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桃无语了,见她不说话,姚光荣乐呵的笑了,表示杨桃要是想回城,可以等明年的工农兵大学名额下来了,推荐她去上。
“当然好啊。”先不说有没有,这大饼她先吃了。
姚光荣尴尬住了,呵呵的笑。
他以为杨桃会拒绝呢。
杨桃才不会拒绝,真要是给到她身上,说明能给他们知青,而不是随便拉个队里的人,不明不白的顶上去。
伍会计没说什么,王铁军更不会说什么了,给就给呗。
他们家老三要几年后才能高中毕业呢。
他要争也是争以后的。
送货结束后,伍会计把伍柏拉到一旁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主要问他有没有继续追求那个艾同志。
一说这个,伍柏就苦着一张脸,“爸你别提了,上次经过你一闹,厂里都传遍了,都在说我,搞得我都没脸见人了。”
其实是艾沛珊那几个朋友,在厂里乱说。
伍柏对他爸心里存着气,故意这么说的。
不知情的伍会计,“你又没做错什么,怎么就没脸见人了?谁说的你,你带我去见见,我好好跟他掰扯掰扯。”
伍柏赶紧拉住他爸,“爸,没必要,上次的事情本来就闹的风风雨雨,要是再闹,领导们该对我有意见了。”
一听对儿子有影响,伍会计不问了,但再三叮嘱,让他别和那个姓艾的来往。
至于夏若蕊,没闹到儿子跟前,没必要说,回去让夏若蕊以后别上他们家了。
敲打完自个儿子,伍会计跟姚光荣他们汇合。
姚光荣此时已经跟肥皂厂采购部门的人已经聊上了。
另一头,杨桃已经化好妆,变成黄同志了。
杨桃先去了一趟邓婶子哪儿,打算问她花棉袄的反响如何。
那知道邓婶子激动的很,一见她就把人拉院子里去了。
“黄老弟,你可算来,你上次的花棉袄还有没?我身边好多人都想要...”
事实上,她也学着做花棉袄了,就是做出来的,不如买的好看,也没有那么柔软。
“有是有,不过不多,只有五件。”
五件还少?
邓婶子大气的很,直接说全要了,并且要了两双棉鞋。
花棉袄是二十块一件,棉鞋是六块钱一双,一共一百一十二块。
看邓婶子给钱的速度,杨桃心情都变好了,要不说市里的钱好赚呢
可惜时间紧,她不能多呆,不然真想在附近多转几圈。
从邓婶子家出来,杨桃马不停蹄的去跟大队长他们汇合了。
她回去的时候,大队长跟肥皂厂的干事刚聊完不久,看她回来,还笑呵呵的跟杨桃说,下次他们得多送一家厂子的货了。
回县城的路上,杨桃一直搁哪想,要不要在市里发展个靠谱的下线。
毕竟每次在市里呆的时间很短,来不及卖太多东西,要是有个靠谱的下线,以后会方便很多,她只管提供货源。
如何卖就是别人的事情了。
问题就在于上哪找这个靠谱的人。
像龚大姐那样式的肯定不行,上次害她被人盯上,以至于现在她都不敢在县城卖货。
并不知道杨桃被盯上的龚大姐,每日还在念叨,她的黄老弟什么时候来呢。
虽说不卖货了,但杨桃还是有良心的,在县城送货的时候,找人给龚大姐传了纸条,说不能合作的事。
至于龚大姐能不能想的通,就不在她关心的范围内了。
比起她能不能卖货,杨桃自已的安危更重要。
...
一行四人刚回到大队,就有个婶子急忙忙的跑来和姚光荣说,“大队长,你可算回来了,姚子平和队里的何寡妇搞上了,他妈搁何寡妇家骂呢,你快去看看吧。”
说完,脚下跟装了风火轮一样,跑的贼快。
王铁军当场就吐槽了,“姚子平是有毛病吧,没事跟何寡妇搞一起?”
姚光荣的好心情早没了,“你管他有没有毛病,我去看看再说。”
“对啊。”杨桃附和着。
何寡妇她知道,说是寡妇,其实三十来岁,死了男人,带着个儿子独自生活。
队里的男人老喜欢拿她开玩笑。
王铁军对这事儿没兴趣,表示他们去看就行,他要先回去了。
杨桃觉得王铁军怪怪的,问伍会计,伍会计和她说,以前王铁军和何寡妇传出过风言风语。
“什么风言风语,难道铁军叔和何寡妇...”该不会是有一腿吧。
那也太狗血了。
“当然没有,你铁军叔就是帮了下何寡妇的忙,被队里的妇女看见了,然后传的风言风语。
因为这事儿,你铁军叔的媳妇还跟他闹过离婚,后面你铁军叔看见何寡妇就有多远跑多远。”
杨桃懂了,难怪一说何寡妇,王铁军跑的贼快。
姚光荣没心情听他们俩讲这些,早早过去了。
杨桃和伍会计跟在后面。
还没到何寡妇家门口呢,杨桃就听见冯婶儿的骂声,“你个天杀的何寡妇,一把年纪了,还勾搭我儿子,你害不害臊啊?
你个不要脸的碧池###”
“###”
何寡妇家门口围了一众看热闹的人,全搁那指指点点。
杨桃听来听去,没听到一个好词。
何寡妇被骂的烦了,直接从家里出来了,并且提了半桶尿出来,直接泼在了冯婶儿的身上。
一干吃瓜群众纷纷后退,不知道是谁喊了句,“大队长来了。”
人群中让开了一条道,杨桃跟在后头挤了进去。
被泼了一身尿的冯婶儿失声尖叫,“何寡妇,你个不要脸的碧池,你敢往我身上泼尿,我要杀了你...”
然后不管不顾的朝何寡妇冲了过去。
哪知道何寡妇眼疾手快的把门给关了。
冯婶儿人没抓着,砰的一声撞在了门板上。
杨桃听着都疼。
其他围观群众已经倒吸一口猛气了。
都觉得冯婶儿是真猛啊,门板这么硬,说撞就撞。
冯婶儿疼的龇牙咧嘴的,但嘴上却没个消停。
姚光荣脸黑的跟什么似的,“冯桂兰,都这样了,你还不消停?”
冯婶儿脸一垮,“大队长,你可得为我做主啊,何寡妇勾引我儿子...”
然后骂骂咧咧的将何寡妇如何勾引姚子平的经过给说了一遍。
在冯婶儿的口中,何寡妇成了不知廉耻的荡妇,姚子平则是那个受害的小羔羊。
屋里的何寡妇听到冯婶儿这么污蔑自已,当即打开了门,“冯桂兰,你个老不死的,谁勾引你儿子,明明是你儿子耐不住寂寞,天天趴我墙头不说。
每天心肝宝贝的叫我,不然你以为我会同意跟你儿子在一块吗?
你要不信,我把你儿子叫出来问问。”
众人一听姚子平还在何寡妇家呢。
一个个表情更兴奋了,有的甚至开始喊姚子平赶紧出来,是不是这么回事。
“胡说,我儿子怎么看得上你这种死了男人的寡妇,明明就是你勾引我儿子,想赖上我儿子。”
姚光荣打断她,“行了,别吵吵,何春芳,你说姚子平在你家是吧,赶紧把人喊出来,我问问咋回事。”
免得公说公理婆说婆理,闹半天。
何寡妇真进屋去叫了,那知道姚子平根本不出来,最后还是姚光荣找了两人亲自把人给请出来的。
他一出来,在场看热闹的男同志们,一个个开始吹口哨了。
“子平你小子可以啊,还真上了何寡妇的床。”
队里谁不知道何寡妇有点姿色啊,就是性子吧不太好相处,没成想却让姚子平得手了。
冯婶儿一看见自个儿子,就立马问他,是不是被何寡妇勾引的。
要是的话,她必然将何寡妇钉在耻辱柱上。
姚子平支支吾吾的不敢吭声,倒是何寡妇坦然的很,让姚子平赶紧说。
杨桃也好奇咋回事呢,哪知道姚子平看了何寡妇一眼,亲口承认了主动趴何寡妇墙头的事儿,这给冯婶儿气了个仰到。
就是她倒下的时候,没人敢扶,毕竟谁不知道冯婶儿不好惹啊,这要是扶了她,被讹上了咋办?
“大家都听见了吧,姚子平自个承认的,而且我一个寡妇他一个离婚的,就算在一起,别人也说不了我们。
谁要是在背后说我破鞋,我直接撕烂她的嘴。”
刚说的凶的妇女们顿时噤了声。
冯桂兰被泼尿的场景她们可是看见了,谁都不想被泼尿啊。
何寡妇对众人说完,又对姚光荣道:“大队长,冯桂兰不分青红皂白就来骂我,污蔑我的名声,这事儿你怎么说也得给我主持公道吧。”
姚光荣点点头,“可以,你想要个什么公道。”
“冯桂兰必须要给我赔礼道歉,不然我就去公社告姚子平欺负我们孤儿寡母,送他去吃花生米。”除此之外,何寡妇的条件还有,让姚子平娶她。
杨桃挑了挑眉,这个何寡妇有点东西啊。
姚子平在听到要送他去吃花生米的时候,腿肚子一哆嗦,直接软了。
何寡妇却没看他。
冯婶儿直接垂死病中惊坐起,叉腰大骂起了何寡妇,“想让我儿子娶你,你做梦!”
与此同时,何寡妇的前婆婆也来了,听说何寡妇要改嫁,第一个跳出来不同意,“何春芳,你少做梦了,你克死了我儿子,现在还想带着我孙子改嫁,没门。”
“我男人是怎么死的,大家都知道,你怎么有脸说是我克死?而且我们早就已经分家了,我就算想改嫁,你也拦不了我。”她男人临死的时候,可是说过让她改嫁的。
“是啊,有梁身体一直不好,要不是桂芳照顾他,他能不能多活几年还不一定呢。”
吃瓜群众们议论纷纷。
杨桃听他们说才知道,原来何寡妇死去的男人,钱有梁生前身体一直不太好,当初何寡妇嫁进来,也是有冲喜的意思。
可能是想甩掉这个包袱,钱有梁一结婚,何寡妇公婆就给他们夫妻俩分了出来,对他们更是不管不问。
夫妻俩生活好不容易有了点起色,没两年,钱有梁还是没了。
可能是因为夫妻俩有感情,何寡妇一直没再找,自已一个人带着儿子过了好些年。
何寡妇的前婆婆可不管,反正她不同意何寡妇改嫁,更不同意她带着自家孙子改嫁,那是他们钱家的孙子,怎么能去别人家?
“我说钱老太,你别太过分了,一不让春芳改嫁,二不关心自家孙子,你这是想闹那出啊?”
“可不是,何寡妇给你们家有梁守了这么多年,也可以了。”
“...”
说这话的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们。
何寡妇风评虽然不好,但对死去的钱有梁确实没话说。
这点大家都有目共睹的。
众人直接把钱老太给说的体无完肤,还是钱老头来了,拉住了自家老婆子,钱老太这才没说话。
不过钱老头来了,比之前没好多少,因为他同意何寡妇改嫁,但是她现在住的房子归钱家,还有孙子也归他们家。
别说何寡妇气笑了,杨桃也看乐了,难怪何寡妇有点东西啊,感情是被逼出来的。
在场的众人直接说钱老头不是个东西。
钱老头理直气壮道:“我要回我自已儿子的东西咋了?她改嫁了那就是外人。”
不过钱老头的打算自然是落空了。
因为钱有梁早在之前就请大队长还有队里辈分高的几个长辈做了见证,哪怕他没了,以后房子什么的还是归何寡妇和她儿子的。
所以钱老头夫妻俩闹着一出,根本没啥用,他们并不能拿到何寡妇如今住的房子。
计划落空的钱老头夫妻俩自然灰溜溜的走了。
而冯婶儿不答应何寡妇都不行,这会儿何寡妇已经要往公社去了。
这给姚子平吓得,赶紧求他妈同意。
冯婶儿被姚子平气的,直接昏死了过去,其他人怎么掐人中都掐不醒。
最后只能由杨桃开拖拉机把人给送去了卫生室。
冯婶儿人是被救回来了,但是好像气太狠,成脑梗了。
各方面反应什么的全都慢了半拍。
丁卫明一看就知道不好,捂着鼻子表示这个病他看不了,让姚子平把人送到县城去,看有没有治愈的可能。
杨桃和姚光荣面面相觑,怎么也没想到,一代嘴碎妇女就此陨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