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拳头落下。

沉闷的空气之中也多了几分鲜血的腥臭。

但是，对于贾赦来说，对于当今来说，见过了那人间地狱，不再是那在面对鲜血的时候还哭泣的孩童的他们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

只是，如果有选择，他们一点都不想要这份经历。因为这份经历告诉他们，所有的权力的背后都是血淋淋的，权力斗争的失败者都必然会用自己的鲜血证明自己的失败和他人的成功。

贾赦那浸满了鲜血的拳头缓缓地从天地盟主的面门之上抬起，连带着那湿淋淋的鲜血一点点地从贾赦的拳头缝隙之中漏出，一点点地滴落。

在面对这位跟当今有着一样面容的家伙，他保持着最为基本的尊敬，没有像锤死白莲圣女和鬼物一样将其粉碎到根本无法复活的程度。但是，在刚刚一拳的过程之中，贾赦可怕的巨力被贾赦以最为温柔的方式塞进了那已经不算很完整的皮囊之中，将筋骨血肉尽数搅碎。

但是，就在贾赦准备起身的时候，天地盟主还是伸手死死抓住了贾赦的手腕，在贾赦那双居高临下，没有一丝情绪的眼眸的注视下，发出了自己对于贾赦的诅咒。

“你永远不会成功的。”

贾赦知道眼前这个人想要说什么，但是，他并没有准备回答一个失败者的哀鸣。

至于对于他的诅咒，开玩笑，如果真的有那么一日自己战死在当今的面前，那么，就代表着他不够强而已。

但是，那一日，他必然是以一位强者的身份践行自己的意志，而不是如现在这般将自己的力量和愤怒都隐藏起来。

贾赦缓缓地挺直了自己的身影，在那无数的侍卫惊恐的眼神之中，他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手，只是甩动自己的手臂，他的手臂就像是鞭子一样，就在这些人的惊恐之中与他们的下颚相撞。

而那只是轻轻地碰撞，就已经将这些人的意识彻底剥离了他们的身体，陷入了昏迷。

“现在，才是真正战斗的时候。”

看着即便是昏迷，依旧如行尸走肉一般不断朝着当今走来的家伙们，眼角带着几分明了的他平静观察着四周。

戏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将他和当今笼罩了进去。

看着周围那如墨水入水不断散开的戏台，贾赦没有一丝慌乱。

在突破之后，贾赦的杀心和杀意就变得异常澄澈，一行一动之间如万军出行。但是，万军之中不是只有莽夫，还有智慧之人会尝试将所有想要跟他进行杀伐的人的计谋尽数看破，用最为简单的方法使敌人疲倦，用最为直接的方式为自己争取胜利的机会。

贾赦看着眼前在失去意识之后并没有倒下，只是更像是行尸走肉的侍从们，嘴角的笑容才有了几分坦然。

“你看到了？”

突然，一个昏迷的人的口中发出了皮影师的声音。

贾赦抬眸，看了一眼那个发声的人，嘴角上扬。他并没有在听到自己敌人的声音的瞬间就发起进攻，只是用一种了然的目光看着这个站在行尸走肉之中，恍若常人一样的家伙。

“我不太清楚你们这两个到底是属于哪一行，更不知道你们是归属于诸子百家之中的哪一家。”

“但是，无论你们来源于哪里，你们都需要面对的一件事情就是你们不是显学。”

贾赦在这个时候才在自己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傲然。

“你们跟我们兵家不一样，有了某家在，必然会成为当世第四大显学，但是，你们作为隐学，你们需要学会藏好自己，要不然，就会死。”

“当年儒家的疯狂可不是你们这些失去了祖师庇护的人可以抵抗的。”

“当年就败了的你们自然选择会愈发将自己跟黑暗隐藏起来。”

贾赦每一句的吐露都在勾起皮影师对于他的杀意。

但是，这位已经在黑暗之中沉浸杀戮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怪物自然不会忘了自己此次来皇宫的目的，只是一个刹那就将自己被贾赦勾起的杀意平息了下来。

只是，这位皮影师在借着傀儡的眼睛打量着眼前这个昂然而立的男人的时候，脸上还是露出了几分羡慕，羡慕兵家会有如此传承之人于此地诞生。同时，那双眼眸之中生出的羡慕还掺杂着几分嫉妒，嫉妒这样的人不是他们这一脉的。

“爱卿，不用跟这些家伙再废话了，朕乏了。”

在看着贾赦毫不犹豫将跟自己一样的叛逆毙于拳下的当今静静地看了一眼那表面上还算是完整的反贼肉身，又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眼前满目的行尸走肉，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缓缓地回到了自己的皇后身边。在那些已经为自己带上轻纱的贵女的注视之下，当今的眉目之中闪过了一丝乏意。

“速战速决。”

“是，陛下！”

在听到了当今的命令，明白了当今不准备继续钓鱼之后，贾赦那双本来就是黑得吓人的眼眸之中生出了几分白色，赫然是与正常人完全相反的眼眸之色于此却帮助着贾赦搜寻着将黑暗作为自己的保护色的皮影师。

只是，贾赦的搜寻一时半会儿没有什么收获。

不过，贾赦并没有一点失落。

如果连这样的搜寻都躲不过的话，这诸子百家的传承人也不可能逃过那汉朝时代儒生滔天的文气封锁，苟延残喘至今。

但是，时间从来都不在这些叛逆的这边。

贾赦能够感受到好几股强大的气息正在飞快地朝着皇宫汇聚，不消三刻钟，那几位被引走的供奉就会回归。

那么，这些叛逆的最终结果就只有死亡。

所以，想要胜，他们必须动作快。

而动作快的代价，就是丧失了隐秘性。

就比如，现在！

贾赦本来还算是平静的面容一下子崩坏，露出了可怕的笑容。

他看着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带着一张关羽的面谱来到了他的面前的戏法师，看着那个人手中握着的泛着淡淡青光的漆黑关刀，没有做出任何的动作，只是朝前迈出了半步，然后出拳。

挥拳很简单，这是人类从出生开始就拥有的本能，甚至是人类在学会使用武器之前就已经学会的武器——先是五根手指头打开，然后，缓缓地握紧，然后以大地为基础，一点点地将自己全身的力量灌注进去，一点点地加速。

但是，想要让挥拳拥有恐怖的杀伤力又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力量，速度，缺一不可。

不过，在贾赦眼中，挥拳的杀伤力只需要将速度提升上去，只需要将力量提升上去，就够了。

因为，贾赦那可怕的肉身会帮助他对抗阻碍他拥有更为强大的杀伤力的所有外力。

“哈哈哈哈~”

贾赦笑得很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