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杭皱紧眉头,心想卡俄斯在写日记的时候是不是嗑药了,真的好颠,要不是脑海中时不时闪过一些画面帮助他理解,他感觉自己的想象力都快枯竭了。
周杭长长吐出了口气,不经意间抬头看到布里安娜正在看自己,他愣了一下,出声问道,“怎么了?”
布里安娜显然注意到那本飘浮在半空的书,她盯视好一会,并没有回应周杭,而是自顾自地继续往上走去。
周杭狐疑地看了布里安娜一眼,旋即又往上方看去,这旋转楼梯依旧让人难以看到尽头,他都快怀疑那上面是否真的存在一个终点。
不过他也没那么着急,毕竟他感觉卡俄斯的日记一时半会还没那么快能看完。
本来爬楼梯就挺无聊的,现在可以看看别人的日记,也算一件趣事——也不知道之前怎么也看不了这本书,是不是就为了等今天,卡俄斯让他爬楼梯不至于感到无聊。
周杭不禁扯动一下嘴角,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有些可笑。
“‘遗忘吗?’我小声嘀咕着,这或许是一个好办法,我拿起听诊器,对准了自己的胸口,然后说道,‘伯恩,你还不出来吗?’伯恩的声音传到我的耳朵,‘好吧,我刚刚给你的心做了一个手术,注意这几天不要睡觉,早上和傍晚的时候要记得眨一万次眼睛,睡觉之前最好喝点用蝴蝶榨汁,加一点松鼠的牙齿,喝下去保证让你的心变得更加强壮。’
“我照着镜子,镜中的我变成了伯恩哈德,一束光从窗外照了进来,我还没来得及喊住伯恩,他就从镜子里钻到那束光里,随着那道光消失了。
“伯恩走得很快,我不怪他,直到两个月后,我再次听说伯恩哈德的时候,他钻进一条蛇的眼珠子里,viva跟那些人抓住了那些蛇,那些人说伯恩是个怪胎,像他这种人就该被做成烧烤。
“他们用黑色的丝线缝住了蛇的眼睛,蛇连续发出嘶嘶声,有的人被吓得原地化作一条白色的香蕉。撕开香蕉皮,将其塞给蛇吃,蛇觉得好吃,吃得津津有味。伯恩在蛇的眼珠子里面急得团团转,他想要逃走,却发现不管往哪个方向去,皆碰了壁,全是黑色的墙。
“viva举起红色的王冠戴在头上,她看上去像是一条蛇,蛇中之王,她张开嘴就显现出吓人的毒牙,她扭动着身躯,冷声笑道,‘杀死伯恩哈德,他既是我的儿子,也是我的父亲,他是个愚蠢的家伙,天天跟卡俄斯混在一起,只会给我们不断带来麻烦,卡俄斯是什么人我们会不清楚吗,那是一个冷酷的恶魔,心狠手辣,无恶不作,只有像伯恩哈德这样心思单纯的人才会受骗。迟早有一天,伯恩哈德会背叛所有人,我们不愿坐以待毙,必须做点什么,兄弟姐妹们,今日我要大义灭亲,杀死这个既是我父亲,也是我儿子的蠢货。’
“火焰在空中一朵朵绽放,viva身上长出一张张人脸来,他们黄色的眼珠子透出狡黠的光芒,漫天落下金色的粉末,一点点覆盖在蛇的黑色鳞片上。
“有个人举起一根长长的银针,下一秒就用长针贯穿蛇的身躯,想要架在火上烤。
“伯恩不断在喊救命,那小家伙都被吓哭了,我拼了命地赶过来,往人群抛掷一根镶嵌着蓝色魔鬼的权杖,权杖落地的瞬间,迸发出刺眼的光芒,viva遁地而逃,有不少人慢了半拍,被光芒笼罩,当场就化作一摊肉泥,肉泥随风而动,慢慢化作兔子的模样,长出了白色的毛。
“我解开蒙在蛇眼睛上的黑线,那蛇淡淡地瞥了我一眼,兴致缺缺,而后跑去吃掉那些兔子。我往前探出手去,用力一拉,伯恩哈德就这么扑到我怀里,他哭了起来,哭了很久,我心疼地看着他,感觉他现在真的很像一个小孩,非常需要别人的保护。
“等伯恩冷静下来,那条蛇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问伯恩,他为什么要跑到那条蛇的眼睛里去,伯恩哈德拿出一条手帕,仔细擦掉脸上的泪,而后像个没事人一般憨憨笑着答道,‘那条蛇说他想要毁灭这个世界,我觉得好玩,便想看他要怎么毁灭这个世界的。’
“后来伯恩告诉我,那条蛇有名字,他叫切尔特,是一条非常特别的蛇,只是不管是我,还是伯恩,我们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看见那条蛇,但我知道切尔特一直就在我们身边。”
读到这里的时候,周杭不由得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切尔特?是他认识的那位吗?
这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周杭往后翻了几页,果然没有再提到关于切尔特的内容,他有点失望。
他收拾了一下心情,继续接着往下看。
“‘viva说你是他爸爸,可她不是你的妈妈吗?’我问伯恩,伯恩吃着一个红色的果实,他答非所问地说道,“这个东西不知道能不能做我的眼睛,’他这么说着,就将那个红色果实塞进眼眶里,后来怎么也取不出来,他说真酷啊,他有一只红色的眼睛了,我不耐烦地瞪着他,双手捧住他的脸,‘别胡闹了,再这样,我就吃掉你红色的眼睛!’
“在它成为眼睛之前,本来就是一颗果实,所以吃掉是没有问题的。伯恩应该是被我吓到了,他甚至比我还要不耐烦,‘小卡,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的确是viva的爸爸,所以他想要杀死我,我是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好吧,我不得不承认一件事,我只是有点无聊,想打听一些八卦而已。
“我告诉伯恩,我打算去杀死记忆官——记忆官保管着我们大多数记忆,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记忆官。
“伯恩问,‘在你说出你的计划前,我能跟你讨论一个问题吗?’没等我拒绝,他快速说道,生怕被我打断似的,‘记忆官的存在跟我们的大脑是不是有冲突啊,如果有记忆官,为什么还要大脑来存储记忆呢,’我跟他说,记忆官保留的是被我们遗忘的记忆。
“‘你不是说你不会遗忘记忆吗?’
“‘一般情况下,你一辈子都不可能见到你的记忆官,可是我的记忆官经常出现在我眼前。’
“‘行吧,那就杀掉你的记忆官吧,这样你就能遗忘不愉快的记忆吗?’
“我回答他,‘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