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倾月落

河倾月落

72. 秘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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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天还艳阳高照,第二天迎来了永城的雨季。

祁宁独自一人坐在窗台边,望着雨打槐树叶发呆。玉蘅和江遥二人从门外走来,见祁宁出神,互相使个眼色。江遥蹑手蹑脚走到祁宁背后,忽然大声道:“殿下,你在干什么呢?”

祁宁面色不惊,自然地放下右腿,淡淡道:“说吧,什么事情?”

江遥扬眉,从桌子上取了一个橘子放在手心里把玩,随后跳到窗台边坐下,学着祁宁的样子看向玉蘅:“说吧,什么事情?”

玉蘅捂嘴偷笑,清了清嗓子,道:“乐渊侯到了永城,庞句虎正带着许沐言去见侯爷呢。”

祁宁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呆懵懵地起身,谁知却被江遥一只手给按下了。

江遥似笑非笑道:“你要干嘛?”

按照惯例,北靖派遣乐渊侯来迎接使团,出于礼貌,祁宁作为西梁的公主应该去与侯爷打个招呼的。

“去见乐渊侯啊。”

祁宁很不满江遥将自己给按下,重新站起身后,手掌在江遥的脑袋上拍了一下。

江遥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得左右摇晃,直不起身。

祁宁一脸莫名其妙,随手将胳膊搭在玉蘅的肩上,问:“他怎么了?吃错药了?”

“庞将军并未派人来邀请殿下一同前往。”玉蘅抿着嘴,道。

“嗯?”

江遥止住笑意,说:“昨天你不是说永城没人监视,更轻松自在些。”

祁宁回想,她昨日的确说过这话,当时心情极好,还乘兴出门逛了一圈。

“谁知是那北靖的人,相比于西梁公主,似乎更喜欢那位礼部的使臣。”

祁宁一记眼刀飞向江遥,江遥依然大大咧咧,丝毫不畏惧。

这小子越来越会埋汰人了。

祁宁重新走回窗边,说:“不去就不去呗,反倒落得清净。”

她从江遥手中抢来一半剥好的橘子,坐在木凳上,一瓣一瓣塞进嘴里品尝。

对于北靖朝臣轻视自己的行为,祁宁并不会感到生气。他们故意怠慢宜安公主,无非出于两点。其一宜安公主在列国之间的传闻不是自小离开京城长大,就是懦弱无能,无所卓越的记忆点。

其二宜安公主是祁宸太子的妹妹,祁宸不只在西梁有比较大的威望,纵观各国当权者对祁宸都保持着小心谨慎的态度。即使祁宸被软禁在南曦五年,众人对他的忌惮丝毫不减。而北靖朝臣自以为通过怠慢宜安公主,就好像能伤害到祁宸一般。

祁宁只管吃着自己的橘子,对于他们这种小孩子一较高下的心态,没有多大的兴趣。反而观赏雨景,还能让自己的心更平静些,好好捋一捋自己脑中的信息碎片。

“乐渊侯是什么来历?”

祁宁忽然想起那晚庞句虎与属下的谈话,听起来那乐渊侯是个喜欢玩乐,无所拘束的性子。即使他国使团已经到了城内,他还要留在樱花谷看上几天樱花。

玉蘅低头思索,道:“乐渊侯,是北靖荣昌大长公主与颐国公的独子,据说自小体弱,国师说此子得送出京养着才能活到弱冠之年。”

这经历和祁宁的身世如出一辙。

“这么说来,乐渊侯与北靖皇帝称得上是表兄弟?”祁宁反问道。

“是。”玉蘅点点头。

“乐渊侯的父亲不是颐国公吗,怎么他自己还被封了侯?”祁宁摸着下巴沉思道。

“嗯……”关于乐渊侯,玉蘅掌握的消息少之又少。

正当三人思索时,门外传来一道沉着的声音:“乐渊侯六岁时被送去阴山,养在晁将军身边。少年时在战场上立了功,回京后被皇上破例封侯。”

那么熟悉的声音,祁宁不用转头就知道是谁,但还是忍不住回头,只见安阳王一袭蓝色的长袍站在门外。

他声音轻柔,看着祁宁的眼睛询问道:“我能进来吗?”

玉蘅和江遥互给了个眼色,两人退出了房间。

祁宁收回视线,无意地看着窗外翠绿的树叶,长呼一口气,平静自己的内心。

安阳王稳步走到窗边,和祁宁一样,都看着槐树在春日里新长出的绿叶。

祁宁余光看见安阳王站在窗边,一半在明,一半在暗,浑身散发着丝丝冷冽的沉香,不自觉地勾引着祁宁的鼻尖。

“看来安阳王对北靖很熟悉啊?”

祁宁坐在木凳上,两只手不断的摩挲,手心渗出薄薄的汗水。

“比较熟悉。”

他深邃的眼眸像是在看树,又像是在看更远的地方。

“我昨天在街上碰见了一位少年,他说与你相识。”

祁宁想起那位聒噪的少年:“他叫……燕度,应该是这个名字。”

安阳王回身,柔和点目光落在窗边那位女子的身上:“嗯,他就是乐渊侯。”

“什么?”一时的吃惊,倒让祁宁忘记了紧张的情绪。

“他怎么可能是乐渊侯?”祁宁心里始终无法将那个只会跟在身后叫“姐姐”的少年,与攻击卓绝,破例封侯的乐渊侯联系在一起。

“乐渊侯性子跳脱,但在战场上,他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对手。”

看这样子,安阳王似乎对这位少年有着极高的评价。

既然谈起了这位少年,祁宁不自觉想到襄武殿里的那尊金像。在燕城时,也是他发出消息让祁宁离开燕城的。或许他会对燕城小巷里的金像知道些什么?

“在燕城时,是你给我的消息,让我们离开燕城的?”

“是。”

“所以你早就知道燕城里的那尊金像和襄武殿里的金像一模一样?”

“是。”

“乐渊侯从小被送去阴山,拜在晁将军门下。”

外面的雨似乎越下越大,清脆的雨声和安阳王柔和的嗓音混在一起,即使在听着这种秘辛,祁宁还是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稳。

在讲这段时,安阳王转身,继续看着窗外的雨景:“北靖护国大将军晁百京,也就是襄武殿里祭拜的那座金像。”

祁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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