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地，在军阵集结之后还能够调动恍若天崩的军气的人只有一个。

“贾赦！”飞快地将兜鍪重新戴回自己的脑袋之上，白耗军主将咆哮着。

说实话，白耗军主将不理解这位兵家大宗师到底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如果说贾赦的传承珍贵，贾赦却随意地在跟少林寺的打赌之中便将两本在白耗军主将眼中可以说是绝顶的兵法尽数交出。白耗军主将甚至怀疑，在那两本书之中，现在已经快要走入少林寺藏经阁的贾赦根本没有在其中留下半点所谓暗语之说。

可是，如果不珍贵的话，贾赦却没有半点将其交给皇帝当今的打算。哪怕在京城之中，当今就已经试探过贾赦。可即便是当今陛下，九五至尊，尊贵如陛下，都没有从贾赦口中得到半点关于那些特殊的兵法修行之法的信息。

可如今这世道，说句不好听的话，学成文武艺，卖于帝皇家才是儒家兵家所能够追求的正途。

在民间，哪怕是在江湖之中，能够为皇帝效力，对于这些寻常百姓乃至绿林好汉来说，都是一件相当光宗耀祖的事情。甚至有一些时候，在知道皇帝看上你的东西之后，寻常百姓乃至勋贵所能够做的事情也不过是双手奉上，然后跪在地上乞求当今能够赐下一星半点。而光这个事情就足以光宗耀祖，福传后世。

可~

“我不愿而已。”贾赦的声音冷冷得，从远处传来。

与此同时，自知在仅仅只是借用诸多军士的军气形成的牦牛是不可能胜过贾赦的军气冲击，那个刚刚还是咄咄逼人，想要从少林寺主持方丈的手中巧取豪夺他们付出藏经阁所有经书的代价换到的东西的主将在看了一眼牦牛的身影，便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军阵奔去。

“哞~”那身上背负着黑色战甲，浑身上下均是纯白，只有重甲是纯黑的军气牦牛低吼着，后脚瞪着虚幻的大地，在那军气恍若巨浪冲击即将临近的时候，便冲了出去。

牦牛，雪山高原之上最为强壮的生物，也是最没有天敌的牛。

毕竟，凭借着偌大的身体和强壮的体魄，在那偌大的雪山之中，在那无尽的暴雪之中，也没有什么生物能够捕猎这么一头牛中之王。所以，在无数年的岁月之中，即便寒风迫使牦牛在自己身上披上了一层又一层厚厚的毛发和脂肪，但是，毫无疑问，这头牦牛便是雪山之上的王。

其本身的暴脾气和桀骜也不是寻常人类就可以模仿出来的。

正是因为如此，一旦模仿出来了，这种军势之下，玄甲白耗军也就是天下有数的强兵。

只是，即便是如此，那头军气仓促凝聚出来的牦牛硬生生被贾赦所落下的可怕冲击给击溃了。

“哼~”

“噗~”

在勉强忍住了军气回荡之后满溢到自己咽喉的鲜血之后，玄甲将主的眼眸之中闪过了几分厉芒。

在最开始，玄甲将主确实是崇拜贾赦的，甚至在他的眼中，没有经历过九边的风雪磨砺，没有经历过所谓的血腥厮杀，就能够达到战帅境界的贾赦是值得崇拜的。但是，那份崇拜之下还有的就是对于贾赦没有经历过战场厮杀便达到如今境界的嫉妒。

擦了擦自己嘴角不小心流出来的鲜血，玄甲将主看着已经有一些涣散的军气，在暴怒之下纵身一跃，径直落入了军阵之中。

与此同时，本来因为跟贾赦的军气冲击之下已经有一些溃散的牦牛突然就激活了自己的凶性，在后退几步卸去了贾赦军气所传来的强大力量之后，牦牛面对那恍若天塌，随时可能再一次落下的军气冲击，也只是微微地低下了自己的脑袋，将自己脑袋上面的利角对向了贾赦所操纵的军气。

“哞~”

仅仅是几步奔跑，将自己巨大的体型利用上的牦牛硬生生砸在了贾赦所化作的军气天幕之上，拦下了贾赦的再一次进攻。但是，也仅仅只是拦下了而已。在不甘心之中，牦牛再一次低吼一声，便彻底消散在了军队的上空。

“哈哈哈哈，连自家手头的东西都没有玩明白的家伙，也想学我的东西？”

“也是，我这个东西可是你们这些战将摆脱军队控制，摆脱当今控制的唯一出路。”

“可，如果贸然给了你，岂不是就是等于给了皇帝吗？”

遥遥的天边，贾赦的声音从高处传来。但是，只闻声音，不见其人。

“贾赦！”

在再一次顽强地抵御住了贾赦的猛烈冲击之后，玄甲将军沉稳地重新挥动起自己手中那象征着无上权威的将旗。他的眼神坚定而锐利，仿佛要看穿此刻不知道已经到了哪里的贾赦心中的谋算。

但是，片刻之后，听到自家护卫那痛苦的闷哼声，玄甲将军的心中不由得一紧。

他这些护卫都是这位玄甲将军自己经过精挑细选之后花费了大量的药材和金钱才养出来的护卫。寻常的痛苦根本不可能令他们发出如此声响。那么，这一次，全军所收到的伤害就要远超他的预估了。

但，即便是已经知道了仅仅的两次碰撞就给自己的军队带来了如此沉重的创伤，玄甲将军也未露出丝毫的畏惧和退缩。他闭上眼睛，在瞬间又重新睁开，双唇紧闭，但是，在下一刻，眼眸之中的杀机却如潮水一般涌动，身上的军气如汹涌的波涛般勃发而出。

只是，在如此的可怕威势之下，重新凝聚的牦牛军气却有一些萎靡不振，甚至在面对那还在酝酿下一次攻击的天幕的时候，那头天不怕地不怕的牦牛的脸上也生出了几分恐惧。

就在玄甲将军呼喝手下，想要将他们的勇气激发出来的时候，贾赦却是饶有兴致地隔着相当远的距离去思考在刚刚碰撞之中所蕴藏的兵法味道。

“有一点我们贾家的味道，但是，有一些似是而非。”

“看来，我们的陛下从我们勋贵这边搜罗过去的东西着实是给你带来了一些启发。”

“你已经走在正确的道路之上了。”

贾赦的声音没有半点虚弱，甚至还有一些兴奋。

而伴随着这头已经从刚才的碰撞之中恢复过来的牦牛的仰天怒吼，天空之中的军气之中有人缓缓起身，披着那漫天军气落在了少林寺的门口，溅起了漫天烟尘。

“只是，学来的东西可不见得真的适合你们玄甲牦牛军。”

“味道差了不少！”

于玄甲白耗军之前，那身上披着军气所化的黑色大麾的身影已经从无数的烟尘之中穿出，站在了千军之前，俯视着眼前这些已经在几次的碰撞之中有一些动摇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