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个卑贱的商户女子,若不是侯府当年落魄,就凭你也配入我侯府做正妻?婉儿已经回来,这世子妃的名分你就该主动让出来。”
“要不是你不识好歹,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对了,忘了告诉你。温家全部家产,已落入我手。”
温声声带血的眸子里满是震惊,声音嘶哑的喊道“是你?”
“不错,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你大哥的腿,温家的灭门都是我。”萧世尘俯身捏住温声声的下巴,冷笑,“你既然嫁给我,温家就该倾尽家财助我,偏偏你爹不识好歹,处处与我作对。”
“是你蠢,将藏有金线虫的布料送回温家,说起来,温家灭门,你也是帮凶。现在,你可以下去好好和你爹娘赔罪了。”
“你们几个,把这全烧了!”
“点火!”
冲天的火焰将泼了火油的破旧后院点燃,火焰像是头燃火的狮子张开巨口,妄图将温声声拉人无边地狱!
爹,娘,女儿这就下去找你们谢罪。
唰!
软榻上的人瞬间睁了眼,一滴泛红的血泪顺着眼角滑落而下。
温声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不再有铺天的火气,吸入的空气也不再是呛人的烟灰,而是能闻到淡淡的蔷薇花味,没有火辣辣的灼烧感,只有清清凉凉的微风扑面而来。
温声声用了一盏茶的时间来确定,自己没死。
没在那场大火中被烧成干灰。
而是回到了三年前,自己刚刚嫁给萧世尘三个月左右。
“夫人,您这是怎么了?可是做噩梦了?满头的冷汗。”
熟悉的声音拉回了温声声的思绪,她抬头看见了自己的陪嫁丫鬟温如。
她担心的拿出帕子要替她擦掉额头的冷汗。
温声声眼眶一红。
她的小如。
当妹妹一样看待。
她怎么那么傻,就信了那个王八蛋的话,当真以为小如是失足跌入了荷花池?
以至于她临死才知道,小如是撞破了老夫人刻意坑她钱财的阴谋,想要告诉她,结果被半路推进了花池。
“小姐,你怎么哭了?”
等温声声回过神来,已经泪流满面了。
她松开了温如的手,艰难的换上了一点笑意,接过手帕擦干了泪珠,“无碍,就是做了噩梦,想家了。”
温如笑了笑,“小姐若想家,那奴婢这就去安排下人套了马车,傍晚您能就到家,大少爷知道您回府,肯定高兴。”
温声声闻言猛地坐直身子,脑海中闪过萧世尘的话。
大哥!
“大哥在哪?他可出京?”
温如被问的有些懵“夫人怎么了,上午您才送大少爷出京?”
上午?居然是今天。
温声声掀开被子,不管不顾往外跑。
大哥。
温声声心里不断的嘶吼,眼泪忍不住流淌。
疼爱她的大哥,出京巡查商行,半路遇到山匪,不但货物被抢劫一空,还失去一条腿。自此后,一蹶不振,日日窝在府中。
死前她才知道,一切都是萧世尘的阴谋。
温声声熟门熟路来到后门,果然如她所料,后门无人看守。
南阳侯府外表光鲜亮丽,内里早溃烂不堪。
除老夫人院子里的人还勤快点,其余院子的丫鬟婆子,能偷懒就偷懒。
这样的侯府,不败才怪。
温声声出了侯府租了匹马,一挥马鞭,直奔城外。
刚出城不久,远处的官道上迎面出现一行人,黑压压的,很是威严。
温声声眯着眼望去,待看清领头马车上的字时,她忍不住勒紧缰绳。
紫?
紫衣侯萧殁?
前世,萧殁深居简出,极少在人前露面,他怎么会出现在京郊。
萧殁,先帝第三子,从名字就能看出来他不得先帝看重。
殁,死也。
寻常百姓家亦不喜,更何况是天赐皇家。
他十岁被先皇扔到边关,十二岁踩在尸堆上砍下敌军首领的头颅。
此后多年无往不利,被敌军封为‘阎王’。
听闻,小儿夜哭,提他的名字可止。
说起来,他和温家还有些瓜葛。
大概在八年前,国库空虚,朝廷无钱筹粮。萧殁秘密回京,找到父亲,希望温家能筹备一批军需,运往边关。
当时正值冬季,数九寒天,父亲不忍边关将士忍饥挨饿,便应下。
不过,父亲有个条件,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萧殁明白,温家富可敌国,早就是某些人的眼中钉,这件事若被有心人知道,扣上个‘仁义之家”的帽子,日后朝廷缺钱,第一个就会找上温家。
父亲打着调货的名头,将粮食衣物运往边关州县。萧殁派信得过的人,暗中将粮食运走。
当时她在碧纱橱后玩耍,父亲没听到动静,以为她睡着了,并不知道她在偷听。
温声声眸光一转,夹紧马腹,迎面拦住马车。
“车上可是萧侯爷?”
马车两侧的侍卫看到来人,悄然握紧刀柄。
其中一名侍卫并未回答温声声的话,反问道“来者何人?”
温声声看着马车,扬声道“温家嫡女温声声,想与萧侯爷做笔交易。”
前世大哥出京巡查商行,身边带的人武功不差,却还是被萧世尘的人折断腿,可见对方有备而来。
温声声本想追上大哥,让其改道回京。可看到萧殁,她改变主意。
马车内没动静,车外的侍卫齐齐打量她。
温声声没时间和萧殁墨迹“行不行,萧侯爷给句话。”
就在她失去耐心要离开的时候,一道冷冽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来“上车。”
温声声面露喜色,不管不顾掀开帘子上车。
幽冷的檀香味扑面而来,她抬头就看到端坐在软塌上的萧殁,对方听到动静缓缓张开眼睛。
温声声被对方的气场镇住,有片刻的失神。
“说。”
她回神“救我大哥,边关的粮饷温家出一半。”
“温家嫡子的性命就值一半?”
“八年前要是没有温家慷慨解囊,萧侯爷手下的将士怕是早饿死了。”温声声也不是软柿子,谈条件,总要你来我往,捏着把柄往死里掐。
车厢内陷入安静。
“我不急。”
你大爷,坐地起价。
温声声气得磨牙“杀一人一万两。”
“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