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朝辞抬眸,见沈云烛缓缓地推开门,还以为她要对自己表明些什么,自是欣喜地迎了上去。
沈云烛颤颤巍巍地开口:“王爷,方才多有得罪,卑职身体很是不适。”
“卑职、卑职、又是卑职,”孟朝辞不满地撇了撇嘴,“你倒真是有意疏远我。”
这话正中沈云烛心坎,沈云烛想着去沈府的事情,话到了嘴边也咽了回去:“王爷,您真当是多虑了。卑职并无此意,先前也已解释过,不过是旅途劳顿,身体有些不适罢了……”
未等沈云烛说完,自己的手腕便感到一紧,抬眸发觉孟朝辞已然扣住了她的手腕,又用虎视眈眈的那种眼神死死地叮嘱她。
与其说是盯着蒋梨梨这个身体,倒不如在说盯着蒋梨梨身体中的灵魂——沈云烛。
看着孟朝辞近在咫尺的脸,沈云烛慌张地将头别了过去。
孟朝辞的脸似是悄悄地附在沈云烛的耳边,然而沈云烛猛然便感觉到一股扑面而来的热息,顿时大脑一片空白。
“你一定是有事瞒着我,先前的事还没有找你算账啊。”孟朝辞幽幽地说道。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先前的又是哪门子事?
孟朝辞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眸子,放缓语调:“你是蒋梨梨吧?”
“怎么可能不是!”沈云烛用生气的语气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孟朝辞这问题都已经问她好几遍,她本应是轻车熟路作答,却未曾想到是一次比一次心虚……
孟朝辞面不改色地说道:“那你应当知道,前段时间,皇兄非要给我赐婚,然后嘛,本王记得当时有两位女子,一位是虞芝瑶。”
紧接着,孟朝辞又慢悠悠地开口,颇有逗趣的意味:“另一位好像是,蒋氏蒋梨梨?”
沈云烛顿时脑袋一炸。
孟朝辞却仍是自顾自地说道:“也怪本王记性不好,先前家仆给我的花名册,我一心只在那人身上,都未曾发觉过皇兄赐婚的二位女子。”
沈云烛仍大脑一片空白,孟朝辞过会子定是要问她一直留在他身边究竟是作何居心,若是说单纯利用他,这回答定是不会让孟朝辞不满意的,虽知道孟朝辞心里还算不坏,不能惹来什么杀身之祸,但是他们二人关系难免会出现些什么裂痕。
若是因为他们个人这些猫猫狗狗的感情之事,而对她寻找前世真相出了什么差池,那真当是极为不利的且没有必要的。
“现在说这些事实在是没有什么必要……”未等沈云烛说完,却听见孟朝辞说道:“这些事怎么能不重要呢?”
“你先前与我说,有人派你来找本王,但本王却觉着,你此人就是在这场戏中啊。”
孟朝辞说的话,可以说,真真实实,确确凿凿。
仿佛下一秒孟朝辞又要戳破她般……
未等沈云烛有做多考虑,孟朝辞又说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见的场景吗,你弹的那首曲子,是不是沈云烛将军所作的曲子?”
沈云烛只得点头:“是。”
“还有,你的武功,我细细查探过,必定是沈府人才所知晓的武功,如此熟练,轻巧,将沈明崇与沈长桓将军的武功运用于自身的武功之中,又加入了女性轻柔的元素。”
“还有,你对匈奴的‘噬魂’之毒竟是如此了解,必是对匈奴十分熟悉。综合以上因素,便也不难看出你对匈奴是如此了解了。”
听到此话,沈云烛不禁捏了一把冷汗,她现在的身份是蒋梨梨,这当对这些作何解释。
孟朝辞下一句话,却又让沈云烛如晴天霹雳:“我喜欢的那人是沈云烛,并不是你,你莫要再去模仿她了。”
“模仿的那些三脚猫功夫,真的让我感到烦躁。”
“明明没有云烛姐姐的那种底子,你为何要去模仿她?是去做东施效颦吗?”
“还有接近本王,不过是利用本王吧,因为本王先前退婚了,”孟朝辞不禁嗤笑一声,“叫你丢了面子,然后想办法接近本王,或许是博取些荣誉,或者是些其他的名声?”
“知道本王喜欢沈云烛,知道本王也在找沈府前世灭门案的线索,所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来自作主张?”
“蒋梨梨,你真是叫我,恶心啊。”
孟朝辞面不改色地吐露完自己心声,沈云烛浑然被吓到了,又由震惊转为了愤怒。
令她惊讶的是孟朝辞喜欢前世的自己,喜欢沈云烛;然而重生的自己,也就是蒋梨梨却让他感到恶心。
她还自行以为孟朝辞已经发觉出来她是沈云烛,还在愧疚自己隐瞒孟朝辞这么久……
原来自己在孟朝辞眼里不过是一个笑话。
你真是叫我,恶心啊……
这句话深深地刻在了沈云烛的心里。
就算自己告诉孟朝辞,她就是沈云烛,孟朝辞也不会信了吧?
沈云烛深深地闭上了眼睛,使自己心情不至于如此激动,接着缓缓睁开双眸,开口问孟朝辞:“我在王爷眼里,就是那么不堪吗?”
孟朝辞似是不可察觉的一愣,接着又淡淡地说道:“你就是这样啊,你也是虞芝瑶那般同流合污,或许,你也可以像她那样找个翊王,你可以去找个别人家。不过梁王府不欢迎你来。”
“是这样吗……”沈云烛与其说是问孟朝辞,倒不如说是在问自己,“那卑职现在便走。”
这样在梁王府待着还有什么意义呢,不如就自行踏上下一段行程吧。
孟朝辞闻言皱了皱眉:“那你走,本王这就派下人去给你收拾收拾行礼。”
沈云烛感觉视线有许些模糊,像是沙子吹进了眼里,便揉了揉眼睛:“卑职……不,民女的东西也不多,民女这便去收拾,不会过多浪费王爷的时间。”
沈云烛回到自己房间,匆匆地打包好自己的衣物,和一些必要的物件,便算是收拾好了。
本是来到梁王府之时,自己也并未带许多东西。
再次从房里出来时,只见孟朝辞还像个大柱子般杵在那里,一动不动,神色似乎有些异样。
但沈云烛也无暇去管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