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
马儿的声音,如同一道疾风,穿过京城东门,传令的士兵嘴里大嚷,“沙俄大军以至百里。”
马蹄的声音,在满是青砖的道路上,传出清脆的声音。
京城的街道上并没有人,没有人就没有往日的喧嚣,冷清的氛围,更是把马蹄的声音,映衬的更加清脆响亮几分。
街道两旁的居民住宅,尽显秋凉。
传令的士兵并没有一如既往的驾驭马儿朝着紫荆城奔去。
而是京城的一处偏僻的旷野之地。
这里几日前,刚刚经历过拆迁。
这片经过拆迁区域,升腾起一尊高过京城外城墙四门的一尊巨炮。
古斯塔夫巨炮!
这里是巨炮的落座点。
也是如今赵大人身居之地。
听到快马过来奏报。
赵忠卿心里在计算着。
古斯塔夫巨炮的射程范围是五十里。
只需要在等上三个时辰,便可以进行远距离毁灭打击了。
“大人,这是前方消息。”
士兵翻身下马,递交给赵忠卿信息。
经过再三确认只有小股人马,区区五千人时,赵忠卿自是爽朗的一个大笑。
自己这一辈子,唯一一次露出弱点,唯一一次要死的时候,没想到对方白白放弃哦这次机会。
如果来的是沙俄的所有兵力。
兵力再分四个方向,对京城同时发动进攻。
那根据巨炮的装弹速度, 自己还真的交代在这里。
不过自己赌的就是洋人不敢玩命。
对于惜命程度,崇尚自由的个人主义的洋人从来都是看的最重的。
“都下来吃饭,吃完饭,各就各位。”
赵忠卿冲着巨炮上站在各个位置严阵以待的士兵们,招了招手。
还有五十里的路程。
完全可以吃个饭。
随着吃饭的铜锣敲响,整个巨炮组装基地的三千人,这才放缓心中紧迫的心。
为什么不是舍此放下紧迫的心呢?
因为,他们将在洋人行军至京城五十里处,发射完巨炮之后,穿上防弹衣,拿上枪支,去打扫战场。
只有打扫完战场,他们才会彻底放下心来。
当然,虽然大战在即,但是每一个人脸上是无比的高兴的。
因为这是他们生平第一次,见到了赵大人这个活人。
也正是通过看到赵大人一系列的作战方式,才知道,原来传言中恶贯满盈的赵大人,对于人命的珍惜程度,是那样的重视。
他在尽一切可能,用最小的伤亡,换取战斗的胜利。
而他们呢?
平日在流水线工作时,唯一的话题,就是他们将如何如何死掉,在战场上失去生命。
“来,今天每人会有五片大肥肉。”
递过去碗。
一大碗的米饭,填满。
在配上一勺咸菜。
再送上五片五花肉。
当然。
五花肉是少的。
只有排在前面队伍的人才有。
这里更多的是火腿。
这些都是几个月前从沙俄那边用契约换来的,用通俗点的说法来说,骗来的。
如今,全部都到了他们这些人嘴里。
“赵大人……怎么敢,我怎么敢吃您给亲自挖的饭啊。”
“谢谢大人了,我一定好好打仗。”
激动的心。
颤抖的手。
当所有排队掠过打饭的赵忠卿,鼓起勇气,朝着这位传言中的大恶人,大无赖,勇敢的看过去一眼时,才发现。
传说中的赵大人没有凶神恶煞,没有满脸横肉,有的只有挂在嘴角那慈祥的笑容。
这样的外貌,实在难以理解,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建空的房地产,撸贷范家,用契约欺骗沙俄……
如今,更是洋人要一个月后,去沙俄人那里,负荆请罪。
士兵们看着手里蒸腾着热气的米饭,还有散发着咸香的咸菜,淡淡荤腥的肥肉片,无一人不哽咽。
想到赵大人一个月后,真的要过去,如何不让人难受?
“大人,打!打他狗娘养的该死的洋鬼子!您可千万不能一个月后过去洋鬼子那里!”
“双线作战又如何?不尝试,怎么知道不可能胜利呢!”
“如今,大人都说了去请罪,这该死的洋鬼子还是派兵过来,纯纯的试探,大人,您会不会真的过去啊。”
赵忠卿知道演习就要演全套。
京城不乏有洋人的探子。
自己连身边最为亲近的和珅都没有告知心里想法,如今大庭广众之下,面对这浩荡的人群,自然也得继续装下去。
一场好戏,必须让人看不出来是演的。
“是啊,巨炮虽强,但也不足以阻挡沙俄的十万雄兵。”
赵忠卿揉了揉眼角,用无奈极了的表情,给排队过来的士兵打饭。
“如果可以只牺牲我一人的情况下,换取整个华夏的平安,那么有什么理由我不过去呢?”
“这一次,真的是束手无策,双线作战,根本不可能。港岛的英军,已经打出我所有的底牌。
所以,大家……请原谅本大人的无奈,也请不要为我的离去哭泣。”
赵忠卿几次哽咽的停止手中的打饭动作。
这样的情况。
无不把原本饥肠辘辘,正要大快朵颐的士兵们,看的涕泪横流。
“大人啊。”
“大人!”
“你要是去了,我们怎么办……”
赵忠卿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当初是我,用谎言去欺骗了沙俄人银子,如今人家找上门来,那就理该我一人承担,这一场与沙俄人的战场,是与你们所有人无关的,罪全我一人承担。
去洋人面前请罪,纯属理所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