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非顶尖聪明的人来说, 学数学,是一件极为折磨的事,一边为自己取得的一点小小的进步欣喜, 一边又为自己的蠢笨懊恼。
以前,永乐每次请老师给自己补数学课时,都会陷入自己很蠢的自我怀疑中,自从孔渔教她后, 他总夸她, 让她觉得自己真的行。
“挺聪明的嘛, 昨天讲过的定理, 今日就用得这般熟练了。”
永乐眉毛微微上扬, 语气略显得意:“还行吧,主要是孔老师教得好。”
“我虽然教得好, 但也要学生聪明才行。”孔渔收拾好书本:“奖励你,今儿请你吃饭, 你想吃什么?”
“吃鸭子吧,学校北门外有一家糟鸭听说做得不错。”
“吃完糟鸭,咱们去散散步, 我送你回府?”
“嗯。”永乐笑着点头, 眉眼弯弯。
出了校门, 两人并肩走在一起,有说有笑, 丝毫不在乎旁人的目光。
跟在小主子身后的叶南生敏锐地发现主子和主子爷在对面二楼的酒楼上, 她看向小主子,本来想提醒来着, 想一想, 又忍住了。
小主子最近跟孔渔走得太近了, 就算她不说,其他侍卫肯定也会告诉主子。小主子好像也没有想隐藏,她就别替小主子操心了。
胤禟冷哼:“永乐跟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亲近了?我这个当阿玛的怎么不知道?”
“你现在不就知道了么。”
叶菁菁正在看热闹起劲儿:“哎,你快瞧,你闺女扯人家衣袖了。”
“岂有此理,光天化日之下成何体统!”胤禟气得眉毛倒竖。
“你家闺女先上的手,你气什么气。”
“我怎么不能生气了,他一个普通小子,凭什么叫我闺女主动?我家闺女可是公主!”
“你别瞎说,什么普通小子?孔渔呀,那可是菁华大学进化研究院新一代的年轻人里面最聪明的一个,除了他,没几个跟得上欧洲那几个数学家的思维。”
“聪明就能让我闺女高兴?”
叶菁菁把他的头扭过来,叫他看清楚:“你自己瞧瞧,瞧瞧你闺女笑成那样,像是不高兴的样子吗?”
永乐和孔渔已经到店里了,两人坐在窗边,孔渔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永乐笑得前俯后仰,一点都没有淑女的气质,更别提公主的体面了。
好在永乐从小在天津读书,菁华大学周围的商户都认识她,永乐没有公主的架子,天长日久地处着,大伙也没把她当高高在上的公主,都是些普通百姓,自然也没人说她不体面。
“孔渔,衢州有什么好玩的?”
“具体我也说不上来,想去瞧瞧吗?”
“衢州是你老家哎,你都不知道衢州有什么好玩的?”
孔渔嘴角微翘:“不知道,跟你去走一遍我就知道了。”
永乐轻哼:“没空,我忙着呢。”
“知道你忙,可再忙也别忘了照顾好自己。我以前曾说过,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只管开口,别不好意思。”
他看她时,她刚好抬眼,两人对视,眸光像山中清泉一般流淌。
“两位点的糟鸭,客官慢用。”
小儿上菜打断了两人的对视,永乐尴尬地低下头,故作无事地吃了一块糟鸭,鸭肉还没咽下去呢,就说:“你快尝尝,可好吃了。”
孔渔给她倒了杯茶水:“慢慢吃,不急。”
他语气缓缓,永乐却觉得胸口一股热气,一下冲上了脸。
他们俩吃了多久的饭,胤禟和叶菁菁夫妻俩就在对面的酒楼上看了多久。
天色将黑,孔渔送永乐回府,两人在门前告别,永乐愉悦地哼着小调进门。
“额娘,您什么时候来的?”永乐惊讶。
“哦,下午就来了。”
“我阿玛呢?”
叶菁菁微微一笑,指着门外头:“刚才出门了,去见一个人。”
“见谁?天都黑了,这时候才出门?”
“没办法呀,你阿玛要见的人,刚才正跟人吃糟鸭,后头又跟人散步去了,这会儿才有空。”
被额娘点破,永乐羞赧:“额娘瞧见了?”
“瞧见了。”
叶菁菁道:“我先说了,孔渔从读书时来菁华大学到如今,快十年了吧,无论是他本人品性,还是南孔家族,挑不出什么毛病来,我是没有意见的。”
听话听音儿,永乐试探着问:“我阿玛有意见?”
叶菁菁给女儿一个眼神,叫她自己体会。
“阿玛总不会叫我选个八旗子弟吧?还是什么蒙古王公?”
“胡说,你阿玛去找孔渔,是他对你的一片爱护之心。别说孔渔,换成其他哪个男子你阿玛一样不会放心。你阿玛只希望你过得好,你别误解他。”
叶菁菁安慰女儿:“话说回来,你跟孔渔认识时间不短,开始这种……关系,是最近的事吧。”
永乐点点头。
“当朋友跟当恋人可不一样,不着急,你先跟他处着吧,你阿玛那里,我会劝。”
“额娘,女儿就靠您了。”永乐靠着额娘的肩膀装乖女儿。
叶菁菁笑道:“交给我。”
叶菁菁是个靠得住的额娘,第二天一早就把胤禟带回京城,永乐早上起来也不用面对阿玛,悄悄松了口气。
下午,孔渔照常给她辅导数学,永乐看他好似不像被她阿玛揍过的模样,也放心了。
“孔老师,今儿学什么?”
“今儿不讲新课,把你的错题本拿出来,咱们讲错题。”
永乐配合地把错题本拿出来。
五月初一,御驾出行,军机处、后宫、皇室宗亲等,浩浩荡荡坐火车去北海碎叶城。
弘晖送别皇阿玛,等火车走远了,他的精气神一下就没了:“怎么办,皇阿玛把张廷玉、姚元景都带走了,谁帮我干活?”
弘盼、弘昀、弘时兄弟几个默契地往后退一步,转身正想跑,被弘晖一把抓住:“你们想去哪儿?”
“大哥,别抓着我,弟弟我去衙门当差,帮您分忧呢。”
弘昀嘴巴甜,弘晖却不放:“既然帮我分忧,那就别去衙门了,去养心殿吧。”
“瞧您说的,养心殿是皇阿玛给您办公的地方,我们只是普通皇子,不能去吧。”
“我说能去就能去!”
弘晖瞪眼:“弘盼、弘时,你们俩也不准跑。”
弘历踮着脚往大哥跟前凑,态度特别积极:“大哥,我呢,我也能帮你忙。”
“用不着你,回天津读书去吧。”弘晖威胁他:“不准逃课,别以为皇阿玛不在就没人管你了。”
弘历撇嘴:“凶巴巴的,讨厌!”
弘历扭头找自己的好兄弟,哎,弘年和弘希都不在。
“弘年和弘希去哪儿了?”
伺候的小太监指着瑞亲王府的大马车:“两位阿哥嫌天气热,刚才皇上和瑞亲王他们上火车后他们就去马车上躲着呢。”
弘历跑过去,一掀开马车帘子,就看到好大一盆冰,冰盆里还装着许多果子,西瓜、蜜瓜、桃子,看着好好吃。
“还是不是兄弟,你们吃好吃的,也不知道叫我一声。”
弘希塞给他一块西瓜:“你和弘晖哥他们站在前头,我们怎么好叫你嘛。别生气,赶紧吃,冰西瓜可甜了。”
弘历也好哄,一片冰西瓜他几口啃完:“哎,怎么没见到永乐姐姐?”
“在左边,我干娘的马车上。”
“张家?张廷玉不是跟皇阿玛走了吗?”
“干爹虽然走了,干娘身子骨不舒坦,不好出远门。刚才来送行晒了会儿有些难受,我姐姐正照顾着呢。”
三人正在说话,对面马车的帘子掀开,永乐大声道:“我送干娘回家,你们自己回府。”
“好嘞,姐,我们知道了。”
“干娘您照顾好身子骨啊,等放暑假了,我们去瞧你去。”弘年喊道。
姚怀玉脸色有些苍白,笑着对两兄弟摆了摆手,张家的马车先走了。
弘历的胳膊肘捅了弘希一下:“马车上的那个是张廷玉的大儿子吧。”
“是永安哥,如今任礼部郎中。”
“我记得他比永乐姐姐大两三岁吧,今年才二十一,这就当上礼部郎中了?”
“那是永安哥读书厉害,人家十四岁就从菁华大学毕业了,十五岁考中进士,进翰林院,三年后去报馆任副主编,去年调任礼部侍郎。我阿玛说,永安哥就算没有张廷玉这个厉害的爹,凭他自己的本事,迟早都要入阁。”
“张廷玉的爹张英是阁臣,张廷玉三十出头的年纪就入阁了,这张永安不会比他爹入阁的年纪还年轻吧?”
“什么张永安,人家大名叫张若霭。”
弘年接话:“额娘说,干爹当年入内阁,是因为缺人才,如今咱们可不缺人才,永安哥按部就班地升迁,就算中间不耽搁,入阁至少也要到四十岁左右去了。”
何况,永安哥说过,过两年他会申请外任,他想去地方上历练几年再回京,四伯也同意了。
“张若霭外任就外任呗,为什么要皇阿玛同意?”
弘年笑道:“你不知?”
弘历啃完一颗桃子,砸吧嘴:“他们张家这是试探皇阿玛的态度吧,皇阿玛答应了,这就意味着,等张若霭下放回来,肯定要入阁。”
“四伯答应张家,主要是因为永安哥有那个本事。”
弘历给出个中肯的评价:“有本事是一方面,张家人聪明,知进退才是重点。”
以张廷玉的年纪,至少还能干个十来年,皇阿玛把大位传给大哥后,张廷玉估计就致仕了,大哥召张若霭回京,张若霭就算大哥的心腹,张家上下两代人,就算续上了。
“一门三代阁老,张家可鼎盛!”
弘历好奇:“张家这么好的门第,怎么张若霭还没成婚?”
张家算是京城里头一等的好人家,张若霭出身好,自己有本事,还拜给瑞亲王夫妻为干儿,他这样的,皇室宗亲家的闺女都抢着嫁,他都二十一了,怎么没听说他成婚的消息呢?
不仅弘历,京城里许多人家也好奇。
可张家人一贯低调,张家女眷只有姚怀玉这一个当家夫人,她身子骨不好,不怎么出门应酬,外人也无从试探。
张家的马车停到外城文华酒楼门外,张若霭亲自进店点了几样招牌菜和点心,过了会儿,他提着菜回去,永乐掀开马车帘子笑道:“没给我要个冰碗?”
“姑娘家少贪凉,对身子不好。”
永乐不乐意,拉着干娘撒娇:“干娘,永安哥如今连碗糖水都不给我喝了。”
姚怀玉笑道:“不可多吃冰,少吃一点倒也还行。”
张若霭无奈:“好吧,我去要一碗。”
永乐掀开帘子时,在门口迎客的伙计就瞧见小主子,听见小主子要冰碗,赶忙跑去厨房要了一碗,细心装在食盒里提出去。
“张大人,公主要的冰碗。”
张若霭还没张嘴,伙计就把食盒递他手里了。
“多谢小二哥,多少银子?”
“张大人您说笑了,小主子来自家店里,哪里用给银子。”
马车上,永乐催促:“永安哥,好了没?”
“来了。”
张若霭把食盒递给她,永乐一下笑了,嘴上还不忘嘟囔一句:“这大热天的,不吃冰碗如何过的。”
张若霭上马车后道:“刚进五月天气就这般热,希望各地不要出现旱灾才好。”
天气热,文华酒楼的门窗都敞开着,任凭过堂风穿堂而过,给食客带来一丝凉爽。
张家的马车走了,悄悄看热闹的众人说话声顿时大起来。文华酒楼是瑞亲王府的产业,不好在人家店里说主人家的不是,但还是有些人悄悄议论,张阁老家的大公子及冠还没娶妻,是不是等着跟瑞亲王府家的永乐公主亲上加亲?
有人小声反驳:“不可能吧,两家都认了干爹干娘,哪有干兄妹成婚的?脸都不要了。”
“说得对。”
“还有个事你们别忘了,满汉有别,张阁老再位高权重,他也是汉人,他家儿子能娶到公主?”
“瞧你们这话说的,民族融合的政策都推行好几年了,旗人和汉人通婚的在京城可不少见。”
“那你们见过多少皇室宗亲家的贵女下嫁汉人?”
那……倒是没见过。
一个身穿菁华大学衣裳的男人笑着问道:“孔渔,这一个多月,你见天去给公主补课,可听公主说过张家的事?”
孔渔淡淡看了他一眼:“食不言。”
“闲聊嘛,你这么严肃做什么?孔老师今儿心情不好?”
听到孔老师三个字,孔渔顿时就想到那个丫头叫她孔老师的模样,孔渔站起身离开。
“哎,孔老师,你去哪儿?咱们的午饭还没吃呢?”
“不吃了,回学校。”
孔家好几个族人在朝廷当差,周末休息,昨儿孔渔来京城,去拜访叔叔婶婶。今儿一早本来要回学校,路上碰到几个朋友,约到文华大酒楼吃饭,他才刚坐下,就看到那丫头的侍卫过来了。
他盯着那辆马车看,果然,那丫头在别人家的马车上,还跟人有说有笑。
一口吃的,也值她叫人家哥哥?
他请她吃了那么顿饭,她何时这样唤过他?
吃饭?他这时候还吃得下饭?
孔渔走后,他的几个朋友都一头雾水,孔渔今儿怎么了?
这边,永乐送干娘回家,在张家用了在文华酒楼买的午饭,用完午饭歇了会儿,等干娘回卧房休息,她才回府。
家里没有大人在,弘年、弘希、弘历三人那叫一个闹腾,永乐嫌他们烦,回到家茶水都没喝一口,叫人准备马车,她要去火车站。
“姐姐,等等我,我们也要去。”
“你们不在家住一晚上吗?明天早上出发也赶得上上课。”
“不要,我们今天就走,晚上咱们去鲜鱼居吃烤鱼。”
弘历也想吃鱼,也不闹了,吩咐伺候的人赶紧收拾好行李,要出发回学校。
“我想吃蒜香口味的。”
“我觉得麻辣口味的好。”
弘历跟弘希两人争起来,弘年说:“你们一人点一条鱼,都不耽误。”
“一条鱼太大,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呀。”弘希扑到姐姐身边:“姐姐,你跟我一起吃蒜香口味的吧。”
天气热,永乐蔫蔫儿的:“再说吧,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吃。”
坐火车回天津,回府后永乐叫人打了温水来,洗漱一番后,才觉得舒坦点。屋里起了风,她在窗边矮榻上睡了半个时辰。
傍晚起来时,顿觉神清气爽。
弘年、弘希、弘历三人没有睡午觉,下午跟侍卫游泳去了,游泳回来就喊饿,闹着要吃鱼。
“吃吃吃,现在就去,别闹腾了行不行。”
“姐姐,你快着点,要不然没位置了,我不想排队。”
“知道了。”
鲜鱼居在菁华大学后门商业街上,离瑞亲王府不远,姐弟四个走路去,一会儿就到了。
但是……人坐满了。
永乐赶紧说:“不怪我,今日是周末,本来出校吃饭的学生就多,快到饭点了,坐满了也正常。”
弘希踮着脚往里看,看到里边靠窗的位置上只有一个人:“姐姐,咱们去跟人拼个桌吧。”
永乐也瞧见了,是孔渔啊。
“走走走,咱们去跟孔老师拼个桌。”
永乐带着三个弟弟进去,大喊一声孔老师,孔渔看向她,脸色淡淡的。
走过去,永乐笑着问:“孔老师一个人?”
孔渔点点头:“公主想拼桌?”
“知我者,孔老师也。”
“坐下吧。”孔渔不会拒绝她。
“谢谢孔老师。”
姐弟三人坐下,弘年跟弘希坐一边,弘历这个霸道的一个人坐一方,永乐坐孔渔对面。
弘年他们熟练地点鱼,永乐叫伙计先上一碗冰粉,要多加冰的。
孔渔阻止她:“今儿中午的冰碗还没吃够?”
“你怎么知道……”永乐迟疑道:“孔老师今日中午也在文华酒楼吃饭啊。”
“公主能去,我不能去?”
“不是。”
这句话说完后,孔渔给她拿碗筷,还细心地用热水给她把碗筷都烫了一遍后才给她,却不跟她说话。
用饭时,永乐看了他好几眼,孔渔一直没开口。
“姐姐快吃,这个鱼好好吃呀。”
“你自己吃吧,我不饿。”
孔渔抬眼看她:“不想吃鱼?再点两个小菜?”
“好啊。”永乐嘴角微微翘起。
孔渔给她单点了两盘清爽小菜,都是她喜欢吃的口味,这一个月饭搭子,让他更清楚她的口味。
永乐又不傻,当然知道他对她是什么意思,但今日不肯搭理她,她没明白是因为什么。
弘年、弘希、弘历三个都是能吃的人,一个个吃得肚子圆鼓鼓的,几乎是挺着肚子出店门。
“你们仨,先别回家,去外面逛逛再回。吃这么撑,晚上怎么睡得着。”
走路啊,弘历不想走:“我睡得着,不用你管。”
永乐瞪他:“你走不走?”
弘历乖乖低头:“好吧,我走。”
孔渔:“天黑了,街上人多,路也看不清,去学校里走走吧。”
“那就去学校。”
学校里到处都挂着灯笼,比外面亮堂。特别是学校的蹴鞠场,挂了一圈的灯笼,好些学生在蹴鞠场上散步、聊天。
弘年、弘希和弘历到蹴鞠场后碰到熟人,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跟着人跑去玩了。
孔渔问她:“要继续走,还是找个地方坐一坐?”
“找个地方休息。”
蹴鞠场边摆着许多椅子,找了个空位置坐下,永乐示意侍卫站远一些。
孔渔似乎没瞧见她的小动作,永乐回头看他,他说:“我没记错的话,张若霭是你干娘的儿子吧。”
“没错。”
“他如今功成名就,也已及冠,为何还未成亲?”
“永安哥他……”永乐下意识接话,说到一半她愣住了,惊讶地看向孔渔。
孔渔瞥她:“他怎么了?”
永乐失笑:“你不会跟外面的人一样,觉得我跟永安哥有什么吧。”
“我不知道,所以我现在正在跟你确定。”
“如果我说是呢?”
“以前,是我打扰了。”孔渔转身就走。
“哎你别走呀。”
永乐赶紧拽住他胳膊,没抓住,一路往下滑,她握住了他的手心:“我开玩笑的。”
孔渔转身,站在她面前,无奈叹气:“永乐,这种事,能开玩笑吗?”
永乐松开他,乖乖道歉:“好吧,是我不对,我不该因为想看你吃醋,所以就乱说话。”
孔渔俯下身,贴在她耳边,轻声:“永乐,你玩弄我?”
永乐红着脸,慌乱地去捂他的嘴:“你瞎说什么,我什么时候玩弄你了。”
孔渔握住她手腕:“你明知我心仪你,你还用这种话来伤我心,不是玩弄我,那是什么?”
永乐声如蚊蝇:“那你也没跟我说过呀。”
孔渔蹲在她面前,仰头看她,认真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半个月我给家里写信,请我父母前来京城,我本想等我父母去瑞亲王府跟你家提亲后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