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曼曼:???
不是,她什么时候成贼了?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那些官兵眼见着已经包围过来了。
她抓起面前的麻将一顿天女散花似地乱砸过去,趁那些官兵躲避之际,和郑北对视一眼,朝他做了个口势:“跑!”
两人跑到窗边,飞跃而下。
葛曼曼现在已经修炼出了一股内力,凭着这股内力从三楼跃下不是问题。
郑北就更是轻而易举了。
两人安稳落地,又心照不宣地分头逃跑。
不用想也知道赌坊的前后门肯定已经被堵住了,所以葛曼曼压根儿不考虑走门,而是迅速来到一处没人的院墙下,一个助跑跳到墙头,如一只轻盈的鹞鹰翻墙而过。
三楼窗边,曹潭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笑意,像是在看一只自投罗网的兔子。
赌坊后面是一条巷子,一头通往人来人往的大街,鼎沸的人声隐隐传来,另一头却比较安静,葛曼曼果断往大街那头跑去。
跑到一半,她猛地刹住脚步。
巷子外面,居然有人堵在那里!
男子穿一身黑色劲装,骑在一匹红色的高头大马上,玄衣红马,俊帅逼人,若是在别的地方遇见了,她高低得朝他暗送一道秋波。
可偏偏他手里还挽着一张大弓,一根箭矢赫然已经上了弦,箭尖正对着她,随时有可能射过来!
不,他已经射过来了!
葛曼曼一个驴打滚,躲开了这一箭。
然而没等她起身,下一支箭矢已经迅如奔雷地追击而来。
眨眼间箭矢就已经逼近她胸前,葛曼曼按在地上的那只手,手里凭空出现一块板砖,她抬手将板砖挡在身前。
铿!
箭矢和板砖撞上,入砖三分,板砖深深裂开了,那股巨大的撞击之力震得她手腕发麻。
葛曼曼顾不得手腕的疼痛,将箭矢抽出来,反手朝那人狠狠掷了过去。
马背上,男人瞳孔微缩,抬手用弓箭格挡了一下,箭矢偏离了原本的轨道,射入墙壁之中,尾端的箭羽高频颤动着。
马儿有些受惊,高高扬起了前蹄,当男人将坐骑稳住时,巷子里的人,已然消失了。
甜水巷的宅子里。
葛曼曼和郑北前后脚跑回来,先去卸了妆容换回原本的装束,而后来到书房。
郑北:“那些士兵是县尉韩益韩大人麾下的,他怎么会带人来抓我们?”
葛曼曼:“这还用说?官商勾结呗,这个韩益肯定是收了曹潭的好处,帮着他对付我们。”
郑北眉头拧起,不愿相信:“韩大人秉性端方廉洁,和手底下的士兵同吃同住,怎么会是那种人?”
葛曼曼“呵”笑一声,“你以为我是凭空猜测?桃花寨的那本暗账,县尉韩益可是也被记录在了上面,他是桃花寨‘送礼’的大头之一。
“能跟土匪勾结,任由土匪祸害百姓,这个韩益能是什么好官?所谓的廉洁,不过是他对外营造出来的一种人设罢了。”
郑北沉默了,显然一时还无法相信。
葛曼曼没理会他的心情,用空间水壶倒出一杯30c的温水,灌了下去。
砰的一声放下杯子:“曹潭这厮也太不讲武德了,我还以为他是想利用曹夫人来打败我,让我输得一败涂地不敢再到赌坊去,结果他只是拿曹夫人当幌子,实际上是趁着我们打牌叫来官兵想把我抓起来。
“要是我真的被抓住,还不知道会落得个什么下场,丢了命都有可能。幸好我这阵子练武比较勤快,要不然这会儿已经成了一具尸体,你就看不到我了。”
郑北心头一紧:“怎么回事?”
葛曼曼将巷子里那惊险的一幕讲了出来。
郑北:“韩大人箭术高超,有百步穿杨之能,而且他的坐骑正是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你遇见的那个黑衣人,很可能就是韩大人。”
葛曼曼回忆起先前那一幕,手腕就隐隐作疼,“韩益,我记住他了。”
这还是她穿越到现在,第一个让她在生死边缘走过一遭的男人。
等曹潭死了,她就去祸害他,给他守寡。
郑北敏锐地察觉到她语气里透出的不怀好意,“你想做什么?”
葛曼曼:“应该是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曹潭找了韩益,污蔑我们是贼,满大街地抓捕我们,倪良和红衣女的身份不能再用了。
“就算我们换了新的身份,也很可能会被说成是倪良的同伙,所以我们没法再用假身份接近曹夫人了。”
郑北探究地看着她,“你还没告诉我,你接近曹夫人的目的为何。”
葛曼曼:“现在还不方便告诉你,事后你就知道了。我刚才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行了,你回衙门去吧,我也得回曹家了。”
她站起身,就要离开,却被郑北握住了手腕。
他将她的手臂抬起来,从怀里拿出一只白色的小瓷罐放在她手上。
“我见你刚才一直在揉手腕,估计是先前挡箭时被震伤了,这是我家家传的跌打损伤药,药效很好,你早晚涂抹一遍,用力揉开,要不了几天就能好了。”
葛曼曼收下了药,“多谢。”
想收回手,他却仍旧握着不放,她不禁目露疑惑,“干嘛?”
郑北:“那本账册……”
先前两人说好的,他帮她救出她妹妹五丫,她就将那本账册给他。
后面他没能实现承诺,还是她自己将五丫救出来的,他也就没好意思开口要账本。
但是刚才她提到账本里有韩益韩大人的名字,他迫不及待想翻开亲眼看一看,她说的是否是真的。
还想知道县城里到底有多少人被记在了上面。
葛曼曼想了想,“行,账册给你。不过你拿到账册后不能再给第三个人看,也不能擅自行动,不然我怕你被人搞死了。”
郑北松了口气,“好,听你的。”
回到曹家,葛曼曼一踏进院门,春芳便笑着迎上来,要给她解披风。
葛曼曼避开她的手,自己解了披风,进了卧室。
春芳面上笑意一顿,使唤夏蝉去厨房拿了一碟刚出锅的白玉梅花糕,端着送进去,搁在榻上的小几上。
又倒了杯热茶呈给葛曼曼,“娘子这是怎么了?可是在外头遇着了什么不顺心的事儿?”
葛曼曼没接茶,沉着脸,一副“我生气了”的表情,“春芳,老爷拿了我的麻将赚钱这事儿,你知道吧?”
春芳自然知道,略一想就知道她生气的原因了。
“娘子,不是我故意瞒着不告诉你的,是老爷不让我说。”
反正一切推到曹潭身上去就是了。
葛曼曼冷笑:“枉我拿你当贴心人,谁知你心里却只认老爷,改明儿我就把你送去老爷院里伺候,怎么样?”
春芳脸色一变,半跪下来,伏在她膝头抓着她的手:“娘子我错了,我以后再不敢有任何事瞒着您了,您千万别赶我走,我心里眼里只有娘子一人,再没有别的主子……”
葛曼曼看她眼睛都湿了,一脸哀求恳切的模样,心下也软了。
她本也只是做做样子,没有真的怪春芳。
“好了,起来吧。”
她给春芳擦了擦泪,拉着她坐在身边,又拿了块梅花糕喂她。
春芳不好意思地自己接过梅花糕,小口小口吃了起来。
葛曼曼:“春芳,你帮我留意着老爷的动静,要是他回来了,就立刻来告诉我。”
她回来时问了管家,得知曹潭还没回来。
估计是阴谋没得逞,正在跟韩益商量着下一步动作吧?
她本以为可以通过牌局和曹夫人接头,暗中交流情报信息,现在却是行不通了。
不过她已经有了新的主意。
临渊堂。
曹潭:“你家娘子想见我?”
春芳:“嗯,她已经知道您用麻将赚钱一事了。”
曹潭朝屋子里侍候的婢女摆了摆手,待没人了问:“远弟,你说我该如何应对?”
春芳:“葛曼曼爱财,到时兄长与她几样值钱的物件将她哄过去便是,那些东西记在我的账上,等月底分润时兄长直接扣掉。”
曹潭虎下脸来,故作生气:“远弟说这话就见外了,为兄我还缺那点银子吗?你居然跟我算得这么清楚。”
春芳也就顺势道:“那就劳兄长破财了。”
曹潭重又展开笑颜:“这就对了嘛,和麻将赚来的那些钱比起来,打发葛曼曼的那点钱物不值什么。”
得知曹潭回来了,葛曼曼带着春芳以及夏蝉、夏冰三个人,气势汹汹地杀去了临渊堂。
“老爷,听说你拿了我的麻将去赚了大钱?”
曹潭呵呵一笑,“这事儿本来要跟你说一声的,结果这些日子给忙忘了,这样,我让管家领你到我的私库去选几样东西,你消消气,可好?”
曹潭居然这么爽快?她准备的大招都没放呢。
葛曼曼心下狐疑,面上却欢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