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铮闻言脸色微变,只是他不懂医,哪怕心里再着急,也无计可施,只能询问护士:“那,那现在怎么办?能不能采取什么措施?让她结束这个休克的状态?”
“已经采取措施了,不过药品起效需要时间。而且休克期是出血热必经的一个阶段,只要及时用药,一般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你不要着急。”护士的话带着安抚的意味。
但看着严静宛毫无反应的模样,秦铮很难不着急。
“护士同志,您一定要救救她。她还那么年轻,人生还有很长的路没走。”
护士同志点头:“放心吧,我们会尽力的。”
随后又劝秦铮尽快离开,隔离病房不是他这个正常人能多待的地方。
被护士劝离,秦铮也不好再多待,只是临走前还是没忍住,上前握了握严静宛的手,低声对她说:“严静宛,活下来,一定要活下来。”
护士还在身后劝他:“赶紧走吧。”
秦铮只能依依不舍的松开严静宛的手,转身离开。
他并不知道,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严静宛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
只是她的身体太虚弱,眼皮似有千斤重,任她如何努力也没能成功睁开眼睛。她在昏沉与清醒中挣扎了许久,最终还是再次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秦铮从隔离帐篷中出来,并没有摘掉口罩,也没有乱跑,而是先回了自己居住的帐篷。
文工团被送来的时间比他早到半个小时,出血热又是传染病,军医肯定会在第一时间上报,临时指挥所大概已经知道了消息,该怎么处理,他等着上面的命令就是了。
临时驻扎地条件不好,秦铮即便已经是团长了,也没有单独的帐篷,而是和自己团里的士兵住在一起,一张张行军床组成了十二人间的集体宿舍。
这些人都是和他一起参与救援的士兵,都结束过文工团的人,不出意外,也是要跟他一块隔离的。
果不其然,秦铮回了帐篷,刚把身上的脏衣服换下来,被指挥所派来传讯的人就来了,向他们传达了上面的决定——隔离一星期。
秦铮平静的接受了这个结果。
为了救灾,他已经不眠不休了好几天,正好趁着隔离的时间好好休息休息。
之前秦铮用半包烟找的让帮忙照看严静宛的小战士也住在这个帐篷里,等旁人都跟秦铮说完了话,这才蹑手蹑脚的凑到秦铮旁边,压低声音向他汇报道:“秦团长,您的直觉真准。您让我盯得那个叫沈蓉的女同志,她果然有问题。”
秦铮陡然目光一沉,“说说,怎么回事。”
小战士赶紧说道:“听完您的吩咐,回来的船上,我一直暗中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果然有个女同志按耐不住凑到她跟前跟她说悄悄话。我特地跟她们坐得很近,就听见那个女同志用特别害怕的语气问沈蓉,说严同志一直昏迷不醒,不会出事吧?而沈蓉特别笃定的说,肯定不会。”
“还说严同志自己有药,是她自己不吃的,就算出事也怪不到她们身上,让她不要害怕。”
“我听她们的意思,像是认定了严同志自己有药,故而这些天一直没有将药品分给严同志吃,所以严同志才病的这样重。是文工团中病的最严重的一批人之一。”
秦铮眼神转冷。
他知道文工团里竞争激烈,明争暗斗一直存在,但他没想到在这样危急的时候,文工团里还有人搞排除异己的小心思。
故意克扣药品,致人病情加重。
一个搞不好,可是会死人的!
秦铮不确定此事周亚琳是否知晓,也不知道周亚琳跟沈蓉、严静宛二人的关系究竟如何,所以即便心里已经怒火中烧,理智上也在告诫着自己,不可轻举妄动。
“这件事还有谁知道?”他压低声音问道。
小战士摇了摇头,“我谁也没告诉,只跟您说了。”
秦铮拍了拍他的肩膀,“做得很好,先不要声张。”
他不是当事人,不知道其中的具体情况,不可能因为听来的几句语焉不详的话,全凭猜测就给人定罪。
不能一击必中,就是打草惊蛇。
他得先等严静宛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