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的窗帘没有拉,阳关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打在随宁的脸上,随宁朦胧地睁开眼睛。
等视线逐渐清晰的时候,随宁猛地坐起身来慌乱地扫视一圈,屋里除了她没有其他人了。
呆呆地坐了几分钟后,随宁的脑子也逐渐清醒起来。
她记得昨天是沈祁安把她从指示牌的杆子上抱回来的,但是回来后的事情记不清了,只知道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对着沈祁安哭,最后还拉着他的手不让他走。
“啊——”脑子里的画面闪的越多,随宁就越尴尬。
“随宁啊,随宁,你没事喝什么酒啊!”说话间还烦躁地用力揉搓头顶的头发。
一番发疯下来,随宁像没有骨头似的又躺回了床上,脸上还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叮叮咚——”
突然手机的微信传来一声消息。
随宁从床上爬起来四处寻找,终于在边枕头下看到自己的手机,打开手机一看是沈祁安发来的消息,她点开沈祁安的微信聊天框。
沈祁安的微信是她前几天匆忙加上的,目前还没聊过天,所以聊天界面只有俩句话。
一句是,
[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还有一句就是他刚刚发来的,
[醒了吗?]
随宁盯着手机上的消息脸上尴尬的神色未减半分,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后,才在屏幕上敲了了俩个字。
[醒了。]
消息刚发完,对面就秒回。
[醒了就好。]
[你直接来医院找我吧,我给你留了一份早饭。]
随宁看着回复的消息,盯着屏幕的视线向左上角一扫,已经十点多了。
难怪沈祁安会说给她留饭。
不过昨天晚上耍酒疯的事情还在随宁脑子里轮番播放,她实在不好意思现在就去见沈祁安,于是发消息准备拒绝。
对面的沈祁安像是猜到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一样,直接又发了俩条。
[酒后空腹不利于健康。]
[当然,随记者要是觉得不好意思也没事。]
下面那条消息一跳出来,随宁就手飞快地在键盘上打了几个字,
[那我不去了。]
手机的另一头,沈祁安看着随宁发来的消息,嘴角扯了扯,继续刚刚没有打完的字。
[我也可以装作短暂失忆。]
[怎么样?我贴心吗?]
消息发完,对面没有回应,沈祁安眼底闪过笑意,继而把手机收回到口袋中。
他走到桌前盯着桌上的早餐看了俩秒后,转身对着刚回休息室的连至源说道:“连至源,桌上的饭给你了。”
“哎呦吼,阿祁你今天怎么这么好心。”连至源俩步并一步地走到桌前,毫不客气地拿过早饭。
俩个包子和一杯还有温度的豆浆。
连至源拿过包子放到嘴里咬了一口,抬头看着准备离开的沈祁安,说:“不对啊,你怎么会突然给我准备饭?”
“你会那么好心?”连至源瞥了眼沈祁安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早饭,开始产生自我怀疑。
沈祁安没理他,自顾自地朝着门口走,跨过门的一瞬间停了下来,对连至源再次强调:“要全吃完,不要浪费粮食。”
而后消失在休息室内。
另一边,随宁在看到沈祁安的调侃后决定装聋作哑,不予回应。
她从床上爬起来,从裤子口袋拿出自己的房卡简单的整理一番着装,然后返回到自己的房间。
随宁忍受不了自己身上的酒味,就进入卫生间洗了个澡顺带把头发也洗了。
昨天酒吧有人在抽烟,烟味都留存在她头发里面了。
一切都洗漱完后,已经快十一点了,随宁感觉自己胃里空空,是应该要吃点东西了。
她换好衣服准备下楼吃饭,走的时候还不忘把相机带着,她留在希图斯的时间越来越少了,现在能争分夺秒地多拍一点算一点。
今天坞卡城的街道上异常热闹,街道上的人都穿着希图斯传统服装,街道俩边挂满了彩带鲜花,看起来像是在过什么节日。
随宁站在酒店门口想找个人问问,接着就在一旁看到一个留着大胡子穿着希图斯服饰的熟悉身影。
“华温。”随宁喊道。
远处华温听到随宁的喊叫后走了过来。“随宁。”
“今天是过什么节日吗?”随宁问。
华温:“对,今天是我们的传统节日——狂欢节。”
“狂欢节?”随宁满眼好奇。
华温解释道:“就是我们穿着传统服饰在在街道上游行玩乐,有的地方还会有演出活动。”
“是吗?听起来很棒。”随宁继续追问:“那我们这边有什么活动吗?”
华温摇了摇头,“坞卡城目前不好大办活动,所以我们只有短暂的游行玩乐活动。”
“你要和我们一起吗?”华温盛情邀请。
随宁看向人群,笑着道:“还是算了吧,我可以给你们拍照。”
“那有些可惜。”华温说:“不过也没事,你多拍点也一样。”
“嗯嗯。”
华温重新回到人群中后,随宁就沿着街道找了一家店随便吃了点。
等她吃完后街道上的活动已经开始了。
随宁拿过自己的相机对着街道拍了起来,直到所有人都离开这条街道后她才停止拍摄记录。
这边街道人群散了,随宁收回相机朝着医院走,今天过节去看希耶娜正合适。
到医院后。随宁先是路过沈祁安的帐篷,她好奇就趴在门口把头伸进去看了看。
“随记者中午好啊。”沈祁安不慌不忙地打招呼。
相反随宁被突然出声道沈祁安惊了一下,“你在里面啊?”
沈祁安短促地笑了一声,接着继续对着随宁说;“中午休息,我不在这还能在哪。”
“呃…”随宁尬笑着转移话题:“对了沈医生今天节日快乐,还有昨天谢谢你了。”
“那个我昨天做的那些事让你见笑了。我喝醉了就容易耍酒疯。”
随宁从帐篷门口朝着沈祁安走。
“对了我昨天除了举止不太正常外,其它应该也没做什么了吧。”
这个问题随宁问得是忐忑不安的,看向沈祁安时还有些心虚。
沈祁安意味深长地瞥了眼面前的随宁,答非所问道:“你觉得有吗?”
随宁沉默了。
她脑子里的记忆虽然不清晰,但隐约记得自己好像对沈祁安说了很多话。还抱着他大哭一场。
具体是说了什么呢?
随宁断片不记得了。
“应该是有的吧。”随宁也不想打哑谜,她需要确认自己是不是对沈祁安说了脸盲症的事情。
“比如我昨天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她问。
“呃…我想想。”沈祁安说。
随宁就这样在沈祁安的目光下焦急地等待着,他想的时间越久随宁内心就越慌张。
约一分钟后,沈祁安的声音再度传来,“你说的是你有脸盲症的事吗。”
原本紧绷着的心在听到这句话后瞬间断裂,儿时不好的记忆也涌上心头,各种关于脸盲的嘲笑声像是潮水般涌来,仿佛要把随宁淹没。
内心瞬间升起的屏障就像是她为自己创造的一个虚幻空间,周围任何的声音都听不到,而她只能目不转睛地盯着一个方向。
沈祁安很快就察觉到了随宁的变化,他一个箭步上前来到随宁面前,语气焦灼地呼喊着:“随宁,随宁。”
随宁的意识被瞬间拉回,她迫切地开口道:“你——”
那句你能别告诉别人的话才说一个字就听到沈祁安的那句如定心丸一般的话。
“你放心,这件事只有我知道。”
沈祁安语速飞快,郑重其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