然了,你当我像你一样?我可去过你的窝!叫窝可一点都不过分吧!上次你喝大背你回家一推门!我的吗呀!以为进了垃圾站了!”说完徐涛打了个寒颤。”
“至于吗?”裴娜不屑的说:“别侮辱我啊!我现在可以告你勾引良家少女。”
“少女?良家?脸在哪儿?谁勾引你了?喂!是谁大半夜跑出去喝酒?”徐涛解下围裙看着她:“还要连累我!你可太好意思了,裴同志!”
“那我的衣服呢?我的衣服谁帮我换的?你是不是该看的都看了?不该看的也看了?没动手动脚吧?这么好的机会。”裴娜走到饭桌前掐着腰眯着眼假装严肃的审着徐涛。
“什么机会?我可没那么好色,你不是我的菜放一万个心吧。虽然你有那么一点点好看,不过还是太闹!不太适合我。再说了,我是个有伪洁癖的人,就你那浑身酒味能让你睡我的床就不错了,你应该感谢我,你看看里面的啥罩罩我有动过吗?”
裴娜下意识的模了模衣服坐下笑着说:“你的意思是说我要庆幸自己碰到了正人君子了被?”
“那是!万里都难得挑一的君子,专柜都买不到的正品。亲!你真的很幸运哦。”徐涛起身从冰箱里拿出可乐走到裴娜身边递给她。
“我觉得吧!你像是正品。嗯!是赠送的赠。”说完裴娜哈哈大笑。
“古人云,笑不露齿!我都能从你牙缝里看到你嗓子眼了。”
“你可太讨厌了!”裴娜特意撅着嘴笑。“古人是这样吗?“
“不贫了!快吃点东西吧,你那胃都折腾一晚上肯定空了。”
“还是不太饿,一会再吃。”裴娜揉了揉眼睛。
徐涛走进卧室换了身衣服出来,手里拿着背包边装东西边问:“你昨天为什么喝?又失恋了?”
裴娜拿着可乐走到沙发前坐下:“失什么恋?没恋哪有的失!只是心情不太好就去喝了。”说完用茶几上的座机打给自己的手机”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对了!”徐涛转身走到电脑旁从桌下面拿出裴娜丢的包。“给你。”
裴娜站起身一脸疑惑:“你在哪儿找到的?”接过包把里面的东西倒在沙发上。”
“在酒吧被!还能是哪?我进去一问,他们就把包给我了。据说是在卫生间里捡到的。大概看了一眼,钱包里的钱没了,手机也没了,钥匙什么的都还在。所以你应该谢天谢地谢谢我。要不然!光补办报失你钱包里的那些卡和证件就够你累的了。”
“辛亏这个没丢!”裴娜手里拿着一张家人的照片。“谢谢你!”裴娜转过身眼睛里泛起泪光。
“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可受不了眼泪在眼圈里逛荡不掉的景儿!一感动你再爱上我那可完了!要拥抱一个吗?来,来。”
裴娜噗哧一笑把手搭在徐涛的肩膀上:“哥们!别想的太美!你也放一万个心,我是不会爱上你地。不过呢,我还是真的挺感激你。要不然我给你做一面锦旗挂墙上吧?拥抱就免了吧。”
“上面是写人民的好保姆?还是写精神病的雷锋故事?”徐涛往门口走去:“今天公司开会,你别忘了请假,衣服已经洗完了挂在晾衣架上,可我觉得你还是穿我的衣服吧,虽然大了点。给你买了一双人字拖放在鞋柜里,一会要是再困了就睡,我走了。”徐涛随手关上了门。
裴娜走到落地窗边,安静的看着窗外的他慢慢的消失在车水马龙的城市里。
时间回到几个小时前,徐涛走了很多家酒吧去找裴娜丢失的东西,一路上车不能开的快随时听着她会不会不舒服,刚到家又被裴娜吐了一身,给她擦脸喂她喝水换衣服,整宿没睡也睡不着!其实连徐涛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三番五次的裴娜一有事情,他马上就会赶到。也许在他的心里认为这是真正的友情?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