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间杂着蹦出了周煜林的名字。靳修臣不觉顿住了脚步。“可不是嘛,我看得很清楚,就是小林跟我们以前的大老板。”“我新来的,以前的大老板是谁啊?不是咱现在这个吗?”“,之前那位,叫靳修竹,是现在这位的大哥,人是两兄弟,但也不知道咋回事儿,两兄弟关系不咋好。”“后来咱现在这位老板上任后,就把他大哥从公司给踢出去了。”“哎呀这个不重要,小李你接着说,看见小林跟前老板咋滴?”小李把头凑过去,小声道:“就他俩在咖啡厅里,也没干啥,就是小林是咱老板的爱人嘛,老板又跟他哥一向不对付,这俩人凑到一起就……”“啧,耐人寻味儿哦~”靳修臣的脸已经沉得不能看了。陆序忙咳嗽一声,以做提醒。本来聊得兴致勃勃的员工们,一回头,发现老板就站在身后,简直跟见了鬼没两样。气氛死一般的沉寂。众人心惊肉跳,面面相觑一番后,装模作样地朝靳修臣打了声招呼,就赶紧缩头缩脑地遁走了。靳修臣却站在原地没动。陆序轻声说:“就是一些闲聊,估计是他们认错人了。”靳修臣一句话也没有,面无表情地往办公室走。陆序却提着一颗心,他知道,这样的靳修臣才是最恐怖的,不是不生气,而是在压着。果然,进了办公室后,门一关,靳修臣就开始发疯。噼里砰咚的一阵巨响,像是席卷的泥石流。屋里能挖的,几乎都给砸了。陆序看着满地的杂乱,有杯子碎片,花瓶碎片,有文件,还有凳子的残肢,他心里暗暗庆幸地板足够结实。不然楼都要给造穿。他一直怀疑,靳修臣是不是有狂躁症,或者精神病……发脾气的时候也太可怕了。他都有点可怜周瑜林了,心脏真强大。也很佩服靳修臣。说他有自制力吧,他每回生气,都到处发疯砸东西,控制不了自己一点,像条疯狗。说他没有自制力吧,他能忍住自己不打人,不伤害别人。哦,精神上的伤害也是伤害。靳修臣发泄完一通后,气喘吁吁地站在办公桌前,拿出手机开始给周煜林打电话。铃声在几秒后被掐断,电话接通。靳修臣嗓音意外地平静:“你在哪儿。”周煜林看了眼坐在自己对面的人:“在外面。”靳修臣:“一个人吗。跟谁。”周煜林停顿了下:“嗯。一个人。”要是说实话,让靳修臣知道他跟靳修竹在一起,又要发一场疯。周煜林实在累了,想通过谎言来避免这场灾难。但下一秒,一个不可置信的声音传来:“你骗我?!”“你竟然开始骗我了周煜林?!!”周煜林举着手机僵住了。【作者有话说】感谢在2024-05-05 19:59:22~2024-05-06 19:37: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隗辛我永远的姐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隗辛我永远的姐 5瓶;南禾呈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14章 谎言被戳破得太突然,周煜林一时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慌乱得打翻了桌上的咖啡杯。听见他沉默,靳修臣更生气了,连手机都砸了。那一下带着他发泄的狠劲儿,手机的电池都被摔出来了,屏幕更是碎裂成了无数的雪花条纹。砸完后,靳修臣就站在原地,居高临下地看着满地的狼藉,他的眼神冷得让人脊背发凉。室内气氛沉重得像是能拧出水的海绵。过了好一会儿,靳修臣突然上前几步,似乎要把手机捡起来。但他刚弯下腰,视线不经意扫到一个纸张都已经泛黄的本子,动作顿住了。陆序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觉得那个本子眼熟。想了会儿才记起来,这本子,是上回元宵节,晋婉给靳修臣做鹅卵石汤圆那天,塞给他的。说是以前的旧东西,周煜林留下的。此刻那个本子正摊开躺在地上,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字。陆序有点近视,虽然不至于戴眼镜,但这个距离他看不清都写了什么。只能瞧见,刚才疯得厉害的靳修臣,突然安静了下来。男人捡起本子,脸上的神情,从惊愕,到痛心,再到愤怒,像是慢倍速回放一般。最后竟然笑了。靳修臣拿着本子坐到了沙发上,慢慢翻着,津津有味地看起来,脸上的笑却怪异得让人发毛。陆序不敢说话,靳修臣没发话,他也不敢走。过了很久,靳修臣合上本子,顺手放进了自己办公桌的抽屉里,这才对陆序说:“以后我办公室不许周煜林进来,中午说好一起吃饭我也不去了,你去告诉他一声。”他轻描淡写地下达着命令,带着一种高高在上。陆序说不清他的那种状态,就感觉,不像是生气,却又像是气极了。还有一种心如死灰后的平静。从办公室出来后,陆序总算是能喘口气儿了,正要下楼,就看见走廊尽头,一个熟悉的人影急匆匆地过来。周煜林气都没喘匀,脸色因为快速奔跑变得微红,看见陆序,他忙停住脚步:“他怎么样了?在办公室吗。”陆序翻了个白眼:“我觉得你们两口子,应该赔我点钱。我拿去检查一下心脏。”听见这话,周煜林心里就大概有数了,垂着眼轻声:“那我……还是等他不生气了再来吧。”陆序扯着他的胳膊进了电梯:“赶紧走吧,祖宗。”电梯开始运行,狭小的空间里,安静地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周煜林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陆序余光瞥他一眼,突然说:“我看见了。”周煜林:“什么?”陆序挑眉,懒洋洋地靠在电梯的铁皮墙上:“别装了。你的书。”“致盲效应:当你即将失去某个人或者物时,会自动忽略其所有的缺点,而只想起优点和曾经的美好回忆。即使他,或者它,会带来巨大伤害,处于这种心理状态下的人,也根本不会听劝,根本放不了手。”周煜林沉默了。陆序继续说:“所以如果要割舍一段很亲密的感情,建议不要突然做出剧烈变动,而是让双方都待在彼此看得到的原地,所有生活照旧,但心理上却一步步将自己抽离……”他说完,余光瞟了眼周煜林的反应:“我这记性太好了,就看了一遍,全都给记住了。”周煜林的反应很淡然:“所以呢,跟你有关系吗。”陆序眯起眼:“你终于要逃走了吗。”周煜林手指攥紧了衣角,保持沉默。陆序冷嗤一声:“被我说中了?”周煜林突然抬头,从电梯的镜面墙上,同他对视:“以前不管我跟他怎么吵,怎么冷战,你都不怕我离开他,现在却怕了。”“因为你也清楚,他对我越来越不好,他的心,在游离,而我不是个傻子,也不是能随便将就的人。所以你怕了。”陆序垂下眼,又抬起眼皮,没吱声。周煜林抿唇:“我也挺搞不懂你,如果我真的跟他分手了,你不就有机会了?为什么你要帮他挽留我。”陆序总算收起了那副局外人看戏的样子,语气认真,却说不明地飘忽:“因为,我喜欢一个人,我就想看他如愿。”电梯内再次安静下来,陆序本以为会听见诸如‘你好伟大’之类的,讽刺嘲笑的话,但周煜林安静片刻,只说:“我也是。”两人的眼神,在电梯的镜面墙上短暂交汇一瞬,又默契地飞快分开。陆序不自在地咳了声:“你有病啊,这种时候,你就应该狠狠地嘲笑我,报以前我经常刺儿你的仇。”周煜林嘴角挂起淡淡的笑:“但我并没有因为你,受到过伤害,所以还好。”“而且,一个人袒露真心的时刻很难得,需要鼓励。而不是打压。”陆序微垂的眸子,闪动着细碎的光,很久后才吐出两个字:“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