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没让她追夫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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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招待不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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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夜里风大,符瑾怀下车,将她的斗篷也拿了下来。

闹矛盾归闹矛盾,该照顾还是该照顾,公私他还是拎得清的。迈两步追上,符瑾怀将斗篷披头盖到她身上。

李煦柔没有躲,自己默然拉过两边的系带打结,她身形本来纤瘦,在宽大的斗篷下,显得更加弱不禁风。

北漠是草原众多部落联盟形成的国度,最大的帝王是耶律罕术,掌管中央的皇族部落,人称大可汗,下面有他三个儿子与五个随他出生入死的将领分别统治东西南北处不同的部落群,称为酋长。

草原人重待客之礼,今日华洲公主远道而来,罕术召集家族众人设宴,表示迎接。

符瑾怀随着李煦柔一入皇帐,大可汗与众酋长的双目一转,精光四射,好不威武。

可李煦柔刚想迈步上前,对面皇室身后的家眷却低笑开来。

草原的男人女人,个个人高马大,戴着毡帽,穿着不同于中原的皮裘外衣,编着与华洲迥然不同的发髻,却故意用中原话在后面窃窃议论,“这就是华洲的公主?怎么看着病怏怏的?”

“好瘦啊,小羊羔似的。”

“我一只手就能拎起她来。”

“怪不得华洲几十万大军,都没打过我们。”

符瑾怀看了一眼身侧前半步位置的李煦柔,她面不改色,藏在斗篷下的双手,指甲深深陷进了手心。

大可汗咳了一声,招手唤她上前。

李煦柔咬紧了下唇,正准备抬步,符瑾怀忽而朝前一步,拦下她的去路。

他将她挡在了身后,单手捂于胸前,与大可汗行北漠之礼,开口用了一副熟练的北漠话,对自己的行为进行致歉:“举止唐突,还请大可汗与各位酋长见谅。微臣素闻北漠是草原中最先有文字的国度,北漠人风俗豪放,却也极重礼节,稍有丝毫的怠慢,便认为是罪大恶极。华洲亦如是。就好比在华洲,他人见了公主,皆应下跪行礼,迎接公主前行。”

李煦柔尚在学习北漠语,身前少年说的话,她听得一知半解,转眼,四周的皇室闻声色变。

正排左侧的一名少女直接拍案而起,“你竟敢在我们的地盘说这样的话,好大的胆子!”

符瑾怀却不畏惧,语气反而愈发显得礼貌尊重,又行一礼:“微臣只是道述事实,若有冒犯之处,还请珂伦公主不要见怪。”

罕术与各酋长登时将目光纷纷朝少年望了过去,他竟不需介绍,便知晓此时开口的是珂伦。

枢密院日后拜谒归国的煦柔公主,通过她的描述,呕心攥写了一本《述辽》,符瑾怀上世有缘拜读过。

其中提及,珂伦公主是罕术最小的女儿,老来得女,备加宠爱,纵得她生性娇蛮,不知天高地厚,为了彰显自己的恩宠,逢宴必坐大可汗平排左侧。

罕术沉吟了会,侧头道:“珂伦,你的待客之礼呢,坐下。”

罕术素来说一不二,珂伦只得不情不愿地坐了回去。

《述辽》诚不欺人,罕术是一位明理的君主。

符瑾怀双手一揖,续道:“微臣自知主客之礼中,主人不应无礼于客,客人也不该有半分侮慢。微臣与公主是客,自不能要求贵国遵循我们的礼数。但作为公主的随侍,微臣奉命而来,誓死不能委屈公主。”他说着,忽而在李煦柔面前蹲了下来,“还请大可汗允许微臣将公主背过去,与您行礼。”

身处异乡,寄人篱下,这少年一开口仍然不卑不谦,毫不畏势,处处凭着道理,若不允他,反倒显得他们草原人心胸狭窄,毫不尊重客人。罕术沉吟了会,默言许可。

符瑾怀转头与少女轻声道:“上来。”

李煦柔愣了愣,岿然不动。

他挑衅道:“你要还是华洲的公主,就上来。”这时候了,何必计较什么亲疏男女之礼。

李煦柔瞪着他,咬着牙,往前倾了一下。符瑾怀双手一环,将她背了起来。

公主出行,当需仰视。

一腾空,李煦柔的视线便高了。

迎着帐内所有人的仰视,符瑾怀背着她走到了大可汗面前,把她放了下来,给北漠的君王行礼。

左下方第三排的酋长耶律洪烈身后,一名十七八岁的姑娘见势笑了笑,“这华洲的男儿束着冠,仔细一看,年纪也不大呢。阿兄你看,珂伦小姑脸都绿了。”

青年望了符瑾怀一眼,沉声道:“倒是临危不乱,伶牙俐齿。”

姑娘还待说话,耶律洪烈回首警示他俩安静,又觑了一眼正上座的大可汗,从华洲公主进帐,他除了叫她过去,未置一词。

南北境的纷争,自古不绝。

北边资源稀缺,部落互相争夺物资、抢占绿洲,生得骁勇善战;南边地广物博,百姓丰衣食足,凡事以和为贵,唯恐侵扰了这富庶的生活。是以每次开战,中原都割地赔款。

北漠获益良多,自然乐于侵犯中原。可二十年前,华洲出过一支沈家军,所到之处,战无不胜。

罕术望着少女上前一步,恭敬地与他行华洲的见君礼,身姿娇小,目光却很明亮,仿若草原天上的繁星,一时彷佛回到了年轻时,见到了那位跨马执枪的沈大元帅,再见少女肤若凝脂,眉清目秀,又仿似越过这张脸,见到了她的母亲。

那个为救父兄,不惜迎刀与他相对,被他俘虏却誓不低头的,女扮男装的将军。

汉人有句话叫巾帼不让须眉,草原的女子遍地可以引用这句赞美,但在中原本土,罕术只认可她。

可惜……

罕术回忆着,不由望了一眼耶律洪烈。

他最能干的小儿子,随了他所有的性情,足智多谋,勇猛无敌,不拘泥儿女情长,唯独听到那女子的消息时,每每都会有半刻的沉默。

沙场上的雄鹰,最终葬送在了宫墙里。

而她生下的幼鹰,也被剪断了爪牙和利喙,当成金丝雀一般,锁在金镶玉的笼子里。

现在,送到了千里之外,他这里,成为了捏住苟延残喘的华洲军队的把柄。

真是可悲。

罕术悄无声息地叹气,用了一口熟练的中原话回应李煦柔的行礼:“华洲的公主啊,我们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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