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佐野宗二郎的一刀五杀,万益鸿内心极为惊骇。
他不是没和擅长兵器的宗师交手过,用剑的,耍枪的,使刀的,龙国主流兵器大家他都去一一拜访过,双方也进行过切磋。
可将那些宗师拿来和眼前这个岛国人一比,竟然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别的不说,光这一招劈出五刀,和他交过手的龙国宗师没一个人能办到。
万宗师脚下连变,步法已经运用到极致,同时他的上半身也没闲着,尽可能躲过每一刀。
别看这岛国鬼子用的是木刀,可他的刀意却强得离谱,这要是被砍实了,怕真的就会手脚分离。
万益鸿始终还是有伤在身,他尽力躲过了四刀却还是有一刀砍在了他的左边胳膊上,情急之下他只能催发真元用护身罡气硬抗。
木刀轻而易举破了他的罡气入肉两寸,佐野宗二郎狞笑道。
“没用的,你这条手臂我就收下了!”
说完手上加力,木刀又砍深半寸。
眼看着万宗师左臂不保,就在这时一缕指劲瞬息而至击在木刀刀尖之上,一股大力从刀尖经刀身传至刀柄。
佐野只觉得虎口一震,手中木刀再也握不住,木刀旋转着脱手飞出直直钉在天花板之上,只留一个刀柄在外面。
佐野宗二郎大骇,惊叫一声。
“是谁?”
刚刚那一击真元无比雄浑,其力道竟然能和柳先宗不相上下。
不是说杜家没有高手了吗?
不是说杜家就只有一个宗师初期和一个受了伤的宗师巅峰吗?
这又是哪来的高手?
难道柳家的情报是错的?
厚厚的人墙挡住了佐野的视线,等他找了两三秒钟,围观的杜家子弟已经分开一条路,师常青正缓步向他走来。
佐野宗二郎瞳孔一缩,他竟然看不出这少年人的修为,从他身上根本感觉不到丝毫的真元波动。
“你是何人?我与杜家的私事你为什么要插手?”
佐野色厉内荏地吼道。
刚刚那一击让他的手到现在还没有恢复知觉,来人实力之高远在他之上,怕是与那柳先宗在伯仲之间!
而细心的佐野晴子也几乎在同一时间发现,叔叔背在背后的右手正在轻微颤抖,一缕鲜血正从崩碎的虎口流出,染红了大半个手掌。
她的内心同样翻起惊涛骇浪,叔叔什么实力她再清楚不过,遍观整个岛国能这样轻松伤到他的人不出一只手,而那些人全是成名已久的剑道宗师。
她的父亲,飞天流宗主想要做到这样的事自然也可以,但这么一个少年竟然实力强到能和她父亲比肩?
这怎么可能!
他才多大啊!
在她思绪纷乱之间,那三名泰拳宗师已经站到了佐野宗二郎的身后,四人均严阵以待,宗师的直觉告诉他们眼前的少年不是他们单打独斗能应对的。
师常青走到万宗师身前伸手在他的肩膀周边点了几下,随后对几名还能站着的杜家子弟吩咐道。
“准备一间无菌室和相应的手术器械,万宗师的伤必须得动手术了。”
杜家子弟应声而去,而这时师道长才看向佐野等人,淡然道。
“你为何要无故到杜家来闹事?难道因为你马上要死了所以才想在临死之前到杜家来讹笔钱?”
此话一出,佐野宗二郎和佐野晴子大惊,他们内心同时浮现出同一个念头。
难道这人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人不成?
龙国不是法治社会吗?
他怎么敢的?
佐野宗二郎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大声叫嚷。
“你……你敢在这么多人面前杀我?我可还有同伴的,你就不怕我们向龙国的警务部门举报你吗?”
他也是真的慌了,竟然拿警员出来吓唬人,实在是天大的讽刺。
想他堂堂飞天流宗师,纵横岛国十几年,手上不知染了多少人的鲜血,这时候却怂成这样,这是连佐野晴子都没想到的。
有些人就是这样,只能用暴力和张狂来伪装自己以掩盖自己弱小的心灵,实际上他们的内心根本不堪一击。
这就和社会上一些大哥们非常类似,平日里只知欺压良善以多欺少,看起来威武霸气实则虚得一批,真要是有人敢拿刀子和他们拼命,他们比谁都怂。
师常青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冷笑道。
“杀你?我为什么要杀你?”
“你早已中了别人的暗算,再有四天就会暴毙而亡,根本不需要我动手你就会死,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中了别人的暗算!
四天后就会死!
师道长的话信息量有点儿大,佐野宗二郎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过了几秒钟他才脸色难看地质问道。
“阁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和侄女到龙国来只是旅游的,今天之前我们并没有和任何人起冲突……”
他的话还没说完,师常青不耐烦地摆摆手。
“你们赶紧走吧,我和你一个快死的人也说不着太多,你来龙国干嘛的我不关心,你有没有和别人起冲突我更不关心,只要你别死在杜家就行了。”
短短几句话把佐野怼得哑口无言。
此时他的内心极为复杂,有被人蔑视的羞愤,有身为宗师的自尊,还有一点点对死亡的恐惧。
没错,他有点儿相信师常青的话,因为他确实和柳先宗起过冲突,而那个死老鬼确实也对他出过手。
只是他没想明白,那个男人为何要置自己于死地?
难道就因为那么一点点口角?
还有眼前这个少年,他既然能看出来自己快死了,不知他有没有办法救自己?
有太多的问题在佐野宗师的脑子里乱窜,可他实在是没理由再向师常青开口,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自己可还是要脸的。
而就在这个时候,佐野晴子走出两步,深深一鞠躬恳求道。
“阁下,如果您能救我叔叔,我们飞天流将是您最忠诚的朋友,而您将是我们佐野家最尊贵的客人!”
她并不是个头脑简单的姑娘,柳先宗对佐野宗二郎出手时她就觉得颇为蹊跷,实在是出的招太复杂了。
羞辱对方最有效的难道不是直接甩一巴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