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对于秦大富等人来说,此刻的打击不止是没见到定金,自己贴了那么多。
更为致命的是,刚才易会计说了,他们卖城里五毛钱一瓶洋柿子酱,收阴塔几个生产大队加工出来的洋柿子酱,是四毛八一瓶。
也就是说,一瓶洋柿子酱,刘家垣生产大队挣二厘钱。
但是,赵银贵跟他们谈的,可不是这个价钱。
他们的洋柿子酱一瓶卖四毛钱,除去赵家山生产大队和秦家屯生产大队,其他生产大队加工出来的洋柿子酱,都是按一瓶三毛钱,卖给赵家山生产大队。
也就是说,赵家山生产大队,一瓶洋柿子要挣他们一毛钱。
原本,他们还觉得毕竟是跟着赵家山喝汤的,人家一瓶挣一毛钱也不多。
可这世上的事情,最怕的就是一个比较!
刘家垣挣其他生产大队的钱,一瓶洋柿子酱挣二厘。
赵家山挣他们这些生产大队的钱,一瓶洋柿子酱挣一毛。
这赵银贵父子,简直比资本家还要恐怖!
赵银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刘家垣村的,他只记得回去的路上,原本跟他肩并肩的秦大富,跟在自己后面的呼国生等人,全都刻意的跟自己保持距离。
不过,等他晚上回到家的时候,二儿子成才也回来了,并且给他带了两瓶刘家垣生产出来的洋柿子酱。
“爸,这洋柿子酱是贺翠兰趁着你们去刘家垣的时候拿的,她说拿太多了怕被看出来,只能拿两瓶。”
赵成才还不知道刘家垣发生的事情,神情自若地把两瓶洋柿子酱交到自己父亲手里之后,就准备出门去了。
贺翠兰还在城里,虽然她现在不在公社上班了,孙书记也不敢光明正大地跟她成双成对的出入了,但孙书记还是给贺翠兰在李家沟找了个住的地方。
贺翠兰把洋柿子酱给他的时候和他约好了,晚上八点半在她的住处见。
赵银贵看着自己儿子,心里头突然想起了今天在刘家垣听易云平说的那些话。
“呼……呼……”
他重重地吸了两口气,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成才,孙书记给我们找了十万瓶洋柿子酱的订单,他有没有提定金的事情?”
赵有才出门的步子一顿,转过身来看向自己父亲,皱着眉头开口问:
“爸,你怎么突然问这个了?”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赵银贵一看儿子这举止神态,就知道孙书记肯定和他提过定金的事情。
“成才,你别问这个,你就实话跟我说,孙书记有没有跟你提过定金的事情?”
赵成才看了父亲一眼,稍微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
“爸,我现在有要紧的事情要出去,这个事情等我回来再说好不好?”
赵银贵对于儿子要出去干什么能猜到一点,在他看来那个叫贺翠兰的女人就是个祸害。
先前祸害了高旺才还不够,现在又来祸害他儿子!
“有才,你现在长大了,老婆孩子都有了,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慎重一点。”
赵有才听明白了父亲的话,他稍微犹豫了一下,坐在父亲旁边:
“爸,是不是今天去刘家垣发生了什么事情?”
赵银贵见儿子愿意和自己说话,心底暗暗松了口气。
儿子大了不好管,更别说现在当了孙书记的秘书,更不好管。
当即,他就把今天在刘家垣的情况全都说了出来,包括四毛八一瓶洋柿子酱的事情。
赵有才从始至终眉头一直皱得紧紧的,听到最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爸,这个定金确实有,但是具体多少,我也没见。”
“什么?”
赵银贵有些惊讶地看向儿子,他本以为……
赵银贵轻笑一声:“爸,你真以为我当了孙书记的秘书,他就什么事情都不瞒着我了?”
“他之所以选我当秘书,就是因为您是赵家生产大队的队长,知道贺翠兰为什么到现在还好好的吗?”
赵银贵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这才一脸恍然大悟地开口:
“她知道定金的事情?”
赵成才点点头:“定金的事情,孙书记压根就没和我透漏一个字,我也是从贺翠兰那儿听到的。”
赵银贵低头沉默,面上看着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心底已经激起了千层巨浪,翻江倒海。
这一刻,易云平的话不断在他脑海中回荡:
要是你们把洋柿子酱做出来了,对方不要怎么办?
要是你们把洋柿子酱做出来了,对方压价怎么办?
赵银贵心里头清楚,孙书记既然给出十万瓶的订单,就一定不会不要。
但是,他十有八九会压价!
自己这些人,除了秦家屯能跟城里的领导说上话,其余进了城,连城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
如果孙书记不要他们的洋柿子酱,那他们所有的投入都会打水漂。
到时候,要么压低价钱卖,要么烂在自己手里。
那可是十万瓶洋柿子酱啊,起码不得有两万的成本?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孙书记就没安好心,想着要坑他们一把。
想到这儿,赵银贵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成才,你多多留意孙书记,另外和贺翠兰也多接触接触,到目前为止,这批洋柿子酱我们已经投入上万块钱了,可千万不能出事。”
赵成才点点头:“放心吧,爸,我知道轻重!”
说罢,他起身往外面去了。
……
从去年冬天开始,上头领导出了新政策,以后不用吃大锅饭了,家家户户自己做饭自己吃。
但是,刘家垣村因为做洋柿子酱的事情,一直还都是在大队部吃饭。
毕竟,这样可以节省出很多时间来。
傍晚在刘家垣村,赵银贵一行人前脚走,贺翠兰后脚也跟着偷偷跑了。
她现在在村子里很自由,想干什么不想干什么也没人管她。
同样,吃饭的时候也没有她的份。
但是,贺翠兰不在乎,她虽然在公社丢了大丑,但姓孙的为了安抚她,偷偷给她找了个小院子让她安身。
如今,她三天有两天是在李家沟住着,孙书记虽然不常来,但是赵成才隔三岔五地来。
小日子过得也算舒服!
赵成才抹黑到了李家沟敲开了贺翠兰的门,贺翠兰这会儿已经把自己洗干净在炕上等着了。
一见他进来,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
“有才,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家老头子起疑心了?”
赵成才简单洗漱一番,就开始脱衣服:
“谁说不是呢,易云平那王八蛋要是不说那番话,老头子还能一直憋得住,今天终于忍不住回家问我了。”
“呵”
贺翠兰轻笑一声:“这我们也没什么办法,姓孙的从一开始就没安什么好心,我们有心无力啊!”
赵有才已经脱了衣服,迫不及待地上了炕,一把将贺翠兰搂在怀里:
“你个狐狸精,可想死我了。”
贺翠兰“咯咯”笑了一声:“想死你了,你也不说早点来找我?”
赵有才的双手已经伸进贺翠兰身上穿的那件背心,精准地把握住了贺翠兰胸前的两个大车灯。
贺翠兰轻声哼哼着,双眼微微眯起来,不过还是小声问:
“那你家老头子有说什么没有?”
赵有才一边把玩着手上的浑圆,一边低头俯在贺翠兰身上用力嗅着,嘴里还忙着回应:
“他能说什么?让我盯着点姓孙的罢了。”
“对了,过两天我有个事情要进城,你要不要一块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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