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在姜啸的对边，差不多三千米的地方，发出了大爆炸。

“吼……”

一声吼叫。

震天动地，响彻四野。

一条汪洋大海，沸腾了一般。

一个硕大的漩涡成型。

倒挂着瀑布，飞流直上九千尺。

黑色的海水，散发出幽冷的气息。

随着咆哮声响，一团红色的光芒映现。

就像正午的太阳，照耀着四周一片通红。

一条摇头摆尾的红色巨蛇，吞吐着红色火焰。

一双红色的翅膀闪烁间，一个红脸老头出现。

一条红翼玄蛇，

红脸长老的本体。

正是姜啸在裂云山以混沌石砸碎了莫苍茫的法身时，莫苍茫身边的那位红脸老头。

一张原本就红里透明的脸蛋，此刻成了红里喷火了。

他左半边翅膀，被拍得几乎断掉了。

姜啸把丁离那一掌的破坏力，毫无保留地全都引流到了倒挂的瀑布里。

目的，自然就是为了这个一直都在暗处的雪里红。

“雪里红……”

丁离一双冰冷的双眸里，满是他深深的震怒。

纵身一跃，下一步到了雪里红身边。

“雪里红，果然是你！”

丁离一字一顿地说道：“为了彻底除掉我，你竟然不惜鼓动六皇子围剿整个顾家。你当真是为了目的不惜一切，顾行山可是你的师兄，当年是顾行山把你引荐给的圣主，可你不仅不知道知恩图报，竟然还为了自己的那点蝇头小利，不惜把整个顾家送上断头台，你真阴毒！”

“嘿嘿嘿……哈哈哈……”

雪里红哈哈大笑。

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一切。

“丁离，你个三姓家奴，全天下的人都可以数落我，唯有你丁离没有资格数落我。说起阴毒，你才是祖师！你先后换了三个家主，你的哪一个投名状，不是以前任主子为代价的！”

“你……”

丁离一张老脸通红。

他三姓家奴的大名，早已深入人心，让他怎么脱都脱不掉。

“你明明知道姜啸就是人族王者后裔，可你偏偏说不确定。”

雪里红一点都不觉得可耻。

面对丁离的职责，他侃侃而谈。

“丁离，这么五六年过去了，你在顾家查出了什么？查出姜啸的信息了吗？一点都没有！不要以为圣主不在丰都山，你就可以为非作歹一手遮天，你不就是想保护顾家那丫头，企图让顾行山答应你儿子的婚事，以那丫头的无垢琉璃体，重铸你那废物儿子的道基吗？”

“你……你这是欲加之罪！”

丁离被雪里红数落得直颤抖。

同时，心中也是虚的。

他还真有这个打算，必定顾梦璃的无垢琉璃体对他儿子道基的重铸，确实有益处。

“我欲加之罪？”

雪里红微微一笑，“我是不是欲加之罪，你自己心里清楚。现在六皇子亲领御灵军围剿了整个顾家，纵使顾行山有滔天修为也无法逆转一切。不仅顾家的污垢琉璃体是六皇子的，就是你的位子也是我的，只要铲除了你这个绊脚石，我雪里红将成为新一代的大巫师！”

“大巫师？”

丁离双眸中都是他的鄙视，“你只是一条有两条翅膀的红翼玄蛇，在丰都山也只是末级的存在。若不是当初顾行山的引荐，你现在还龟缩在黑海中不能出世，你觉得圣主会让你这条上不了台面的邪恶化身为大巫师吗？就是六皇子继承皇位，他也不可能任用你为大巫师！”

“你……”

这次轮到雪里红气得浑身颤抖了。

在这个出身决定着命运的地方，要想靠着一双拳头打拼出一片天地，简直比登天还难。

雪里红现在化成了人形，还能行走在明面上。

以前没有化形的时候，说如同过街老鼠人人喊打都是客气的。

只因为，红翼玄蛇虽然和黑翼玄蛇也都是玄蛇一族，可是它天生就自带瘟疫病毒，呼出的空气都是有毒的，也因此被整个玄蛇家族所不耻，只能蜷缩在这个死海中存活求生化形。

“呼啦……”

“你……”

“我这也是为你好，六皇子亲自过来抓姜啸了，你还打算跟六皇子对着干呀？”

雪里红深深地呼出了几口气，看了看丁离，语气也变得意味深长，

“你我虽然性格不合意见也不和，但是总体来说命运还是一样的，都是被人看不起的末级存在，我怎么可能会看着你白白去送死！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真的就是为了你好！”

“看到那个人没有？”

雪里红目光看向了那边的蓝衣人。

“他是老顾的妹夫令归，他出卖的顾家，也是他把姜啸的信息告诉给六皇子的！”

“我就是做个顺水人情，在他们这些皇族的眼里，我们有什么决策权？还不是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既然他想抓住姜啸，让他抓就是了，你我掺和什么热闹？”

“说一句昧良知的话，纵使他不是那个人族王者后裔姜啸，那跟你我有什么关系？死了是他自己的事情，不死那也是别人的事情，这样的浑水你我怎么去趟都不合适，静观其变吧！”

“你……”

丁离迟疑的目光，看了看那边的御灵军，以及被御灵军牢牢围困起来的姜啸。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对你就是单纯的同情而已！”

“滚……”

丁离就是一个粗口。

他看得很清楚，那边不仅有六皇子的御灵军，还有个修为已达炼虚期的令归。

炼虚期与通幽境的最大不同就是，炼虚期已经把灵气凝聚成了灵力。

攻击力更有了质的飞跃。

比之之前筑基和元婴的差距还要大，基本上来说就是天差地别不可跨越。

“嗤……”

丁离刚刚搭建出了幽兰通道，就被雪里红给拦住了。

“你可想清楚了，这是个死局，你去了也是搭条人命而已，根本改变不了任何结局。再想想你的儿子丁北辰，一旦你有个三长两短，他在丰都山可就真的连立身之地都没有了！”

“可是……”

丁离动心了。

他看向姜啸的目光里充满了愧疚。

倒不是对姜啸愧疚，实在是对顾行山的愧疚。

顾行山走的时候，特意嘱咐他一定要把姜啸送到黑色通道上，不能让顾家的事情连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