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命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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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一章四面登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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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命录 (.)”!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离开了这处海角,一直骑着竹马静静地站在半空之中的童叟终于开始有所动作,他左右张望了一下周围的人,翻身下了竹马悬空而立。

童叟在半空之中久久站立,看着下面那朵巨大的海殃花出神,脸上露出了痴痴地笑容,就好像小孩子见到了最好玩的玩具一样,满心欢喜的想将它带回家里。

童叟将手伸进随身携带的小包里,从里面掏出一个鸡子大小的木头陀螺,陀螺之上满布歪歪扭扭的刀痕,陀螺尖处钉了一根钉子,钉帽处被磨得钝圆。

这陀螺做工粗糙,一看就是几岁稚童自己找木头削出来的,只是落在童叟手中,就好似珍惜至极一般,甚至还将袖子扯到虎口处捏住,以袖口仔细的擦了擦那宝贝的陀螺。

童叟随手一松,那粗陋至极的陀螺就好似被放在了桌子上一样,静静地悬浮在空中,童叟低着头将两只手都伸进小包里仔细翻找着,良久之后才从里面拿出一根两尺多长拇指粗细的荆条。

荆条上的皮已经被仔细的剥干净了,顶端处绑着一根与棍子同长绿豆粗的细麻绳,棍子末端还以细麻绳仔细的绕缠出三寸多长的把手,防止挥舞的时候手滑。

原来又是一根抽陀螺的鞭子,看来与那陀螺一样,也是出于几岁稚童的手,但是童叟一样满面笑意,爱不释手。

童叟将荆条杆夹在腋下,然后拿过陀螺,以麻绳在陀螺中段开始一圈一圈的缠绕,一直缠到了荆条杆的末端,这才以左手捏住陀螺上的绳子,右手将荆条从腋下拿出握紧。

童叟微微弯腰,将左右手一同摆到了身体右侧,然后右手猛然一挥,左手同时松开,鞭子上的绳子带动陀螺飞速旋转,朝着那处海角的沙滩上呼啸着飞了过去。

童叟紧跟在陀螺后面迈步而上,挥动手中的鞭子瞬息之间连抽九下,才不过走出去三步的距离,离着海角和其上的血沙虫,依然有着几十丈的安全距离。

飞速旋转的陀螺在童叟鞭子的抽动下,再度爆出一阵尖锐的破空声,带起一圈海碗粗细的白色旋风朝着海角飞去,在飞行的过程之中,陀螺也同时不断地变大。

等到陀螺飞至海角之上的时候,已经变成了数丈粗细的巨大体形,陀螺带起一阵阵狂暴的飓风,将周围的血沙虫全都卷到了陀螺周围,然后顺着陀螺尖的斜面,全都滑向了陀螺的尖端。

陀螺的尖端轻轻地点在地面之上,血沙虫滑进去的时候,立刻就传出了一阵铁锅炒铜豆般的噼啪之声,只是这声音越来越小,很快就彻底消失。

陀螺缓缓的停住,整个海角之上一粒沙子也看不见了,这才露出底下密密麻麻满是孔隙的黑色礁石,若是放在平常时候,肯定还有无数的血沙虫藏匿其中。

那陀螺如此声势浩大啊,海殃花却一点也没有被波及,甚至在狂风之中动都没动几下,也不知是童叟控制得好,还是这海殃花本就如此坚韧。

陀螺缓缓的缩小,在原地上留下了一个尺许大小的浅坑,里面却空无一物,那无数的血沙虫被陀螺碾在底下,直接被磨化成无,连一丝烟尘也不曾留下。

童叟伸手一招,那陀螺便飞回了他手中,被他爱惜的放进了随身的小布包里,抽陀螺的鞭子也一同收了起来。而后他又在小包里好一阵翻找,从里面又掏了一个皮影小人出来。

那皮影小人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子,怀中抱着一条肥大的鲤鱼,童叟用双手捏住皮影小人的四根棍子,就在当空开始不断挥动操纵,好似在表演皮影儿戏一样。

那白胖小子在他的操纵下,先是转头看了看远处的巨大海殃花,双手高高举起好似非常惊讶,连怀中抱着的鲤鱼都掉在了地上。而后小子欢喜蹦跳,岔开双腿骑在了鲤鱼的身上,鲤鱼不断跃动,向着海殃花的移动了几寸。

最后,童叟将手中的四根小棍轻轻扯下,那皮影小人就好似活过来了一样,骑在了鲤鱼身上向着海殃花冲了过去,这童叟竟然如此谨慎,就算是将血沙虫全都清理干净了,也还要以术法去采摘,不去犯险。

白胖小子骑在鲤鱼上,欢快的朝着海殃花游了过去,在礁石之上登岸之后,还故意在地上蹦跳了几下,趴在石头裂隙上伸手掏了掏,看看还有没有血沙虫的残余,而后才一步三摇,向着那海殃花走了过去。

那海殃花大如车盖,光是根茎都有人手臂粗细,这皮影小人高不过六寸,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够摘得下这海殃花的样子。

皮影小人走到了海殃花根部,伸手触了触花径,而后侧过自己的身子,斜斜的朝着花径走了过去,竟然以自己薄薄的身躯,将海殃花齐根斩断,而后伸出双手紧紧抱住花径,摇摇晃晃的就要跨上鲤鱼的后背,将海殃花给童叟带回来。

童叟满是皱纹的面上一阵笑意,眯着眼睛盯着那皮影小人手中晃来晃去的海殃花,但就是背着双手不肯上前,未免谨慎的有些过头了。

就在此时,半空之中传来一声清越的鸟鸣,一道宝蓝色的纤细身影从云层之中疾飞而下,速度快的惊人,眼看着就要一头扎进蔚蓝的海水之中。

但是那身影却在海面之上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贴着水面掠过再度拔高身姿,同时将那巨大的海殃花以爪子轻轻抓起,瞬间没入云层之中消失不见。

云层之上传来少女银铃般的笑声,“童叟先生,未免谨慎的过头了吧?若是这海殃花你捏在手中,借我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去抢的,但是你无胆去拿,小女子就却之不恭了。”

云层之中拉出两道长长的轨迹,看来是抢夺了海殃花的鸳鸯仙已经高飞远走了,童叟却有些痴楞的呆在了原地,好似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成风长不由得为他扼腕叹息,有些愤懑的说道:“真是可惜,这童叟明明都已经摘到那海殃花了,却被那鸳鸯仙两公母摘了桃子,这两个人也太不地道了。”

不远处的童叟听到了成风长的话,竟然还转过头对着他咧嘴一笑,以此感谢他为自己鸣不平,而后转回头伸开枯瘦的手掌,就看见那条鲤鱼皮影欢腾跳跃着落到了他手中。

童叟再度转回头对着李元锦众人微微点头,而后迈步跨过停在边上的竹马,朝着隐洲之内飞去,海殃花被人抢走一事,好像丝毫都没有放在心上。

李元锦看出了几分端倪,微皱着眉头说道:“这童叟看着好像没那么简单,他追着鸳鸯仙离去的方向过去了。而且他手中那鲤鱼皮影,我总觉得还有什么蹊跷。”

天真笑道:“那是自然,那胖小子的皮影没见收回,你猜它落在了哪里?那鲤鱼与那胖小子可是一套‘年年有余’,哪有那么容易就能拆散的?”

成风长皱眉问道:“莫非这童叟是在放长线钓大鱼,故意不上前,让人将那海殃花夺走的?”

天真嘿嘿笑道:“你小子话多,脑子却也不慢,那童叟乃是积年的仙人境,有一个外号叫‘童叟无欺’,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乃是说他睚眦必报,无人能够欺负到他的头上去的性子。”

“这对儿鸳鸯仙,仗着自己修行的是‘百鸟朝凤’的神通,飞行速度奇快,就非要上去招惹一番。这些年他们仗着自己的神通,从不少人手上抢到了便宜,只是这一次怕是要踢到铁板了。”

成风长哼笑道:“活该,谁让他们老是做这损人利己,不劳而获的事情。”

天真看着他冷笑道:“你不要以为那童叟对你笑了笑就是示好,他出了名的喜怒无常小孩子脾气,下一次见面你最好还是离着他远远的,否则当心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李元锦也接口道:“那童叟使用的法宝都好奇特,全是些小孩子的玩意儿,也不知道他究竟还有多少稀奇古怪的东西,境界又高出我们太多,的确是不可不防。”

成风长给两位师叔前后数落,满面丧气的说道:“是,二位师叔教训的是,我记住了。那咱们也抓紧上岸吧,周围的人都已经散光了,也没有什么热闹瞧了。”

天真瞅着海面,一边挽袖子一边笑道:“不急,等我下水去看看,这血沙虫这么有意思,我看看能不能抓几只出来养养。”

众人一阵嘴角抽搐,适才所有人都对那血沙虫畏而远之,天真居然还要抓几只来养养,这等猎奇心思恐怕也只有他才会有了,李元锦等人已经开始在为那些日后得罪了天真的人默哀了。

隐洲南面的海岸峭壁上,一位光头大和尚正在和身边的人禀报,只见他面色欣然语音低沉的说道:“师兄,在此处登岸的师兄弟们都已经散开,各自负责手中事情去了,只是这周围还有诸多宗门的修士,尤其是申山筑衣教的人也在,咱们的事情可能还不太好办。”

身边那个身形消瘦的的和尚闭着眼睛,微笑着说道:“不着急,其余的师兄弟们还有很长的路程要赶,咱们大可以先在周围搜寻一番,看看有什么天材地宝可以收入囊中的。”

“规矩和以前一样,寻觅到的东西五成归自己,五成归寺中,这样一来其他人就算看到了咱们,也不会过多靠近,反倒是方便咱们之后行事。”

“虽然都是为了释门做事,但是隐洲之上秘藏无数,顺手而得的东西要是不拿,便是天予不取反受其咎了。只不过事先通知下去,所有人都不能太过深入内陆,免得误了之后的事情。”

身边的大和尚低头得令,转身去和其他人通知师兄的安排去了,就只剩下这个闭眼的消瘦和尚独自站在这里吹着海风。

闭眼的和尚将面转向东边,几十里外就有百十个人正从海面上往隐洲的内陆飞去,一个个急急切切慌慌张张,生怕落后身边人一步,就会比别人少得很多的东西。

消瘦和尚眼球轻轻滚动,眼睑缝隙之中立时就有金色光芒微微透出,消瘦和尚立刻将眼睛紧紧闭起,单掌竖于胸前,口称佛号道:“阿弥陀佛,不可视,不可视。”

几十里的外海岸边上,是一群群身穿黑色、灰色斗篷的人,正在用各种各样的方式,从海面之中飞向内陆,不时有人三三两两的从队伍之中飞出,落向了地面之上,想必是见到了什么珍惜的东西赶紧要去收入囊中。

海岸边上,有一位身穿金衣的人悬空而立,静静地看着身前登陆隐洲的队伍,突然之间好似觉察到了什么一样,猛然将头转向了西边,但是运足了目力,除了礁石岩壁也还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身边的一位灰衣人见他突然动作,好奇开口问道:“司马金攒大人,有什么问题吗?”

金攒并非人名,而是申山筑衣教的一项官职。金攒职位,居于十二殿副殿主,和四宿副宿主之下,乃是筑衣教中诸多事务的中坚力量,非金衣资深教众不能担任。

在其之下,还有银拥一职,再往下便是寻常灰衣、黑衣的普通教众,看来这位复姓司马的金攒,正是筑衣教这一批前往隐洲之众的掌事首领。

司马金攒微微摇头道:“没什么,只是那边好似有一颗秃头闪光,我便随便瞥一眼而已。”

身边那人赶忙回道:“大人,西面三十五里之外,确实有一群光头和尚在那里登岸,是不是有人在施法窥视此处?要不要属下带人前去仔细的搜查一下?”

司马金攒却开口笑道:“南尖,你做我的副手银拥,有多少年了?”

灰衣南尖不假思索的说道:“回大人,已经有二十七年之久了,不知大人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司马金攒笑道:“只记得二十七年,却不记得几个月多少天了吗?这还真是不像你呢。这二十七年,你每日掐时算刻,事无巨细的谨慎处之,真是辛苦你了。”

南尖突然躬身抱拳道:“大人您言重了,这是属下应该做的事情,只要大人不嫌弃我做的不够,南尖就已经很知足了。”

南尖自然记得是跟了司马金攒整整二十七年六个月零十五天,但是他也知道司马金攒的脾性,故此就只说了二十七年,后面的东西直接就省去了。

司马金攒笑道:“我哪敢嫌弃你,现在若是没了你,我还真是非常的不习惯呢。我问你这话的意思,其实是想与你说,你诸事思虑过甚,反倒是耽误了自己了。”

“你的元婴境界卡了足足有七十六年了吧?为什么一直不得突破,你想过原因吗?你再看看我,二十七年前,我也只是刚刚度过天劫的散仙,而现在,我已经是天仙境了。”

南尖低声回道:“司马大人天资卓绝,我自然是不能比拟的了。”

司马金攒摇头道:“不不不,我想说的是,你一天考虑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几乎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琐碎的事情上,如何还能放眼展望,看到更广阔的天地呢?”

“就像适才的光头一样,小小事情,你就着急的要带人去探查,有这个必要吗?到了隐洲的人,哪一个不是为了隐洲的秘藏而来,只要光头不来找事,咱们何必理他呢?你又不是大姑娘,看了就看了吧。”

南尖沉声说道:“大人,许是我真的过于多心了,但是这一次释门的举动,比起往年大有不同,还是要加上点小心谨慎,免得遭了那群光头的恶当。”

司马金攒好奇道:“光头不还是好似见了骨头的疯狗一样往隐洲上扑吗,哪里有一丝的不同?”

说完这话,司马金攒才察觉到意思不对,照这么说,自己这一拨人不也成了疯狗了?赶紧轻轻咳嗽两声,将面上的尴尬遮了过去。

南尖却好似没有听到他前半句话一样,而是一板一眼的认真说道:“大人,释门的弟子乃是出了名的团结排外,多吃多占,隐洲这么大块肥肉,他们居然只登岸了不足两百人,未免有些太蹊跷了。”

“千多年来的三次隐洲现世,他们分别登岸了一千三百人,一千八百人和两千余人,这一次却只有区区两百,而且还都只是大禅寺的人,这里面是绝对有问题的。”

司马金攒挑眉笑道:“可以啊南尖,你居然连他们登岸了不足两百人都查出来了?你看吧,我就说你是思虑过甚,被这些琐碎的事情给绊住了,境界才一直上不去吧?”

“许是这光头和尚内里不合,或者是他们分批前往,都是有可能的,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只是人数不对,就要疑神疑鬼的?把心放在肚子里,就算是他们真有什么算计,那也得有足够的本事才行,脑子是放在后面用的,拳头才是打照面的东西。”

南尖依然执着的说道:“大人,这事情委实蹊跷的过头了,而且大人也真切察觉到了有人窥伺,咱们不可不防啊。”

司马金攒皱眉道:“行吧,既然你坚持,那你就多劳心看着点他们,若是他们真敢上前寻衅,我再出手敲破他们的狗头。”

南尖重重点头,而后看了一眼队伍,开口提醒道:“大人,所有人都已经登岸了,咱们也上去吧。”

司马金攒伸手一拍南尖的肩膀,笑着说道:“好,之后的事情你安排就可以了,我先到前面去看看,说不能就能找到些好东西给你也提升一下修为。”

说完这话,司马金攒骤然化成了一道金光窜进了隐洲之中,南尖刚想开口让他不要擅动,眼前就已经不见了司马金攒的踪影,他只能悻悻的闭上了嘴,再往西边看了一眼,也飞向了隐洲内陆。

隐洲东面的海岸上,几个身穿白裙腰悬雨伞的云筑宫弟子翩然登岸,在她们身边是一群狂蜂浪蝶一般的世家公子,其中除了擎岳洲上宗门的人之外,还不乏不少专程从首阳洲赶过去的人。

这群人从擎岳洲出海之时就一直跟在后面,对着云筑宫的几位弟子殷切非常,而且还并非只围着哪一个人,好似早就有明确的分工和目标一样,对着云筑宫的几位弟子大行其事。

云筑宫的带头之人,是一位丰腴的中年美妇,不同于身边那些满是少女感的弟子,她那冰冷的目光森然的面目,让很多人都敬而远之,但是也不乏有那喜好此等女子的人拥簇上前。

众人登岸之后,那些狂蜂浪蝶再度涌上前来,一个个殷切的劝说着心仪的人儿,说什么隐洲危险,请务必让自己陪在身边,能够保护你之类酸不溜秋的话,所想之事也无非是佳人在侧能够创造更多机会,争取在隐洲之上就能得手罢了。

云筑宫的女子虽然有宗门律令在身,但是也不乏有人芳心暗动眼波流转,禁不住生出那与如意郎君同游隐洲,畅快而行的旖旎心思。

大概也是因为世间女子芳心大抵如此,总会在某些时段因为某些人而大乱不已,也是天地至理,没得挑剔。

就在这些人纠缠不断,云筑宫的弟子们不胜其扰的时候,隐洲岸边上却有人摇扇出声,开口斥责道:“你们这些人,一个个托着宗门家族的关系跑到隐洲上来,居然就是干这些事情的?”

“隐洲之上机缘无数,都已经到了隐洲,不思好好游历寻找机缘,对得起宗门家族的栽培吗?还要在此叨扰佳人,妨碍人家的人修行,一个个的,都不会感到惭愧吗?”

那人高冠博带,一看就是鼎盛世家的子弟,但是却孤身一人站在岸上,没有任何仆从。不过这反倒是和那些纠缠不清的公子们拉开了差距,数落起他们的话,底气也足秤的多。

狂蜂浪蝶之中,有一人不屑的问道:“你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来说我们,我们许不知道隐洲机缘多?这不是怕姑娘有危险才想保护她的。只有那些没有本事的人,才不敢思量多照顾一下他人,倒好在边上狺狺狂吠。”

周围的公子们一片应和之声,纷纷开口质问那人是谁,让他先检视一下自己有没有本事去要求他人。

拿人微微一笑,将手中的扇子一甩,在掌心反握合起,顺势抱拳拱手做了一个典雅至极的古礼,开口笑道:“我只是据实而言罢了,至于我有没有那么本事,倒需要诸位自己来评断一下了。”

“在下,李博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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