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一次,画的内容却是让人感到意外。
几乎每一幅作品的背景都是用不同颜色的曼陀罗花作为背景的。
彼岸花!
而红色曼陀罗,又名曼珠沙华,它盛开在阴历七月,长于夏日,却在秋天结花,又因春、秋分时节交替称为“彼岸”,春分前后三天叫春彼岸,秋分前后三天叫秋彼岸。
晓水望着每一幅背景不同颜色却同样是曼陀罗花作为背景的画,惊愕着。
彼岸花!传说中的引魂之花,冥界唯一的花。
彼岸花,花开开彼岸,花开时看不到叶子,有叶子时看不到花,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它生长的地方大多在田间小道,河边步道和墓地,所以别名也叫做死人花。
曼珠沙华的美,是妖异、灾难、死亡与分离的不祥之美。它深艳鲜红的色泽让人联想到血,它的鳞茎含有剧毒。一如爱情,爱情其实就像是一瓶毒酒,在人的体内游走,穿肠而过,无论你免疫力多强,都会伤及脾胃。免疫力好的修成正果,免疫力差的,结成宿怨。
彼岸花开在秋彼岸期间,非常准时,所以才叫彼岸花,又叫做天涯花,舍子花。
美丽又悲伤的名字,花香传说有魔力,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
佛家语,荼蘼是花季最后盛开的花,开到荼蘼花事了,只剩下开在遗忘前生的彼岸的花。
佛经记载有: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前三幅画,是以红色的曼珠沙华作为背景,而前面的人物竟是蓝色的基调,妖冶的红,配着恬适的蓝,看上去诡异而又刺眼,同时却又让人在看的过程里产生一种震撼之感,仿若被那大面积妖异的红震撼。而蓝色的人物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蓝色的脸,蓝色的头发、眉毛、眼睛皆蓝,蓝色主宰了整个人物,避开光感和深度的感觉,把人物结合成一种简单的图样,其中沉重,强烈而流动的线条,给人以不真实的、虚拟世界的印象,但这种线条具却有着千万斤情感的重量。整个小女孩看不到一点希望,给人一种消瘦,孤独,绝望之感。一如曼珠沙华之花语给人带去的感觉。
第二幅画,蓝色身影的女孩,默默无言,双眼直盯着远方乌云弥漫的天空,不知道视线里究竟隐藏了什么?这眼光或许在说,即使绝望也无法逃避,这就是人生。
第三幅是两个蓝色调的女孩,眼中一个恬淡,一个死寂。
晓水是震撼的,她本身学画的,怎么能不懂灵波画中的情感。
那种复杂的,想要表达,却似乎又表达不出的绝望,无奈,悲哀,却都被她付诸于画笔的鼻端,在悠长松油香和绚烂的颜料以及灰白的画布之间,宣泄着她无以言表的情感世界。
程灵波是孤寂的!
因为,没有人懂她。
程灵波又是富有的!
因为,她还可以孤芳自赏!还可以默默无言的以自己的方式怒放。
后面三幅是以黑色曼陀罗作为背景的,却又是粉红色的人物基调,同样的女孩,线条富有表现力,很是夸张却又随意。
黑色的曼陀罗,代表着不可预知的黑暗,死亡,颠沛流离的爱。凡间的无爱与无仇,被伤害的坚韧创痍的心灵,生的不归之路。
黑色的曼陀罗是曼陀罗当中最高贵的品种,是高贵典雅而神秘的花儿。黑色曼陀罗有一个传说,每一盆黑色曼陀罗花中都住着一个精灵,他们可以帮你实现心中的愿望!但是,他们也有交换条件,那就是人类的鲜血!只要用你自己的鲜血去浇灌那黑色妖娆的曼陀罗花,花中的精灵就会帮你实现心中的愿望!只能用鲜血浇灌,因为他们热爱这热烈而有致命的感觉。
人物是粉红色的,在黑暗妖异的世界里,却又多了一抹粉红。
这感觉,冲击力,仍然是震撼心灵的。
而这第四季的作品,比前三季的作品更吸引人,吸引了很多的观者驻足,观赏。这似乎表达了画者内心世界的挣扎,在绝望和希望中徘徊,在妖冶和冷寂中沉淀,每一幅,绝望,却也带着一丝渺茫的希望。就是如此之矛盾。
灵波的表情一直是很恬淡的,她仿若一个置身事外的高人,淡定地看着世间百态,飘忽的眼神里,似乎没有焦距,却又给人安静纯然的洁净。
“灵波,我终于知道你的画为什么定那个主题了!全都是毒花啊,怪不得定了《毒》这个主题!你想毒谁啊?”肖恪不是很懂,只是单纯的观赏,也没有去细细探究其中的深奥内涵。
灵波只是笑笑,并没有回答什么。
曼珠沙华背景的一共三幅,黑色曼陀罗花的一样也是三幅,然后是一幅曼陀罗华背景的。
白色的彼岸花怒放到极致,人物是两个女孩。
一个粉红,一个纯黑。
那样刺激的颜色,似乎代表了希望和绝望,在希望和绝望之间挣扎的女孩,就像是一个人的灵魂,那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人的两种灵魂!
程灵波只是淡淡地望着,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或许,已经是过去了,煎熬已过,所以,才会如此之淡定。
“为什么花的背景不一样?为什么每个都是女孩子的身影?怎么不画个男孩子?”肖恪在旁边很是不解的问道:“这是不是太单一了?”
灵波只是云淡风轻地望向肖恪,那眼神里有一抹同情。
肖恪眨了眨眼睛,直接嚷道:“干嘛这么看我?好像我看不懂,很可怜似的!正是因为看不懂,才问的吗?”
“不是你看不懂,是你没有用心!”晓水在旁边说道。
“我很用心的去看了啊?只是我对这东西,压根就不感兴趣啊!这根本没成人频道好看嘛!”
“变态!”杨晓水低声吼道。
“正常人关起门来过日子,难道都不看成人频道?骗谁啊?就你们装模作样!”
不再理会肖恪的胡言乱语,杨晓水转过头来看灵波的眼底有了一抹湿润。“灵波,那段日子很难熬吧?”