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成毅无奈,昭和县主身为皇家之人,确实有权利越过京兆尹,直接命令大理寺调查她的委屈。
难不成王瑾年还没被禁足多久,就要被放出来?
岂有此理!
没办法,他只能行礼道歉:“还请县主息怒!这应该是个误会!七公子喝多了酒,口无遮拦,冒犯县主实属意外!
不如这样,县主,我国公府愿意赔偿县主一万两银子!还请县主大人大量,放这个谋士一条生路!”
众人:一万两?为了一个谋士的冒犯?这都够得上一个庶女的嫁妆了吧?若是别的贵女,必然能答应,可是……
白昭昭面露嘲讽:“看来这个谋士在国公府价值不高啊!”
“三万两!”一道略有威严的声音出现。
是镇国公夫人。
“母亲!”杜成毅行礼道。
只见国公夫人微微点头:“昭和县主,不知三万两银子能否平息您的怒火?”
白昭昭知道,面前这位是一品夫人,她多少不能失了礼节,便一改之前的傲慢,温和道:“夫人说的哪里话?本县主若是拿了夫人这三万两银子,岂不是被坐实了贪财之名?本县主可不是这种人!”
众人:……不是这种人你说他价值不够高?
国公夫人蹙眉:“那不知县主想要什么赔偿才能放过这谋士?”
白昭昭平静道:“夫人应该是误会了,本县主根本没打算私下和解这件事!更没打算用讲条件来放过这谋士!”
杜成毅忍不住道:“昭和县主究竟要如何?不妨直说!”
白昭昭瞥了他一眼,继续对国公夫人道:“夫人,本县主刚刚说了,若是国公府偏袒他,本县主就去大理寺连着国公府一起告!当然,若是夫人深明大义,将这个谋士交给我带走……”
“不可能!”杜成毅打断道。
白昭昭挑眉看向了七公子:“哟,你还挺有分量!难不成真是国公府指使你的?”
“县主慎言!”国公夫人怒喝一声,又镇定道,“这谋士今日的冒犯与我国公府无关!只是我国公府毕竟是他的栖身之所,不能不管,否则岂不显得我们不仁不义?”
“夫人说的是!”白昭昭突然笑道,“不过本县主好歹是皇家人,他口出狂言,污我清誉!怎么能是冒犯这么简单?国公府再仁义,也不能无视皇家颜面吧?”
国公夫人脸色难看,她瞪了一眼杜成毅,明显心中纠结。
白昭昭目光微闪,很明显国公夫人只是为了儿子出头,压根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合作关系。
于是白昭昭继续道:“夫人,本县主也没别的意思,只想查明真相,若是证明他今日确实是意外冒犯,那本县主只发落他一人即可,绝不牵连任何人!
若是证明他背后还有别人的谋划,意图抹黑我安王府,那本县主也不客气,必会去圣上面前讨个公道!
当然,本县主还想提醒国公夫人,不如查一查这谋士还有没有投靠别人,国公府会不会得不偿失?”
顿时,众人表情各异,又有聪明的人已经领会了白昭昭的意思,她是在劝国公夫人弃车保帅,毕竟这谋士也不一定效忠于你们。
确实,国公夫人更加犹豫,在她看来,将这谋士交给白昭昭更合适,只要说几句漂亮话,今日这场闹剧就可以收场了。
至于调查什么的,根本不必担心,她很清楚,杜成毅不可能做出这种荒谬的指使。
于是,她看了一眼儿子,见杜成毅眉头紧锁,显然还是不愿意,算了,这个坏人还是要她来做:“既然县主这么说了,那你就……”
“不行!”杜成毅及时打断了母亲的话,“县主,大理寺卿王大人正在禁足,少卿之位又暂时空缺,就算您明日去了大理寺也没用,不如这样,在下请京兆尹的人过来将他带去审问一番如何?”
这时,国公夫人已经安排管家让其他客人慢慢离去,一些地位低的自然走了,不过大部分都没走,很多人都想留下来看热闹!
尤其是林清霜,她还想看够了去跟唐燕燕炫耀呢!
开什么玩笑,昭和县主可是名满京城的火力第一啊!
白昭昭漫不经心看了七公子一眼,对方有好一会不说话了,显然是已经镇定下来。
他知道国公府会保护他,所以他正在慢慢调理内息。
白昭昭似乎在考虑,但很快就轻笑一声道:“杜公子,本县主听说你和京兆尹大人很熟啊?”
“县主这是什么意思?是说京兆尹大人会为了在下徇私吗?”
“这可是你说的,本县主没这么说!”
“你!”杜成毅深吸一口气道,“县主,别说在下与京兆尹大人并不相熟,就算相熟,京兆尹大人也一定会秉公执法,毕竟他与我国公府无亲无仇,不需要避嫌。”
白昭昭点头,然后口气略带遗憾道:“那恐怕不行了,本县主与京兆尹大人有亲戚关系,所以他需要避嫌!
刚刚本县主还想着,若是杜公子与他相熟,那不就正好公平了?可惜啊!”
众人:……
杜成毅气笑了:“你说什么?你跟他有什么亲戚关系?”
白昭昭眨眨眼:“杜公子不知道吗?本县主认祖归宗了啊!我父王说了,这京城里的几个大族,五代以内都有和皇室联姻,随便拎出个人来多多少少都能和皇家扯上七拐八拐的关系!这京兆尹大人刚刚好就是其中一个大族的旁支出身,那岂不是和本县主有亲?”
众人:……五代以内?你怎么不说十代以内?
白昭昭继续道:“唉,说起来这事我也是才知道不久的!所以本县主一开始就表面了,要找大理寺告状!
当然了,本县主知道,王大人正在禁足,不过没关系,只要本县主去求求皇伯父,让他暂时出来一段时间即可!”
杜成毅明白了,白昭昭分明就是想借着这次的事情,请求皇帝给王瑾年解禁!
皇帝本来就对王瑾年很信任,再加上对昭和县主有意补偿,他一定会答应的!
而王瑾年一旦开始调查此事,一定会把七公子带走的!这才是白昭昭的最终目的!
简直一箭双雕!
真是……岂有此理!
上次太后寿宴的时候,杜成毅就觉得白昭昭这个女子不一般,不仅胆量过人,还出口成章!现在又加了一条:冰雪聪明!
真不知道白氏是怎么培养出来的?
幸好她只是个女子,否则岂不是比白霖更厉害?
可惜,这么厉害的女子不属于他,还注定会和他作对!
杜成毅脸黑得不行,他看了一眼七公子,不行,不能交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